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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封家書回來。 只是搜遍了周府,也沒找到那封家書的下落,想來已經(jīng)毀了。 聽到這消息,裴元徹面上表情沒有改變,只攏了下肩膀披著的外袍,淡淡道,“既然找不到信,那便抓了周平林,問他信的內(nèi)容。不說的話,把他手指剁了,一根根剁,直至他坦白為止。等他坦白了,再把他舌頭割了……” 他的語調(diào)很是平淡,宛若談?wù)撎鞖獍悖瑓s叫人背后陰森森的直冒寒氣。 暗衛(wèi)低著頭,“可要取他性命?” 裴元徹瞇起黑眸,眼角弧度微微上揚,看起來帶著幾分笑意,“何必那么殘忍呢。” 暗衛(wèi)咽下了口水,“是。” “割下來的手指和舌頭都別丟,裝起來,送去肅州司馬府上,務(wù)必讓周氏親眼見到?!?/br> 裴元徹收斂笑意,轉(zhuǎn)身從案中抽出一封信來,“將此信送去謝國公府,交給謝國公謝綸?!?/br> 暗衛(wèi)應(yīng)著,將信貼身放好,先行告退。 裴元徹走到窗牖旁,打開窗戶,冬日刺骨冷風(fēng)簌簌灌進來,其間雜夾著些許冰冷雪花,宛若一把把尖刀劃過他的皮膚。 風(fēng)越冷,他的腦子越清醒。 廊上的宮燈在風(fēng)中搖曳,光線忽明忽暗。 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 除夕,應(yīng)該是個闔家團圓的日子才對。 “來人,來人!” 他倏然揚聲,大喊了兩聲。 殿外候著的李貴聽到呼喚,瞌睡立刻散了,邊扶著帽子邊往殿內(nèi)走,“太子爺,奴才在,在呢?!?/br> 一走進里殿,窗戶大開,北風(fēng)呼嘯,李貴凍得都打了個哆嗦,嗓音顫抖道,“哎喲,太子爺,這樣冷的天您怎的站在窗邊,仔細(xì)凍壞身子?!?/br> 裴元徹卻渾然不覺得冷似的,精神奕奕的問道,“今年的宮燈都有什么花樣?最大的宮燈有多高?” 李貴啊了一聲,腦袋還有點懵。 這深更半夜的太子爺不睡覺,怎得心血來潮,問起宮燈這樣的小事了?莫不是被這冷風(fēng)吹糊涂了? “孤問你話?!?/br> 聽到這微沉的語調(diào),李貴立馬答道,“回太子爺,今年的宮燈還是按照往年的規(guī)制,統(tǒng)共做了一千零八百盞。其中最高的為五十尺,有九十九盞?!?/br> “那多無趣,除夕這樣的大日子,得熱鬧隆重,好好慶賀。傳孤的令,讓制造局再做一盞宮燈,做九十九尺的,怎樣精美怎樣來,兩日內(nèi)孤要看到圖紙?!?/br> “這……”李貴遲疑片刻,悻悻道,“太子爺,離除夕還不到半月,現(xiàn)在做一盞九十九尺的,是不是太趕了些?” 尾音未落,李貴就感到一陣銳利目光貼著他的頭皮掃過,他腿肚子都些軟了,忙道,“趕是趕了點,但既是殿下的命令,想來能趕出來的。” 那令人沉重的視線這才挪開。 “這事你多記著些。先退下罷。” “是?!崩钯F一疊聲應(yīng)下,心有余悸的退下。 裴元徹大步走到那盞西府海棠邊,昏黃燭光下,仿佛籠上一層朦朧唯美的紗衣。 他臉龐的線條稍稍柔和幾分,輕喃道,“外面天寒地凍,又危險重重,還是回來的好?!?/br> 她應(yīng)該知道,這蒼茫天地間,只有他才能護住她。 ☆、79、【79】 臘月二十三, 肅州當(dāng)?shù)剡^小年。 天邊還泛著淡淡蟹殼青色時,小院子便忙碌起來。 廚房的王媽平日里就起的最早,今日過小年要祭灶, 她便起的更早。又是換灶神畫像,又是準(zhǔn)備供奉的糖瓜、酒水、料豆、秣草,整個人忙得停不下來。 沒多久, 顧風(fēng)與虎子也醒了,之后是小春和小冬兩丫鬟, 將自個兒收拾妥當(dāng)后,立刻去打井水, 燒熱水。 裊裊炊煙從煙囪里冒出, 標(biāo)志著忙碌充實的一天又開始了。 顧沅醒來時, 小春小冬已經(jīng)備好簇新的襖子、干凈的熱水和牙粉, 在外間候著。 一聽到里頭喚, 兩婢立馬端著東西進去, 笑吟吟的與顧沅問好, “夫人小年安康?!?/br> 起床一睜眼便見著兩張團團和氣的笑臉, 顧沅的心情也很好,朝她們點頭道, “好, 你們也安康。” “夫人, 廚房祭灶的東西已經(jīng)備好, 就等您過去了。王媽說,今日祭完灶王爺才能煮朝食?!毙〈哼f了塊溫?zé)岬呐磷咏o顧沅。 顧沅接過, 仔細(xì)擦著臉,問道,“那你們早上吃了什么?” “王媽昨日就準(zhǔn)備好了白面饅頭和麥窩窩, 我們配著熱水吃了頓?!毙〈捍?。 小冬補充道,“夫人不用吃這些,顧管家讓虎子去前街買臊子面和桂花糕去了,等夫人您這邊梳妝好,他應(yīng)當(dāng)也回來了,您可以吃些熱乎的?!?/br> 見顧風(fēng)如此細(xì)致,顧沅心頭感激,由衷夸道,“他是個很好的管家。” 小春和小冬紛紛贊同,又拿起那新做的藕荷色茶花穿蝶刻絲長襖,滿臉期待,“夫人,您穿這件襖子一定好看?!?/br> 看著那上頭繡著的精美花紋,顧沅有些遲疑,低聲道,“這件會不會張揚了些,我這會兒還守著寡,還是換一件吧。” 小春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忙道,“不張揚,一點都不張揚,這藕荷色已經(jīng)素的不能再素凈了,若上面再不繡點花樣子,那多難看呀?!?/br> 小冬也勸道,“是啊夫人,今日是小年,總得穿喜慶些。再說您今日也不出門,咱在院里穿,外人也不知道?!?/br> 說著,倆小丫鬟還演了起來,一個將襖子朝顧沅的肚子展示,一個彎腰朝她的肚子道,“小主子,您說咱夫人穿這件新襖子是不是很好看呀?” 顧沅笑罵道,“你們倆鬼精靈,他哪里看得到?!?/br> 小冬剛想說“小主子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還沒等她開口,就見顧沅哎喲了一聲,手撫上肚子,臉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這小家伙!” 小冬小春眼睛都亮了,“小主子又動了呀?” 顧沅眸光溫柔點點頭。 兩婢子笑容更燦爛了,“夫人,小主子都覺得您穿這襖子好看了,您就穿吧?!?/br> 顧沅見她們這般熱切,再加上今天是小年,左右她也不是真的寡婦,便笑著應(yīng)道,“好好好,那就穿新襖子。” 這邊兩婢剛伺候顧沅換好襖子和裙衫,夸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忽然外頭傳來一陣喧鬧動靜。 “砰砰砰——” 一聲聲悶響,像是悶雷,又像是有人在撞門。 顧沅臉色微變,下意識蹙起眉頭。 “這外頭是怎么了?這么早就開始放炮仗了?” 小春念叨著,又轉(zhuǎn)頭朝小冬道,“你先扶夫人坐下,我去外頭看看怎么回事,一大早就這么吵,鬧什么呢。” 小冬應(yīng)了一聲,小心翼翼攙著顧沅。 顧沅緩緩坐下,驀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