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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慮,只是這幾日坐車有些勞累,沒什么食欲?!?/br> 陳氏心下稍安,又讓人做了兩道酸甜開胃的菜肴和糕點奉上。 這回,顧沅倒是多吃了幾口,陳氏記在心里,尋思著明日多備些這種口味的。 及至戌正,宴席散去,顧沅回了院子。 想到裴元徹在外應酬,應該會很晚回來,顧沅也不等他,換了寢衣,自個兒上床歇息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被窩里鉆進一個人。 那胸膛熱得厲害,像只粗莽的熊,不由分說的將她抱在懷中,臉埋在她的脖頸處,氣息灼熱的掃過她的肌膚。 顧沅驚醒,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氣味,稍稍松口氣,可轉(zhuǎn)念意識到他身上的酒氣,又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是喝了多少。 “殿下?”她輕輕喚道,剛醒來聲音還有些沙啞。 “嗯,是孤?!?/br> 他鼻音有些重,在她脖間蹭了蹭,帶著醉意道,“孤把你吵醒了?” 顧沅在他懷中掙了掙,柔聲道,“殿下,您喝醉了?我讓人給你熬些醒酒湯?!?/br> 裴元徹將她按了回去,鳳眸半闔著,懶聲道,“你好好躺著,讓孤抱一會兒。” 顧沅被他兩條胳膊鉗著,想動也動不了。 男人抱著她,喊了好幾遍她的名字,又說著什么不要離開他之類的話。 顧沅無奈,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想讓他早些睡,便配合著應著,好,我不會離開你。 男人總算消停一些。 就在顧沅以為可以好好睡覺了,他的手滑進她的寢衣,又吻上她的臉…… 顧沅的困意一下子沒了。 她試圖推開,男人一個翻身,束縛住她的手,黑眸發(fā)亮,啞聲哄著,“乖,就親一下?!?/br> 顧沅分不清他這會兒是清醒還是糊涂的,瑩潤的眸子泛著水光,還沒說話,男人就吻了上來。 她認命的閉上眼,鼻間嗅到那酒味,蹙起眉頭,忍受著。 或許是酒味太重,她有點暈,還有點想吐。 就在她快忍不住的時候,裴元徹總算放開了她。 顧沅松了口氣,同時,心底又隱隱約約浮出個可怕的猜想—— 不。 不會是那樣的。 她搖了搖頭,自我安慰著,肯定是她想多了。 ☆、59、晉江文學城首發(fā) 翌日一早, 外頭起了風,下起了蒙蒙細雨,天色也變得灰暗。 顧沅醒來后, 披了件蓮青色長衫,靜坐在窗戶邊出神。 朦朧煙雨下, 庭前種的薔薇、月季、寶相、海棠在風中搖曳,經(jīng)過雨水的浸潤,色澤愈發(fā)鮮亮 顧沅緊了緊身上的外衫,纖細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腹部, 眉眼間籠上一層郁色。 她不是沒生養(yǎng)過新嫁娘, 前世她有過兩個孩子。 想到她落水前的那段日子,裴元徹要的那樣勤快。還有近日來的乏力、頭暈、食欲不振和時不時的反胃…… 這到底是因為身體嬌弱, 受不住這舟車勞頓,還是她腹中有了動靜? 思及后面那種可能性, 顧沅心下一沉,手指也不由得捏緊。 要找御醫(yī)來瞧瞧么? 念頭剛冒出來, 就被她給壓了下去。 不行, 要是找了御醫(yī),發(fā)現(xiàn)真的懷了, 裴元徹定然會讓宮人時時刻刻盯著她, 更不會輕易讓她出門, 到時候她還怎么跑? 再過幾日就到了她該來癸水的日子, 她的小日子一向很準, 且再等幾日,便知道是什么情況了。 顧沅垂下眼,盯著自己的腹部,眸光閃爍—— 老天保佑, 千萬不要。 用過午膳后,雨勢稍小,顧沅拿了方石料,坐在榻上刻章。 剛勾勒出個模子,守在外間的秋霜進來稟報,刺史夫人帶著府中嫡女前來請安。 顧沅將石料朝里轉(zhuǎn)了下,沒抬眼,慢聲說了句,“請進來?!?/br> 秋霜應諾一聲,彎腰退下。 顧沅將刻刀與石料放在小籃子里,扯過淺青色布料掩住。 很快,陳氏與她的小女兒宋書意緩步走了進來,倆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 顧沅溫聲叫起,又讓她們坐下。 她淡淡打量著陳氏身后坐著的宋書意,小姑娘十四歲左右,生著一張標準鵝蛋臉,杏眼瓊鼻,膚白細膩,穿著一條芙蓉色寬袖襦裙,配著鵝黃色披帛,額前幾縷碎發(fā),襯得模樣越發(fā)水靈清純。 一番客套寒暄,顧沅夸著宋書意,“都說江南出美人,今日一見宋三姑娘,果然不假。” 宋書意被夸得小臉通紅,細聲細氣道,“太子妃過譽了,您仙姿玉顏,國色天香,臣女不過蒲柳之姿。” 顧沅笑了笑,也沒多說,只將視線放在陳氏身上,與她攀談起來。 揚州城的大致情況,顧沅先前也從書冊中了解一些,如今與陳氏聊天,偶爾道出一二,都惹得陳氏與宋書意驚喜不已。 她們見太子妃對揚州這般感興趣,也愈發(fā)熱情的與顧沅介紹起來,大到揚州城的風俗、美食、風景名勝,小到那條街巷的首飾閣、成衣鋪子…… 顧沅邊喝茶,邊笑吟吟的問她們一些車行、藥行、牙行、鞦轡行、商隊往來等信息。 陳氏只當太子妃心系揚州城的民生,也都一一答了。 到了傍晚,眼見著雨又落了下來,陳氏母女也起身告辭。 顧沅彎起眼眸,無比和氣道,“今日聽夫人與三姑娘說了這么多揚州的趣事,我都恨不得立刻出去逛逛了。” 宋書意對這位平易近人的太子妃很有好感,接話道,“太子妃若想出去逛,等哪日天氣好了,臣女可以作陪?!?/br> “那便再好不過了。” 顧沅等的就是這句話,相比于陳氏,與這年紀小的姑娘打交道,更為省心。 從院內(nèi)退下后,陳氏無奈的看了宋書意一眼,壓低聲音道,“你這膽大的丫頭,在太子妃面前也不知道收斂些。太子妃是何人,我縱有誥命在身,陪在她身邊也小心翼翼的。你倒好,一開口就大言不慚的要陪太子妃……” 宋書意摸了摸額前的發(fā),訕訕一笑,“母親你別多慮呀,我看太子妃人蠻好的,說話斯文溫柔,半點都不兇?!?/br> 臨來之前,宋書意還有些忐忑,她兩年前去過洛陽姑母家小住過一段時間,跟洛陽的世家貴女們打過交道,那些貴女一個個自持身份,說話拿腔拿調(diào)的,恨不得拿鼻孔看人,還曾拿她的揚州腔取笑,是以宋書意一直對北地世家貴女們印象不好。 她尋思著洛陽作為陪都,貴女們就那般傲氣,那太子妃是長安侯府出身,又有長安第一美人之稱,八成像是月宮上的仙女,高高在上,不可接近吧? 沒想到今日一見,有仙女之貌,卻沒半點盛氣凌人的冷傲,反倒溫柔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