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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來一直莫名地感到精神緊繃,一目連每晚都沒忘了在他床頭放幾顆向導素,他總是一忙就忘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意識云是不是堵塞得跟下班高峰似的。他腦中盡是某人坐在床邊翻材料的模樣,有些灼人的日光傾灑下來,那人還瞇了瞇眼,動了動肩膀,試圖用自己的影子擋住照在紙上的陽光。但也因為太過放松,他幾乎沒有意識到有人正在一步步接近自己。放松對于一個哨兵而言是大忌。司機沒有提醒他,他反應過來時再一轉頭,右手邊上已經是一排黑洞洞的槍口。黑暗哨兵?這個聽著有些中二的詞匯在一目連腦中卻引起了很大一片震撼。那并不算完全陌生,理論課以高分拿了HD畢業(yè)的一目連很清楚,那是一類特別的哨兵,而且并非謠傳,自幾百年前就存在過,只是歷史課上不考,絕大多數人都沒什么印象。那是哨兵中最為強大的一種,出現(xiàn)的原因至今仍未調查清楚——當然也或許是各國高層掌控的秘密,因為什么緣由不能透露給外人。黑暗哨兵有著極端的自控能力,他們能在沒有向導輔助的情況下控制好情緒,甚至能不使用向導素就……一目連的呼吸凝滯了。黑暗哨兵可以在零向導素環(huán)境下梳理好意識云。他想起住院那日看到的一切。當初他還以為那是誤會,荒或許服用過小白片只是自己不記得,現(xiàn)在再仔細一想……唯一值得肯定的是,荒恐怕自己也不知道,否則怎會把足以暴露身份的秘密如此輕易地告訴自己,簡簡單單的“信任”二字是絕對支撐不了這個事實的。他幾乎要完全信了,理智支撐著他作出懷疑:“你怎么知道?”紅葉揚起柳眉:“你說呢?我們聯(lián)邦的事情我自是清楚的。”她已經是俘虜了,除非帝國戰(zhàn)敗,一輩子是回不去聯(lián)邦了,自暴自棄地說什么都不奇怪。完全相信一個聯(lián)邦士兵說的話不是一目連會做的事,可是有太多疑點將荒指為了眾矢之的?;拇热粊碜月?lián)邦,金魚姬必然逃不了干系,那個看似純真的小女孩也會滿嘴謊言嗎?一目連不這么覺得,可是如果否定她,荒的身份就必然……紅葉注意到他神色變化:“你怕了?”一目連一口咬定:“沒有?!?/br>紅葉壓根不信:“你就是怕了。只不過你害怕的東西不太一樣,你沒在擔心臥底的事情,而是在擔心如果他是個黑暗哨兵,那你就不再被需要了是嗎?”一目連不動聲色:“反了?!?/br>“噢,那你們帝國軍人真無私。”紅葉戲謔道:“難道你真沒想過,如果你們舉足輕重的荒元帥是來自聯(lián)邦,一切會怎么樣?”“那不是你需要關心的?!币荒窟B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紅葉給出的答案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殘酷。——黑暗哨兵因為特性的關系,理論上應該是最適合成為內jian的種類。一,他們不受大多數向導控制,也不需要一個會和自己生死綁定在一起的向導破壞計劃;二,他們很難失控,也很難被意識云掃描探出情報……根本就是為成為間諜而量身打造的。一目連腦中劃過一絲懷疑——黑暗哨兵究竟是不是天生的?這么適合成為間諜的物種,真的會被各大國放過嗎?“你槍法變好了?!迸R走前,她忽然說。一目連回敬她一句:“不用再閉眼了?!?/br>他頭也不回轉身就走,經過漫長的走廊,又回到了現(xiàn)實。他看到那位司機惶恐地站在監(jiān)獄鐵門之外,心急如焚地上躥下跳:“不好了!”一目連心中重重一跳,好似有什么被砸碎在了心頭。“軍事法庭的人把荒元帥帶走了!”tbc第二十九章-荒卻像是早有準備一樣。一目連沒有連結支撐,感應不到他在哪,跑了大半個帝都,最終在南區(qū)一個中型規(guī)模的拘留所找到了他。堂堂元帥,竟然也會落得這幅下場。一目連吹了半天風,風塵仆仆地面對森嚴的門禁,手中高舉的通訊器上還亮著一篇密密麻麻的文檔。一目連聲音嘹亮:“根據第一百三十一條,已結合哨兵向導有權在任何時候要求探視被監(jiān)禁或拘留的伴侶。我要求見我的哨兵,這不過分吧?!?/br>拘留所的頭頭陰陽怪氣地瞪他一眼:“十分鐘,不能多?!?/br>“你……”“誰知道時間長了你們會策劃什么,十分鐘,夠人性了,從現(xiàn)在開始計時。”一目連咬緊牙關。他不是傻白甜,自然知道軍方內部不少人對一國元帥這個位置虎視眈眈,這要放在平日里,能力的差距擺在那兒,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墒侨缃裉貏湛茖⑾右珊兔^對準了荒元帥,如此天賜良機,怎會被讓那些一直被打壓得很慘的敵對黨派放過?自然是趁機再踩上一腳,別說現(xiàn)在是與聯(lián)邦開戰(zhàn)的特殊時期,正因為是這樣的特殊時刻,一切風起云涌才來得更加順理成章。一句簡簡單單的“工作調動”就可以向大眾解釋清楚軍部的做法。荒一向不喜處理人際關系,被人合伙惦記恐怕也早已在其預料之中了。一目連跟著工作人員走在走廊里。帶路的人走得特別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饒是耐性極好的一目連幾乎都想一拳糊上去逼對方跑著走——可這不同于襲擊機器人,襲警可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沒了精神觸手,真是走到哪都得活活受人欺負。他們來到會見室,隔著一道防彈玻璃,荒坐在房間另一頭,言行舉止里全然沒有被刑事拘留的緊張感。一目連想嘲笑一句,叫你平時氣焰太囂張,果然被人記恨了吧,可當他看到荒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嗤笑,心情忽地就沉重了起來——荒果然是預料到了的,準確來說,之前被鳳凰火找上門時就該料想到了。一目連有意為其隱瞞、拖延時間,不過沒有起到作用,來得比想象中的還快了不少,叫人猝不及防。這可是刑事拘留,況且面臨的還是全國人民最抵觸的“叛國罪”的指控,一目連不得不正視這艱難的處境。軍部動作這么快,顯然是有人在背后偷偷做了手腳,呈上的證據并不一定完全真實,就算是真實的,他也得想辦法“不得不”讓它們變成假的。還有人在監(jiān)聽,一目連不敢說得太露骨:“你不可能認罪吧?”說完他才發(fā)現(xiàn),這會見室中竟然未留通話口,玻璃兩邊各自密不透風,荒在那兒張嘴說了什么,他一概聽不到。那幫人一定是受了指使才特地帶他們來這一間會見室,一目連此時毫無辦法,他也不是萬能的,看不懂唇語,只好幾乎貼到那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