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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笑,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搖起來,快樂得很。 “我要給他取個小名。” 容央突然提議。 褚懌恭候下文。 容央盯著他,脆生生地宣布:“山楂糕。” 褚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那我會恨他的?!?/br> “嘁?!?/br> 容央癟嘴,想了想,又感覺所言有理,退一步:“那就叫蜜糕咯?” 甜甜蜜蜜,歡歡喜喜。 褚懌笑著:“可以?!?/br> ※ 蜜糕的大名被褚懌取為“攸同”,取中“萬福攸同”之意,也是里的“忠之與孝,天下攸同”之意。 八月初三這日,是蜜糕的滿月禮,擇定于忠義侯府舉辦,一則圖個熱鬧,二則算是褚懌、容央跟京中親友作別 朝廷下了旨意,中秋后,褚懌便要帶著容央母子一塊回易州了。 大鄞的滿月禮十分講究,打小孩睜眼起,就是一系列繁瑣的禮儀,等到給其沐浴,親朋圍觀,撒錢水中,各道賀詞時,則更是熱鬧非凡,歡笑聲直往云上沖去。 容央因著剛出月子,還不太能在外受風,沐浴禮結束后,便只抱著蜜糕坐在屋里同周氏等幾位太太聊天,待客一類的事,全權交由了褚懌去辦。 褚家有一陣沒有小孩出生了,且蜜糕又是褚懌和容央的長子,受關注的程度可想而知。一屋的女眷如何探頭細看的尚且不提,便連褚恒、褚睿一行都提著紅纓槍急吼吼地登上門來,嚷嚷著要給小侄兒舞上一槍。 本來,像今天這樣賓客如云的日子,侯府的練武場一定是各家小郎君歡聚的場所,然而這倆小主人一聽得沐浴禮結束,二話不提就把一眾好友撇下,爭著要來做頭一個給蜜糕展示褚氏槍法的小叔。 六太太謝氏揶揄他倆:“那你倆可得舞仔細了,別回頭誤人子弟!” 褚睿正跟褚恒搶位置,聞言應道:“以往隔著肚皮就舞過多次,要誤也早誤了!” 屋中一陣哄笑,謝氏笑著站起來往蜜糕面前擋:“那不敢再看了,懸崖勒馬,為時未晚,蜜糕不看了啊!” 卻聽得“哇”一聲大哭,竟是襁褓里的蜜糕嚎啕起來,淚水流得極兇。二太太吳氏贊嘆道:“不給看舞槍就哭鬧,妥妥的悅卿親骨rou了!” 謝氏卻嚇手忙腳亂,生怕是給自己的大嗓門驚的,忙低頭問容央如何。 那廂,褚恒、褚睿給這哭聲鼓舞得意氣風發(fā),當下褚恒道:“先不爭了,你我對打一局,屆時再分誰先誰后!” 褚睿昂首答應,二人就著堂中嗷嗷的哭聲,在庭院里交鋒起來。 一邊是鏗鏗鏘鏘的槍聲,一邊是襁褓里親生兒子的哭聲,容央直聽得頭昏腦漲,比謝氏還要手足無措。幸而堂外那舞槍的動靜大起來后,蜜糕竟神奇地慢慢收住了哭,一雙大眼噙著淚花,撲閃撲閃地循著聲音動。 謝氏驚奇地“噫”一聲,道:“絕了絕了?!?/br> 邊上周氏道:“睜大眼的模樣像殿下,愛聽舞槍聲這點像悅卿,這小郎君,專撿爹娘的長處,可見是絕了。” 當下眾人又是一笑,逗弄著蜜糕往堂外的場面瞧。 待褚恒、褚睿二人對打完、展演完,吳氏也起身松一松筋骨,解下腰間的長鞭道:“蜜糕既愛看打的,那二叔婆再給你瞧個新鮮的?!?/br> 吳氏是江湖出身,除一身輕功冠絕一時外,那條長鞭亦舞得神勝蛟龍。眾人歡呼鼓舞,掌聲雷動,吳氏笑著腳下一點,風也似的展臂掠至庭中,一條長鞭似白練飛出。 吳氏舞罷長鞭,謝氏登臺舞劍,容央坐在座上,看著這“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的熱鬧場面,卻驀地感到一絲落寞。 以往像這樣的場合,這堂中一定會坐著一位時而笑瞇眼,時而絞緊眉,夸人時口燦蓮花,罵人時尖刻辛辣的文老太君,可是今日,便是蜜糕滿月,她也沒有來露過一面。 據(jù)底下人說,自打那夜褚晏回府跟文老太君攤牌以后,老太君再沒有在眾人跟前露面了。那天夜里,褚晏是怎樣跟老太君攤牌的?沒人知道,只是知道褚晏把老太君請去了褚氏祠堂,兩人當著列祖列宗的靈位大吵一架,吵完后,褚晏低著頭從祠堂里疲憊地走出來,老太君卻沒再跨出來一步。 褚家四郎是闔府里最孝順的一個,是文老太君親生的、最糟心也最貼心的小兒子。褚家四郎是從來不會正面跟文老太君剛上的??墒沁@一回,褚家四郎跟文老太君鬧掰了。 文老太君守著祠堂里的長明燈,次日,宣言:自此以后,褚家再無褚晏這一號人物。 褚晏在離開侯府的前一天,去祠堂外問文老太君如何,丫鬟丹心答:老太君潛心懺悔,吃嘛嘛香,喝嘛嘛爽,早睡早起,身體倍棒。 褚晏點頭,躊躇一會兒,還想往里邊走,祠堂里果然傳來老母親中氣十足的罵:“要滾就趕緊滾遠一點!” 褚晏于是收回腳,靜一靜,走了。 有人說,文老太君只是拿喬,想逼褚四爺?shù)皖^就范。 有人說,文老太君不是氣褚四爺要尚主,而是氣他不但要尚主,還要拋下家業(yè),遠走他鄉(xiāng)。 也有人說,文老太君是真的動怒了,失望了,不想再認這個兒子了。 還有一小部分人悄悄地說,文老太君看起來動怒,其實,也是在成全四爺了。 容央想著這些道聽途說,五味雜陳,良久沉默。這時堂外的舞劍聲驀地一止,堂中眾人不約而同站起來,容央抬眼看去,紛飛落葉下,一人華服鶴發(fā),拄著鳩杖巍巍而立,竟正是文老太君! 眾人又驚又喜,周氏趕緊展顏去迎,庭里的吳氏、謝氏跟著簇擁上前,一面瞅老太太是否還安然康健,一面夸小重孫可愛乖巧。 文老太君面不改色,往堂中靜靜看一眼后,拄著鳩杖走進來。 及至堂前,駐足,微一皺眉道:“都站著干什么,屁股上長刺了么?” 眾人駭然,倒不是因被多日不見的老太太揶揄屁股長刺,而是在老太太開口講話時,看到了十分震驚的一幕 文老太君那一口向來穩(wěn)健鋒利、最讓她引以為傲的牙,竟然脫落一顆了! 且脫落的,赫然還是門牙! 褚睿瞪大眼:“奶奶,您的牙……” 文老太君神情淡淡,不遮不掩地繼續(xù)開口:“牙怎么了,七老八十了,還不準我掉顆牙?” 說罷,氣定神閑地走到容央跟前來。容央有點局促,抱著孩子不知說些什么好,文老太君道:“你更不要站著了,快坐。” 容央哦一聲,依言坐下,文老太君從丹心那里取來一個雕金魚、刻吉語的長命鎖,給襁褓里的蜜糕戴上。 蜜糕眨眨一雙黑溜溜的大眼,含著口水朝她看。 文老太君也朝他看,藹然一笑。 “蜜糕長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