，雪白的牙齒已經(jīng)隱隱現(xiàn)出蹤影。

    她在笑。

    “真是難得，是為了討好我嗎？”費奧多爾又聽見她這么說道。

    “是?！彼f。

    她又靠在了他身上，不服氣地問他：“費佳，我們來做點別的吧？難得我們在一起，關(guān)于你的問題，我已經(jīng)有答案了，不過你得先陪我，我才能告訴你。”

    “你想做什么？”他問道。

    “不知道！”綾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來決定！”

    最后他們居然看起了電影。

    綾當(dāng)然不樂意跟他一起看一些枯燥的學(xué)術(shù)性紀(jì)錄片，再加上時間很晚了，最后，他們居然決定看恐怖電影。

    很不幸地，這部由綾隨便挑選的電影里居然也帶了點獵奇的元素。電影長達三個小時，其中大半都是恐怖鏡頭，電影有點血腥。

    綾不怕鬼，也不害怕這些血腥鏡頭，她也沒有想裝作怕的樣子。

    費奧多爾當(dāng)然也不怕。

    電影看到一半，兩個人都困了。

    綾跟他靠在一起昏昏欲睡，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

    “不許睡，費佳！”

    她看了看旁邊的費奧多爾，他很困，腦袋一點一點的，看來他平常的作息時間也沒有這么晚。

    不過她還是聽起來很蠻橫地阻止了他入睡的舉動。

    綾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jīng)三點半了。

    “你不害怕嗎？”她說出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我看有些人都會將電影中的人物代入自己?！?/br>
    費奧多爾起身，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就著杯子，他們一起喝同一杯咖啡，再一次開始談?wù)摗?/br>
    “你就想問我這些嗎？”費奧多爾說道，“不?！?/br>
    “為什么？”綾很好奇，“你們?nèi)祟惒欢紩@些東西感同身受嗎？”

    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還是說……”

    “是啊?！辟M奧多爾并沒有否認(rèn)，“我從不會把這些代入現(xiàn)實?！?/br>
    綾猶豫了下，問道：“你有經(jīng)歷過這些嗎？”

    被死亡附身的感覺。

    費奧多爾點頭。

    “啊?！本c嘆了口氣，“很難想象令你絕望的時刻到底是什么時候。你對受傷這類事情不在意嗎？不會痛嗎？”

    “我有要做的事情?！彼f。

    “那你會為此奉獻自己的生命嗎？”

    他搖搖頭。

    ……她知道他搖頭并不是他比任何事物都要更加珍愛生命的意思。

    只是他在親手達到目的之前，他要活著見證。

    他對自己的價值有清晰的認(rèn)識，在有必要活著的時候，他絕不會魯莽去死。

    目前，費奧多爾給綾的感覺都是從容的樣子。

    她也從未想過死亡的感覺，因為書是不會死的。

    她從不懼怕這些，但她仍然著這抱有好奇，這也是她選擇恐怖電影的原因之一。

    而現(xiàn)在，盡管費奧多爾仍沒有露出拒絕回答的姿態(tài)，但綾不想繼續(xù)跟他聊這些了。

    雖然他并不需要這些情緒。

    可是她竟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這令人難堪的情緒！

    他擺在一切事情面前無堅不摧的姿態(tài)，和專心一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專注度，都不應(yīng)該由他人置喙。

    照理說，她是不應(yīng)該這么覺得的。

    結(jié)合她對他那點淺顯的理解，綾仍然對自己此刻的感覺感到了荒謬。

    可她就是這么覺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還有一萬字左右。

    后面就開始長篇大論了。

    主要參考了和托馬斯·阿奎那的和一些零散的。

    第56章 15

    她需要冷靜地梳理下自己, 然后不要忘記自己真正的目的。

    她今天來這里可不是來交心的。

    “結(jié)束這個話題吧，費佳，我們回到之前沒說完的議題。你是如何判定人的好與壞的？往常，我們討論善惡都有一個相對性, 所以, 你能給我一個你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嗎？”綾選擇主動繞過了這個話題。

    她轉(zhuǎn)移話題的水平并不高。

    費奧多爾的頭靠著沙發(fā)，眼睛半瞇不瞇, 留下大半的眼睛和一小塊的紫色瞳孔碎片。

    以往在白日的時候, 這種孱弱的感覺并沒有這么強烈。

    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嚇了綾一跳。

    “莉蓮, 如果你問的是我的價值觀問題的話，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不過你確定要知道嗎？”他歪著頭看向她, 配上那張無害的臉龐, 看起來特別的可愛。

    可他的話外之意又那么的殘忍，好像在告訴她，你知道的太多的話，就沒有回頭路了。

    “費佳。”綾說道，“既然想讓我加入你的王國, 那就請你為我介紹它。還有，你拜托別人做事也是這么強硬的嗎？”

    費奧多爾沒有否定什么，而是繼續(xù)說道：“我無比確信，在這個世界上并沒有真正的善，因為人自出生以后就變成了魔鬼。這世界總有各種各樣的道德法規(guī)規(guī)定著人的條條框框，就像戒律說的那些, 如果人人做到，那么人人都是圣人。正因為做不到，所以要千辛萬苦的規(guī)定?！?/br>
    “可是, 光憑借一個粗略的規(guī)定，和部分權(quán)力的控制是遏制不了惡的。人心向惡，因為惡比善簡單快捷，更能達到目的卻不受懲罰?！?/br>
    “那你要除掉每一個人嗎？這樣就能使惡消失了。”

    “不，要使罪惡的人受罰?！?/br>
    “照你的說法，是每個人都需要受到懲處嗎？”

    費奧多爾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不知道。”

    綾驚訝于他的回答，但對他而言，也許是情理之中的答案。

    他依然一點淡定的神色，好像說出這句話的是別人而不是他。

    當(dāng)她看向費奧多爾時，她從未有過地到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孤獨。

    他看起來背負(fù)良多，在沙漠中行走，只身一人，連駱駝也沒有。

    遇到求救的人時，他就親手殺死他們。

    當(dāng)有人問他為什么的時候，他就坦然回答“人不能為了面包而活著”。

    他必定不是一位天使來感化眾生，反正看上去像個雙手沾滿鮮血的，被惡魔所掌控的殺人醫(yī)生。

    可他卻如此天真的希望以此來拔掉眾生罪惡的舌頭。

    可這又和人靠著二氧化碳呼吸有什么分別！

    想到此，綾不禁產(chǎn)生了一種不知是憐憫居多還是厭惡居多的情緒。

    “費佳，你不該過多要求自己?！本c說道，“我先問你，你是以什么樣的標(biāo)準(zhǔn)評判自己的？你是怎么區(qū)分自己的行為準(zhǔn)則的？”

    “我對自己沒有要求。”他說道。

    “騙子！”綾并不滿意他的回答，她覺得他在敷衍她，她嚴(yán)肅地說道，“你可比別的人要求多了。照你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