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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眼淚,抽噎道,“我不是故意的?!?/br> 謝綸的視線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低低一笑,“不冒犯?!?/br> 說著,又朝她伸手,嗓音溫潤,“臣扶公主出來?!?/br> 景陽此刻不再恐懼,膽子又回來了,瀟灑的擺擺手,“不用,我自己能出來的。” 她雙手提著裙擺,直接從箱子里跨了出來,面頰紅紅的看了謝綸一眼后,便朝著崔皇后跑去,關切道,“母后,你沒事吧?” 崔皇后的目光在景陽和謝綸之間流轉(zhuǎn)了兩圈,眸中劃過一抹詫異。 之前只當謝綸是為了籠絡東宮,便打著對景陽負責的名號求了賜婚??涩F(xiàn)在看來,這謝綸好像對景陽是有幾分情意在里頭的? 沒想到隴西有名的煞星,竟然喜歡景陽這種類型。嘖,這兩人湊一起,也不知道日后國公府會是個什么情況。 崔皇后緩步上前,朝謝綸點了下頭,客氣問道,“謝國公,你怎么會在長安?外頭是你們隴西的兵吧?!?/br> 謝綸恭謹?shù)膶⑴嵩獜厝ル]西借兵之事說了遍,又道,“逆賊裴元齊已經(jīng)伏誅,皇后娘娘與公主大可安心。” 景陽睜大了眼,滿是詫異,“他已經(jīng)死了?那我皇兄呢,我皇兄贏了是吧?” 謝綸頷首,笑道,“太子是天命所歸?!?/br> “太好了!”景陽一顆心總算放松下來,臉上滿是喜色,急忙問著,“那我皇兄呢?他這會兒在哪,我要去跟他道賀!” 謝綸答道,“太子命臣來東宮接應皇后娘娘與公主,他出宮去接太子妃了?!?/br> 崔皇后和景陽皆是一驚,“太子妃?” 謝綸點點頭,“太子妃就在城外五十里的松陽驛站?!?/br> 景陽面露疑惑,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嘟囔道,“這奇怪了,皇嫂不是在揚州養(yǎng)病么,你又說皇兄去隴西找你借兵,一南一北的……” 崔皇后是知道背后實情的,抬手理了一下景陽的鬢發(fā),淡淡道,“好了,你皇兄把太子妃接回來是件好事?,F(xiàn)下宮中總算安穩(wěn)下來,你也好幾日沒睡好了,先回宮洗漱歇息吧?!?/br> 謝綸拱手道,“臣送公主?!?/br> 景陽愣了愣,對他道,“不用麻煩你,后宮內(nèi)苑外男不能隨意走動,我自己回去就行。” 謝綸面不改色,只一雙黑眸定定的看向她,輕聲道,“從此出門,一路上還有許多尸體沒來得及收拾,唯恐尸首形狀可怖嚇著公主……” 景陽的表情一下子僵了,一想到出門走兩步就是死尸,她咽了咽口水,忙道,“那……那你送送我吧。” 謝綸揚唇輕笑,“臣遵命。” …… 日頭高懸,將大地照的明亮,積雪靜悄悄的消融,顯露出一地狼藉。 一輛輛載滿尸首的板車從宮門運去亂葬崗,大冬日里野狗們也得以飽餐一頓。 內(nèi)侍們井然有序的打掃著兵亂后的皇宮,一盆盆水將凝固的鮮血沖盡,就連地磚里的血跡也擦得干干凈凈。 在忙忙碌碌中,皇宮又漸漸變成那莊嚴肅穆、華麗輝煌的模樣。 ....... 松陽驛內(nèi),顧沅在屋里坐了一整天。 從天還沒亮謝綸帶兵離開開始,她便一直清醒著,睡也睡不著,一顆心恨不得跟著飛去長安城,總好過一個人在這提心吊膽。 “主子,奴婢扶您出去走走吧?”小春彎腰道。 “不了,懶得動?!?/br> 顧沅搖頭,又看了眼窗外,只見遠方的天布滿彩霞,宛若打翻了胭脂碟,色彩斑斕,秾麗又熱烈。那一輪明亮的太陽逐漸下降,由明亮的金色變成暖融融的橘紅色,與連綿起伏的群山形成一幅唯美的畫卷。 她問,“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小春答道,“已經(jīng)過了申時?!?/br> 顧沅輕抿唇瓣,小聲感嘆了一句,“真快,一天就過去了?!庇值皖^看著自己手上的針線,繡了一整天,正兒八經(jīng)卻沒繡多少,她總是忍不住分神。 她一會兒想,謝綸帶了那么多兵過去,他們應該會贏吧?可這都一天過去了,怎的還沒半點消息傳來?難道還沒打完? 過一會兒又想,應當打完了罷,五皇子就算再能耐,手上統(tǒng)共也就那么些兵力,小小長安城哪里夠他們打個兩三天。那邊之所以還沒消息來,或許是裴元徹還有許多重要事情處理,暫時無暇顧及她這邊。 胡思亂想了半晌,她輕搖了下腦袋,試圖集中精神去將手中的小帽子繡完。 針還沒落兩下,忽的,她聽到一陣馬蹄聲。 她一怔,旋即又輕輕的“啊”了一聲。 小春忙看去,緊張的問,“主子您怎么了?” 顧沅瞥了一眼食指指腹上冒出的小血珠,搖頭輕聲道,“不小心扎了一下,無礙?!?/br> 她放下手中針線,伸長脖子朝窗外看去,“小春,你有聽到馬蹄聲么?是不是有人來了?” “奴婢去看看?!?/br> 小春快步走到靠路邊的窗戶,踮起腳往外看了看,當看到遠處趕來的一隊騎兵時,眼前一亮,語氣中也透著歡喜,“主子,是有人來了!看那樣子,是太子爺?shù)谋鴮?!?/br> 聽到這話,顧沅心跳驀得快了兩拍,可很快就平靜下來,垂下眼眸,淡淡的“哦”了一聲。 他贏了就成。 只要是他上位,永平候府和張家、盧家、文家,都能平平安安的,若換做五皇子上位,這幾家都要遭殃。 耳聽得那馬蹄聲越來越近,顧沅伸手摸了摸肚子,精致的眉眼間滿是溫軟,輕聲道,“小家伙,咱們要回去了。你記住,長安是咱們的家,那兒有你的外祖父、外祖母、還有你舅父、舅母,還有你的兩位姨姨,他們要是見著你,一定會很高興的?!?/br> 就算跑得再遠,她生于長安、長于長安,對長安的感情是其他地方無可比擬的。 一想到再過不久就能回去見到家人,顧沅情緒激動,心口也涌動著一陣暖意。 不多時,門外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 顧沅眉心微動,她一邊穿鞋起身,一邊想著,或許這個時候她應該跟他說兩句祝賀的話?怎么說他登上皇位,對她也是利大于弊的。 她正斟酌著恭賀的詞匯,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冷風灌進來。 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闊步走了過來,踩在木地板上咔嚓咔嚓作響。 顧沅緩緩站起身來,抬眼朝著門外看去,當看到來人時,她整個人怔在原地,大腦有一瞬間空白。 “沅沅!” 來人一身鎧甲,風塵仆仆,并不是裴元徹,而是半年未見的顧渠。 伴隨著這一聲喚,顧沅也怔怔的回過神來,不知為何她心底劃過一抹失落,隨后才是無邊的歡喜。 看著自家兄長熟悉又親切的臉龐,顧沅鼻子一酸,眼眶也紅了,快步走過去,哽咽著喚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