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從此那個氣味，全世界只有一個哨兵能感受得到。

“放下武……?。　毕?qū)У穆曇舯凰浪蓝笤诤韲道?，情急之下所有人都忘記了，精神暗示對黑暗哨兵幾乎不起作用，他被摔出十幾米，撞開小雜貨店的防盜玻璃，像一塊塊抹布直統(tǒng)統(tǒng)落在公路上，任人宰割，倒地后就自此了無生機。

剩下那些手里扛著沖鋒槍與榴彈槍的哨兵下場大約更慘，一目連沒有聽到慘叫聲，所有聲音都在榴彈的爆炸聲中被吞噬了，空氣中很快就沒了第三個人的呼吸。

這是“已結(jié)合”哨兵的第一戰(zhàn)，五感在神游癥因結(jié)合而痊愈之后再度回歸，并未引起太多不適，甚至發(fā)揮得很好，頗像打了雞血，力道強勁到可怕，殺起人來干脆利落。

這就是力量的懸殊。

這場對聯(lián)邦追兵的“肅清”只維持了不到五秒鐘，在一目連聽來就是一片轟隆轟隆，眨眨眼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如果讓哨向心理學(xué)家來分析這場戰(zhàn)斗，他們會很容易地把單兵作戰(zhàn)的巔峰、戰(zhàn)斗的高效歸結(jié)于五個字——哨兵的憤怒。

一目連抱著榴彈槍坐在原地愣了愣，一只手將他拉了起來。

荒大力拍掉他身上落滿的灰塵，一把將他手中的榴彈槍拔走，注意力集中到他額間的新傷上：“疼嗎？”

一目連搖搖頭。

“槍法不行，還得再練?！?/br>
“……兩槍沒中而已?！?/br>
荒翻了翻，自己衣服上似乎也沒什么干凈的地方了，干脆一吻落在他額間，用舌尖輕輕舔舐藏在血跡之下紅腫外翻的外皮表層：“干啥，最后一槍留給自己？元帥您果然是上個世紀穿越過來的吧?！?/br>
一目連張張嘴，覺得心中有什么融化了，可其實早就沒什么能融的了，該融的早全融了，他欲言又止：“他們……”

“他們是沖著我來的?！被奈嬷鴿M嘴鐵銹味退回去，將兩把撿來的榴彈槍丟回小藥房的火海里：“追兵這么少，應(yīng)該是地毯式搜索，手筆不小。我們要動身了?！?/br>
聯(lián)邦的消息一定是保持時刻暢通的，這里很快就會被聯(lián)邦追兵擠滿，絕對不再適合久留。

“你……”

“你怎么連話都說不清了？支支吾吾干什么，有那么羞嗎？”

“你倒是別搶著說啊?！?/br>
一目連打斷明顯表現(xiàn)欲強烈的哨兵，頓了頓，卻還是什么也沒說，他轉(zhuǎn)身抱緊了那個給予了自己未來的人，仿佛這就是一生。

反正早就還不清了。

尖銳已被磨平的哨兵信息素?zé)o聲地涌入他的意識云，安撫著他每一根神經(jīng)觸梢，他全身都放松下來，好像回到了帝國，躺回到軍校時期宿舍里那張平坦安穩(wěn)的硬板床上，不諳世事，仍然有希望。

荒毫不給面子地催促他：“……別扭捏了，趕緊趕路?！?/br>
一目連松開雙手，攏了攏略顯凌亂的長發(fā)：“那你臉紅什么？”

“就紅了，怎樣？”

荒選擇了避而不談，到公路上張望了一圈，決定重cao舊業(y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借車”了，希望能不被追殺，給車主留個全尸回頭再報失吧?；膹街毕崎_一輛路邊?？康能嚨能嚽吧w，像模像樣地學(xué)著好萊塢大片接起了電源線，成功把車發(fā)動了起來。

然后他頂著一目連鄙夷的眼神將車門也一并卸了下來。

說好的全尸呢？

一目連管不了那么多了，鉆進副駕駛座，忍著某個地方的陣陣抽痛，一本正經(jīng)說：“……我有件事要鄭重通知你，荒先生?！?/br>
“??？”荒悲傷地發(fā)現(xiàn)這還是一輛手動檔，他說自己不太會開手動檔并不是假的，天知道聯(lián)邦軟科技那么發(fā)達，怎么一來就要連開兩輛手動檔！

“下次趕路之前能不能不要射里面？”

“……”

荒還沒來得及說話，通訊器就再一次響了起來，虛擬光屏上仍然是三個大字“姑獲鳥”。

頭回覺得鳥上將這么煩。

“線路1024，雙重加密通道?；南壬憬K于……終于休息起來了。”姑獲鳥的聲音里透出nongnong一股“孩子們這回是真真真長大了”的欣慰：“雖然剛和元帥通過電話……還是請幫我轉(zhuǎn)達慰問。你們還好嗎？”

“不太好?！被恼{(diào)整了后視鏡，一腳油門踩出去，不太巧地上來就遇上一個紅燈。

“……年輕人啊，還是要節(jié)制一點。”

“上將誤會了，我們剛解決一批聯(lián)邦追兵，現(xiàn)在正打算轉(zhuǎn)移陣地?！?/br>
姑獲鳥擦了一把汗，眼底的關(guān)心并不虛假：“一切安好？”

紅燈過了，荒從座椅邊上摸出一瓶沒開過的水，丟給一目連：“除了連元帥累垮了以外一切都好?！?/br>
一目連：“……”

“所以年輕人還是要節(jié)制呀！元帥不在你身邊？也好。之前你說的業(yè)原火奇襲計劃，軍部上層初步同意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請求提交到皇室那里，一旦通過就立即執(zhí)行，轟炸初步定在明天。”姑獲鳥聽得羞紅了臉，想多八卦幾句，卻只能強行板著臉說正事：“荒先生認為如何？”

荒掃了一眼邊上，一目連搖搖頭，無聲地對他說：你喝。

他把水強行塞進一目連懷里，仔細想了想：“把近幾日業(yè)原火島的天氣條件報告發(fā)給我?！?/br>
鴆副官就在邊上聽著，她的動作很快，話音剛落不出五秒新郵件就到了，他大致掃了一眼：“明天不行，后天吧?！?/br>
“為何？”

“明天天氣太好，后天顯示濃霧暴雨，那當(dāng)然是后天。”

“不愧是荒先生，確實夠‘奇’！我這就去向軍部通報您的意見?！惫毛@鳥都忘了現(xiàn)在荒只是一個沒有軍銜的“自由人士”，忍不住又冒出了敬語，語氣里有些激動：“可是這樣繞過連元帥提交給皇室，會不會太……”

元帥在軍部“議會”的決策權(quán)高達40%，換言之，只要高層中有與一目連想法相同的軍官，議案就很容易會被廢止。

荒轉(zhuǎn)頭問：“聽見沒，問你呢元帥?！?/br>
姑獲鳥的臉又紅了點：“??！元帥在邊上嗎？”

一目連擰開礦泉水瓶蓋，咕嚕咕嚕灌下去幾口，又蓋緊了瓶蓋丟回荒大腿上：“上將你好?！?/br>
“我并非有意，只是……”

姑獲鳥認為這項決策勢在必行，這也確實是對帝國而言最好的選擇，所以實在有些心急，再說放到軍部的圓桌上，只要稍微提一提計劃提供者是前任元帥荒，超過半數(shù)的人就會出于對以往圓滿完成計劃的信任舉手贊成。

一目連斂了下巴，低聲說：“上將不用擔(dān)心，這次投票表決我會棄權(quán)?！?/br>
姑獲鳥睜大眼：“元帥您……”

“這并非依附于我的哨兵的做法，拋開人性而談，這確實是很好的決策?！?/br>
他并不是要拋棄他人眼里所謂的“優(yōu)柔寡斷”，哪怕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