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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寫在了臉上。車窗的夜色被燈隔開,顧言傾身向前,視線難免就比陳詞低了那么一點,他微抬眼睫,一眼看見冷了一天的陳老師破了功,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兔子。他忍著笑意,直到視野范圍內(nèi)閃了一下光。顧影帝抬了抬眼睛,瞥見光點落在陳詞臉頰,最終止于右耳。他收了調(diào)笑的念頭,伸手向前,捏了下陳老師耳朵,輕聲問:“真不搬過去嗎?”耳垂麻麻的,帶著些惱人的熱,陳詞抬手將這人作怪的人拍了下去,“不搬,別鬧。”顧言倒也聽話,輕笑了一下側(cè)身坐好解安全帶,“那先上去吧,至少這個寒假把時間給我,可以嗎?”夜靜悄悄的,小區(qū)是普通的居民樓,又是過年的時節(jié),細聽就能聽見亮著燈的屋子里傳出笑鬧聲,陳詞怔了怔,沒有回答。顧言也不追問,戴了口罩下車,站在一邊等陳詞。這人生的很好看,就算站在夜色里也能看見眼角含著笑意,溫柔多情。本身就是藝人,顧言知道怎么笑最好看,可是陳詞卻能分出來他笑里幾分真心幾分假裝,就像現(xiàn)在,他清楚地看見這人摻了一點裝出來的失落,但卻沒辦法拆穿。他想到顧言輕聲又無奈地在他身后說自己想到了以后。陳老師以前不愿去想那些虛渺到抓不住模樣的東西,但是真的在一起之后,難免會對未來有所期盼。期盼著能長長久久,期盼著此生安好。……耳垂上還泛著熱,他眨了眨眼睛,開門下車,從顧言身邊走過,輕聲道:“上去吧?!?/br>窗里是黑洞洞的一片,他怕黑,但身邊有束光。樓道里的應(yīng)聲燈年前就壞了,陳詞一步剛邁上去,身后那人就跟了上來,手心被一個溫熱的物體抓住,呼吸聲在一肩之隔。心莫名地就安了下來,連帶著那些隱晦地繞在腦海里好多天的事。屋子里跟走之前沒兩樣,書房里還零落地散了一地的書。顧言站在房門口,掃了一眼,看見那些年代久遠的輔導資料,挑眉:“你以前用的?”陳詞眼皮跳了跳,“嗯。”書冊散落一地,怎么看都是不太正常的畫面,可是顧言什么也沒問。陳詞拿了幾件換洗衣服出來的時候看見他正蹲在地上翻著什么。他將衣服放到沙發(fā)上,邁步走了過去。是高一時候用的資料,上面化學方程式陳老師都記不清幾個,但是筆記卻寫得工整干凈,像極了他這個人。見他走過來,顧言抬頭笑了下,索性就坐到了地上,輕聲道:“陳老師您字一直都寫得這么好看嗎?”陳詞一怔,在淺薄的記憶里,顧言似乎總喜歡夸自己。夸自己長得好看,夸自己溫柔,連年少時寫的筆記都能被他拿出來夸一下。坐在地上的這個人有著天然的明星光環(huán),偏偏這時候他將光環(huán)褪下,和世間所有相愛著的戀人一般,翻開對方那些被時光遮掩的故事,笑著說一說過去,陳詞突然就想到了以后。~_~杰米噠xs63他不知道顧言想的未來是什么樣,但是陳老師想到了一間書房。書桌裹著年代感,桌角漆皮掉了一塊,露出內(nèi)里的白芯兒。應(yīng)該是春天,窗外月季開的漂亮,光露進來,桌邊坐了一個人,頭發(fā)花白,眼鏡架在鼻梁上,批改那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試卷。那是陳老師。工作累了的時候,他應(yīng)該會捏捏鼻梁抬起頭來,或許恰好對上某人視線。那人年華老去,容顏不復,卻依舊是記憶里的青年模樣。光照在他臉上,周身都鍍了一層柔光,陳詞想象不出這人老去是什么樣子,所以依舊是好看的。好看到會溺進他的眼眸里。窗外陽光正好,他聽見蟲鳴鳥啼,看見花開草長,卻只能想到一個人。想到這個人與自己白頭。……出門的時候腳被門檻絆了一下,陳詞低下頭,瞥見鞋柜下方有一個信封,看起來像是從門縫里塞進來的,陳詞有些怔怔。顧言站在門外走廊里等他,見狀剛想走過來就見陳詞已經(jīng)快速地彎腰撿起信封,轉(zhuǎn)身關(guān)燈鎖門跟他出來。在一起久了,兩個人都默契得可怕。陳老師不是一個愿意將自己剖出來給別人看的人,所以很多事顧言都不會主動去問。他有很多種方法去了解陳詞那些不愿說出口的故事,他不想惹陳老師不開心。可是下樓的時候,陳詞停在車前回頭看了一眼。樓道里黑洞洞的一片,里面什么都沒有,顧言不知道陳詞在看什么,就只能靜靜地坐在車里等他。~_~杰米噠xs63小區(qū)里栽的梅花這時候正開得漂亮,陳詞就站在梅花樹旁,顧老師看出了神。他想起來年少的時候,在cao場外玫瑰叢邊看見的少年。這人不論過多少年,都有著淺薄的少年氣,會讓人看見就覺得很美好。他愿意守著陳詞身上那些不對別人流露的少年氣,也想要這一輩子他都在自己能一眼看見的地方。車燈照出一片霧氣,顧言終于回過神來,按了一下喇叭。陳詞被驚醒,扭頭走了過來。剛一進車里手就被人捂了住,他聽見身邊這個人略帶不滿地責備,“凍著了怎么辦?”雙手交握,溫度就很容易感知到,直到感覺自己手心不再那么冰涼的時候,這人才松開了手。可能因為小時候沒怎么吃過甜的東西,所以吃到的每一顆糖陳老師都會記得很清楚,他記得年少從病房醒來時從護士jiejie手里拿到的那顆糖,也記得身邊這個人給自己的每一分甜。信封被他折了兩道塞進了口袋里,他不是很想看,但卻想說些什么。馬路邊行人車輛都很少,空氣里有很淡很淡的硝.煙味,陳詞將車窗關(guān)上,想了想,還是出了聲,“我爸回來了?!?/br>很奇怪,明明不愿意提起這個人,但是這時候他卻想主動說出來。很早以前有些東西總想瞞著,可是在想起來顧言之后,就懶得去掩飾了。他想了想,不知道從哪開始說,又覺得以前那些事這人十有八九也都知道,索性就從最近的開始說,“年三十那天他來敲我家門了?!?/br>少年時期有著置之死地的狠絕,可到了二十多歲的年紀,反倒不那么決絕了。他還是不喜歡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甚至在看見他的時候,還會有絲絲畏懼并著厭惡從骨縫里漏出來。可是時間教會了他從容,也教會了他掩飾。陳詞知道自己不可能和那個人和解,但他總要和自己的過去和解。他會在弄亂一地書籍,找到年少時曾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