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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起那個蛇眼男,荒是認識的。十多年前的元首與今日的聯(lián)邦元首有些不同,雖然八歧大蛇侵略他國的計劃從起碼二十年前就開始了。聯(lián)邦一步步吞并了周邊幾個小國,表面上是和平組成聯(lián)邦,誰知道背后是不是像sao擾帝國一樣威逼利誘?并不是每一個“黑幕”都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起碼八歧大蛇不需要,這位主動接受了代號為海德拉的人體改造實驗的哨兵只是想要變得更強而已。其中就包括了蛇的義眼移植,或許還有其他什么器官,反正更多的荒就不知道了。蛇的視力并不好,這義眼自然也不是從蛇身上挖下來的——是人工仿制。最重要的是,它保留了頰窩上的感熱膜設計,可以看見熱線,相當于自走熱定位器。再加上哨兵本身的感官敏感度,單純在確認目標方面,哪怕是黑暗哨兵也超越不了他。夜叉沒有辜負荒的信任,既沒有溜號也沒有失蹤,這一槍雖然并未直接狙殺,但在一目連的配合壓制下,彼岸花必然是跑不掉的,第二槍、第三槍,有得是機會。可荒到底還是大意了。他居然相信了彼岸花的鬼話,什么“元首此時并不在國都”,一國元首的行蹤能是那么輕易告訴別人的嗎?“嗖”的聲音確實很小,在彼岸花的驚叫聲中更是微乎其微。一目連差點錯過第二聲槍響,荒可不會,他感受到了神經末梢發(fā)來的警報——第二聲槍響,子彈的目標正是他,因為風聲在接近。死亡是很抽象的。彼岸花從他的視野里消失了,一切無關的事物都被他選擇性地無視。他站在空無一人的空中花園里,樓下晚宴的花天酒地也都和他沒了關系,腦子里只剩下了一種聲音——那子彈在風中穿梭的聲音,他認得,是尖頭彈。比起停止作用起效、卡在他腦漿內翻滾,子彈會直接穿過他的太陽xue,左邊進,右邊出。他還不忘作出判斷,這顆子彈正從他七點半鐘仰角18度的方向飛來,今夜的風是順風,會將它更快地帶到自己腦門上來,他幾乎可以看到0.64秒后自己腦漿綻開的畫面。子彈發(fā)射的位置是酒店正在蓋的新樓,還沒完工,混凝水泥堆砌,他甚至看不清站在樓里朝他狙擊的人??伤谝粫r間就能想到是八歧大蛇。普通哨兵在這夜色下只能借助紅外瞄準鏡進行射擊,瞄準鏡的范圍可沒這么大……不過那可是“蛇眼”啊,荒在那蛇眼的眼里,也不過就是一張紅橙黃相間的熱成像圖。八歧大蛇大約是他短暫的童年記憶里最不愿接近的人了,而這個謎團重重的男人不僅就在國都,還已經準備好了隨時擊殺他這位“背叛者”。他回頭,那顆子彈就仿佛凝固在空氣中,停在距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輕柔的夜風擁抱了他。時間、空間,一切都凍結了。只有一目連丟下手中的瓷片,連92都忘了撿就沖過來,把他從那灘血泊里撈出來,眼底一片死寂。哇,連你都不為我難過了。他在心里悶悶地想,卻并未感覺到被子彈穿過了太陽xue有多疼,痛覺神經不是長在那里的吧?一目連將他的額發(fā)撥到一邊,靜靜問他:“怕死嗎?”荒枕在對方的膝蓋上,心想著你的白褲子要變成紅的了……唉算了,反正他以后也就看不到他了,紅就紅吧:“你懂什么,這叫哨兵的浪漫?!?/br>“浪漫沒有,爛和漫倒是都有了?!?/br>爛也爛得很徹底,回過頭還能數(shù)數(shù)地上有幾灘腦漿。“這好像是連元帥頭一回說冷笑話。”荒樂了,自言自語道:“哦,你的手機彩鈴也是。那就是第二次?!?/br>一目連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位逝去的長者,情理之外,意料之中,這樣的死亡很平淡,最讓人發(fā)表不了感言:“原來你聽過?!?/br>“我記得是……找你請按1,找元帥請按2?好大的膽子,我按了幾十次1你都沒接?!?/br>“記反了,找元帥請按1?!?/br>“那不重要。我……是不是很少打你電話?”“只有那么一次吧。”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一目連打過去的,一目連眨眨眼:“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br>這可不就是生離死別?唉真別說,也死得挺不容易的,人家國家元首親自出馬,龜縮在那破得連鋼筋都還沒完全鋪上的大樓里暗搓搓才把我弄死,想想之前都在鬼門關蹦跶多少次了,沒有主角光環(huán)蹦多了可不就是這個下場。荒想了想,說:“棺材就不用換了,之前那個挺好,洗一洗擦一擦還能接著用……”一目連捂住他被洞穿了的太陽xue:“不不,我覺得你還可以搶救一下?!?/br>“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被拇驍嗟溃骸耙荒窟B,你并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你難道就沒懷疑過我?我是聯(lián)邦人,出身特務科,甚至還不是尋常哨兵,美其名曰黑暗哨兵,實際上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br>好家伙,再怎樣那也是教科書上描述得天花亂墜、驚天地泣鬼神的物種,卻被你說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是我的哨兵啊?!?/br>“我們沒有結合。”“精神結合就不算結合了嗎?我好受傷啊。”荒詫異:“……連元帥你怎么了?”被我的死打擊到性情大變了嗎?“來算算你救了我?guī)状伟?。貴族綁架未遂案一次,縱火案一次,紙廠爆炸案一次,‘井’一次,輪盤賭兩次。一共六次?!币荒窟B掰著指頭數(shù):“我欠你六條命,你可以趁現(xiàn)在想想要我怎么還?!?/br>“你有病嗎?”荒不滿地動了一下,只覺得腦門里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什么液體流出來,估計能把一目連惡心壞:“干什么,這是要清算?你有種,反正這些都比不過一只眼睛。”空氣凝固了一瞬。“……你知道了?!?/br>“你還想瞞我多久?擔心我跟你上床的時候會有心理障礙嗎?”“不是……”“仗著自己還沒有結合,就對自己的安危如此不上心?上將你好大膽。”不,你沒必要知道。我對你好,你沒必要知道——這點小心思要是被荒知道了,估計又要甩過來一句我可去你媽的。冤枉啊,這是本能。就和你會在第一時間為我擋下子彈一樣,保護對方已經成為了應激反應中序列第一的本能。一目連張張嘴,欲言又止。荒的呼吸聲愈發(fā)微弱了,鮮血沿著他后腦勺一路淌下來,將自己的禮服褲浸得一塌糊涂,就這出血量,就算被擊穿的不是太陽xue,恐怕也已經沒救了。黑暗哨兵又不是超人。“都這時候了?!币荒窟B無奈,都這時候了,怎么這人還是這樣咄咄逼人?“有件事我要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