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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道:“耶律齊怕咱們在馬匹上做手腳,堅持要自備賽馬,沒事,姐夫的那一匹是他自己的戰(zhàn)馬,名叫‘影殺’,不比大遼那些畜生差?!?/br> 容央憂心不減,這打馬球是極其看重賽馬素養(yǎng)的一項競技,遼人本就深諳騎術(shù),如今再騎上自己的寶馬,豈不是如虎添翼? 那褚懌不就吃大虧了? 正心焦如焚,一記哨聲劃破虛空,趙彭正色道:“開球了?!?/br> 容央屏息,直直瞪向賽場中央,驀然間想起什么,趕緊雙手交握至胸前,壓低聲念。 趙彭:“……” ※ 馬蹄四翻,塵土飛揚,謝京一騎殺出重圍,朝前喝道:“悅卿!” 音落,球起,褚懌策馬踅身,一擊而中,后續(xù)隊員緊隨而上,馳馬追球。 耶律齊手攥韁繩,尨眉虛虛一擰,猛然大喝一聲,率領(lǐng)部下圍攻上去。 場上一時蹄聲如雷,一顆朱漆球被擊起、截落,再擊起、截落……速度之快,變化之頻,令場外眾人根本難以追蹤。 眼看兩隊人馬漸漸逼近大遼的西側(cè)球門,眾人齊齊心懸至喉,靜等褚懌發(fā)力攻門。 卻在傳球剎那,一抹棗紅如箭馳出,橫空把球截下,下一刻,遼使那邊哄聲大作。 耶律齊風馳電掣,一馬當先,褚懌奮起疾追,不及半場,已至耶律齊一丈開外,場外鼓聲大振,轟轟隆隆。 褚懌奮進,攥緊韁繩,一腳踏穩(wěn)馬鐙側(cè)身截球。耶律齊一驚,反棍去擋,兩人長棍交鋒于草上,火光四濺。 鼓聲愈急。 耶律齊霍然繃緊韁繩,踅轉(zhuǎn)如電,褚懌預(yù)判不及,眨眼與之錯開數(shù)丈,球自棍下消失。 耶律齊橫臂疾揮,朱漆球在半空一閃而沒。 東側(cè)球門前,大鄞守門者縱身朝前一撲,全場屏氣噤聲,起身看時,一顆圓球“鏗”一聲砸落門竿下,堪堪落入網(wǎng)內(nèi)。 眾人心跌至谷底。 御龍官揮旗,示意侍從把獲勝的彩旗插至大遼方的虛架上,繼而高聲唱籌:“大遼勝一籌——” 場外噓聲如潮,起起伏伏,半晌不息。 大賽一共三籌,遼國如再勝一籌,則大鄞必敗無疑。 耶律齊策馬返回褚懌跟前,悠然道:“你倒不如直接把嘉儀帝姬讓出來?!?/br> 褚懌揉著手腕,低睫不應(yīng),耶律齊道:“你現(xiàn)在點頭,我或可賣你個面子,同你和了今日的賽局?!?/br> 褚懌唇角弧線微挑,掀眼:“只怕王爺賣不起?!?/br> 耶律齊眼中瞬間戾氣凝聚。 褚懌策馬馳回隊伍,目不斜視,背影凜凜。 ※ 賽場外,容央木著一張臉,杳無生趣。 趙彭那飛揚的神色也黯了兩分,訕笑道:“沒事,還有兩局呢?!?/br> 荼白、雪青在邊上給容央掌扇,各自心里卻也是惴惴難安。 有道是“一鼓作氣勢,再而衰,三而竭”,駙馬這邊一開場就給那遼國的小王爺鎩羽而歸,大鄞士氣定然受挫,稍后反殺,怕是不易。 三人之中,只有明昭帝姬泰然自若,渾然無事地取茶就飲。 容央看去一眼,出乎意料地竟不發(fā)表不滿,反而也跟著取來一盞冰鎮(zhèn)的楊梅渴水飲下。 不多時,場上第二局開球,底下看臺重又喝聲滾動。 容央握著茶盞,間隙朝場上瞄去一眼,又極快把視線撤回。 趙彭直著脖子看了半晌,倏而感覺耳邊少了點什么,側(cè)臉看容央:“你不念了?” 容央漠聲:“不念了?!?/br> 念什么,有個鬼用? 趙彭眨眨眼,無瑕同她深究,繼續(xù)觀看場上情形。 容央幾次把瞟往賽場的目光抽回來,局促不安地盯著膝前臺階,一雙小手捧著瓷盞,僵硬不動。 耳邊不時傳來眾多觀眾的反饋聲,或喝彩,或唏噓,或竊語長嘆……容央每聽一次,心就被猛揪一次,整個人如反反復(fù)復(fù)被人拿捏的螻蟻,痛苦至極。 正堅持不住,場外突然一片闃靜,下一刻,爆發(fā)式的歡呼聲平地而起,趙彭霍然起身,容央大驚,一盞湯汁潑在膝蓋上,嚇得也趕緊站起來。 “贏了贏了!殿下,駙馬這局贏了!” 荼白、雪青興奮大叫,等發(fā)現(xiàn)容央裙裾被潑濕時,那洇濕痕跡都已漫至腳下。雪青慌道:“奴婢該死,這就陪殿下去換衣裳!” “不不!”容央推開她,一雙眼定在賽場上搜尋著,“不去,不去……” 賽場上,人群擁來,褚懌被簇在中央,往外看時,那個位置已被阻擋。 “褚悅卿可以??!不愧是跟我謝京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謝京一句話沒講完,給褚懌往外一推。 謝京委屈:“你干什么?!” 褚懌展眼看,華蓋下,容央坐在圈椅上,垂著眼不知在搗鼓著什么。 激動的心驀然就往下沉了沉,褚懌抿住唇,黑眸深定,謝京策馬回來把他往面前一拉,褚懌被迫對上他怒沖沖的眼神。 “我看我夫人。” “……”謝京精心準備的一番訓斥卡在喉中。 一炷香后,最后一局開賽,容央左顧右盼,坐立難安,倏地一把把趙彭的手抓過來。 趙彭:“?” 容央緊緊握著:“給我抓一下。” 趙彭目光在場上場下來回幾次,嚴肅道:“姐夫看到……會不會吃味啊?” 雖然是同胞,但畢竟是光天化日的,還一抓就抓這么緊,這么久。 容央想也不想:“不管他,他看不到?!?/br> 趙彭于是又朝場上看了一下,再回頭,用表情反問:你確定嗎? 容央瞪大眼睛:“你別看我,你看場上啊!” 又道:“不到最后什么都不要告訴我!” 趙彭看她緊張的那樣子,嘴角抽動兩下,有意想安撫安撫,可場上最后一局已經(jīng)拉開帷幕,環(huán)坐場外的大鄞權(quán)貴喝彩震耳,日月旗下鼓聲撼天,一聲一聲地也撞得他血脈賁張。 賽場中央的看臺是僅次于八仙館的最佳觀賽地點,趙彭定睛追逐褚懌,眼珠跟著那顆朱漆球飛來轉(zhuǎn)去,倏而叩指敲案念念有詞,倏而攥緊拳頭一動不動,倏而又一巴掌打在案上,震得一盞茶險些落地。 容央給他那一巴掌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極快朝場上看去一眼,卻是炎日刺目,驀然暈眩。 驚怔中,耳邊又是各式各樣的吵鬧聲、鼓樂聲包圍過來,容央腦袋一片空白,嗡嗡的轟鳴聲里,竟只能聽見自己咚咚大作的心跳。 不知過去多久,便在容央幾乎支撐不住時,趙彭突然被電擊也似的跳將起來。 容央大震,瞪直眼睛一扭頭,賽場上,一隊紫色騎兵逼近西門,球傳得比蹄聲還急還快,一次又一次朝大遼的球門迸射,又一次次給大遼攔截。 便在這時,突然橫空躍下一匹棗紅大馬,所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