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充滿了某種催眠的成分，是這么的讓人昏昏欲睡，“我相信你說的是正確的。別緊張，放松，保持冷靜，你得相信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br>
    綾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臉，她仰起頭，說道：“一切都是好奇心惹的禍……是我按下了開關(guān)，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一天在游樂園里，有一個人偶送了我們禮物……是的，他送給了費佳……呃……一個禮物盒，但盒子里只有炸彈的開關(guān)?！?/br>
    索尼婭似乎也被這個消息驚訝到了，她沒有懷疑綾說謊的可能性。

    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綾不要再說話。

    然后她站起來，去前臺先結(jié)了賬，然后拉著心不在焉的綾離開了酒店。

    她們走過繁華的市中心，穿過一條條大道，最后到達一個偏僻的公園一角。

    “莉蓮?！彼齻冏陂L椅上，索尼婭說道，“其實我們注意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很久了，只不過每次他都滴水不漏擺脫了嫌疑?！?/br>
    “是嗎？”

    “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話，我想有一件事情，很有必要告訴你。”索尼婭嘆了口氣，她伸出手摸了摸綾的頭。

    這個動作對她來說有點親昵了。

    “雖然這會讓你感到不虞。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在你住的地方安了監(jiān)控，從你來到俄羅斯的那天起，從你離開莫斯科前，它一直存在在你的房間里?！?/br>
    她看向綾。

    在黑夜里，她看到綾的眼睛逐漸瞪大，瞳孔緊縮，先是一絲驚訝，然后發(fā)展為不敢置信。

    “我不該相信他?！本c說道，她的語氣里充滿了挫敗，她低下了頭，看起來有點狼狽。

    “我們會幫助你的?！彼髂釈I說道。

    她們對視了一下，最后綾別過了頭。

    “我可看不出來你有沒有說謊，索尼婭?！彼磺樵傅卣f道，“要讓我?guī)兔?，得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br>
    她站起來，留給索尼婭一個冷淡和矜持的背影。

    顯然，她還沒有妥協(xié)。

    事實上，綾只是摸了摸頭發(fā)，在心里悄悄畫了個勾。

    計劃通。

    她這么想到，然后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這里。

    第47章 06

    綾暫時放下了和索尼婭的事情, 她們之前有過齟齬，但一切在共同的目的面前都不是什么問題。

    她無法保證索尼婭完全的相信，事實上，她和索尼婭的關(guān)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但索尼婭是個聰明人, 她對謝爾蓋的死也保持漠視的態(tài)度——是的，在綾眼里, 索尼婭并非一個傳統(tǒng)的教徒。

    在索尼婭確定事實以后, 她一定會再來找到她。在離開俄羅斯之前, 她都不會再為了誰搞砸和政府的關(guān)系了。

    她說不清自己對費奧多爾是什么感覺, 但她總歸是要離開俄羅斯，離開這個世界的。

    綾走在陌生的大街上, 寬闊的街道上, 一棟棟平整的房屋，燈光絢爛，燈影幢幢，即使在晚上，市中心依舊很喧鬧。

    她感到一陣茫然, 好像突然之間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她突然有點不明白，自己做一切事情的意義。

    一片寂靜的天，只有一個半大的穹頂，漆黑地將這個偌大的星球收攏。

    她感覺自己被困在了這里。

    綾在第二天晚上和西格瑪見了面，他們一起用了晚飯，晚飯是簡單的法餐, 出來以后，他們在大街上閑逛，沒有刻意去哪個景點。

    街上還是有點積雪, 雖然已經(jīng)到了早春，前幾天還是下了雪，主干道已經(jīng)被清理出一條路來，路面的雪僅有薄薄的一層，薄到可以透過冰看到一層灰色的瀝青路面，天色已經(jīng)黑了，街上的人步履匆匆。

    沒有特意聊什么話題，綾神色慵懶，看起來她似乎有點困頓，像一只吃飽喝足的貓，她抬起手拉了拉圍巾，還揉了揉眼睛。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西格瑪。”綾東張西望了一會，提起一個話題。

    西格瑪楞了一下，似乎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下一刻，他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他抿了抿嘴，說道：“你想去軍事基地嗎？莉莉?！?/br>
    軍事基地位于彼得堡郊區(qū)，一般用于業(yè)余愛好者的俄式軍事體驗，活動例如坦克和射擊。

    綾聽說過這個地方，但她對那個地方興致缺缺。

    “你喜歡那里嗎？”綾伸出拍了拍他的肩膀。

    “喜歡。”西格瑪眉眼一彎，靦腆答道。

    綾咧嘴一笑，挑刺道：“可現(xiàn)在是冬天，春天還沒來呢，就戶外活動來說有點不太合適。”

    “冰還沒全化開，但也快了。”西格瑪問道，他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總是有辦法的，至少，一些室內(nèi)活動是沒有問題的。莉莉，你想去嗎？”

    綾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重復(fù)問了他第一個問題：“你喜歡那里嗎？”

    “喜歡啊?！蔽鞲瘳旤c點頭，認真說道。

    這是他一貫的語調(diào)，綾聽不出點什么。

    “可是我不相信?！彼€是這么說道，“你看起來不像是這種……喜歡熱武器的人?！?/br>
    西格瑪轉(zhuǎn)過身，看陰影下綾的側(cè)臉。她半張臉露在燈光下，看起來很放松的樣子。她沒有轉(zhuǎn)過頭看他，但他已經(jīng)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

    “我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所以我們可以先去你想去的地方的?！彼f了真心話，盡管這聽起來很悲傷，但他感到一絲欣喜，因為他明白綾在關(guān)心他。

    即使她說話那么七彎八拐，但他仍然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在黑夜里，他只能看到她一個黯淡的輪廓，并不清晰，甚至有點朦朧。

    “小導(dǎo)游！”綾轉(zhuǎn)過身看向他，笑嘻嘻地說道。

    “??？”他茫然地應(yīng)了一聲。

    他們走過一盞路燈，黃燦燦的光傾斜地蓋住黑暗。

    “西格瑪。”綾說道，“雖然我一直叫你小導(dǎo)游，可我從來沒覺得你是導(dǎo)游啊?！?/br>
    她轉(zhuǎn)過身，看到他瞪大的淺鎘綠色的瞳孔，非常通透，有琉璃一樣的光澤，現(xiàn)在圓滾滾的，像一顆玻璃球嵌在眼睛做的模具里。

    “你認為呢？”

    “……”

    雖然西格瑪明白她做這些都有特別的目的，他還是感到一絲漣漪在心湖漾起。

    “就像你說的那樣，莉莉，我需要嘗試新的東西，投入新的生活。不過，既然和你一起的話，不如從一些你喜歡的東西開始吧?！彼f道。

    “很好，你該找點事情做，西格瑪。不過，我沒有騙你，我確實不喜歡軍事基地?！本c說道。

    他們走過一個彎道，到達下一個路口。

    “我不喜歡冷兵器，當(dāng)然也對熱武器沒什么興趣，但這只是出于一種喜好。”綾想了想，為西格瑪解釋了一下理由，她又補充道，“我不是很喜歡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