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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乃兒臣心之所向,若母后愿意幫兒臣順利娶到她,這份情意,兒臣必銘感五內(nèi),永不敢忘?!?/br> “你不是已經(jīng)求你父皇賜婚了么?難不成她永平侯府還敢抗旨不遵。” “雖說如此,但我不想讓她覺得是我用權勢強娶了她?!?/br> 崔皇后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挑起眉梢,“這不就是事實么。” “是,是事實?!?/br> 裴元徹并不否認,黑眸幽深,“所以兒臣才想讓母后幫忙。待顧沅入宮,你就說是你相中了她,才有了這門婚事?!?/br> 崔皇后瞬間便明白他的意思,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看不出你還是個情種啊?!?/br> 一個虛偽又卑鄙的情種。 裴元徹將她的嘲諷盡入眼底,俊美無儔的面容始終淡然,毫不遮掩道,“兒臣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br> 只要能娶到她,再卑劣的事,他也能做出來,現(xiàn)在這些算什么? 他這般坦蕩蕩的承認,反倒讓崔皇后不知該如何說了。 她也很清楚,圣旨已下,無論她答不答應他這個請求,都改變不了顧沅即將嫁進東宮的事實。 與其兩邊鬧僵,倒不如賣他一個人情。 況且,他對敏敏無情,就算敏敏真嫁進來了,也左右不了他。反倒是這個顧沅,若是能好好利用,也不失為一個好棋子。 崔皇后心頭權衡一番,最后答應了下來,“行,我會對外宣稱,是我相中了她,這才求陛下給你們賜婚的……拆了她姻緣的惡人我來當,你在她面前,清清白白?!?/br> 裴元徹斂眸含笑,朝她拱了拱手,“兒臣多謝母后。” 崔皇后皮笑rou不笑的叮囑他好生休養(yǎng),坐了沒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 在她走后不久,李貴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 裴元徹心情正好,自顧自倒了杯湄潭翠芽,輕嗅茶香,覺得分外清甜沁心。 見著李貴,緩緩道,“你剛去哪兒了,喚了你兩聲都不見人進來?!?/br> 李貴眼睛發(fā)亮,面帶喜色道,“殿下,奴才剛才得到一個好消息!” “說來聽聽?!?/br> “是關于那文學士的!聽說他昨日得知退婚的事后,氣急攻心,一下子暈過去了。”李貴幸災樂禍道。 他本以為太子聽到這消息,也會高興的,不曾想太子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銳利冰冷的目光直直看了過來,語氣森然,“氣急攻心,暈過去了?” 這個反應,讓李貴心頭七上八下的,悻悻道,“是啊,好像這會兒人還迷迷瞪瞪的,情況不大好?!?/br> 裴元徹腦仁突突直跳,拿著茶杯的手微不可查的收緊—— 這文明晏到底怎么回事? 前世遇水匪,今生氣急攻心,就故意與他作對是吧?! 深吸了一口氣,裴元徹冷臉道,“人還活著么?” 李貴點點頭,“是,還活著。” 裴元徹略一沉吟,低聲道,“你傳孤的口諭,找個御醫(yī)去文家給他看看?!?/br> 李貴呆住,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殿、殿下,你是要派御醫(yī)給文學士看???” 殿下不是極厭惡這文學士的么?怎么還關心起他的身體情況了。 裴元徹掀了眼皮睨了他一眼,燥郁道,“還要孤重復一遍?” 這一眼看得李貴渾身一顫,忙垂下頭道,“是是是,奴才這就去?!?/br> 他轉身,還沒走兩步,又聽身后傳來,“等等——” 李貴腳步頓住,這是改變注意了?他轉過身,“殿下?” 裴元徹道,“皇后應當還沒走遠,你派個跑得快的,去給她遞個信。就說孤近日想見顧姑娘一面,讓她尋個由頭請顧姑娘進宮一趟,越快越好?!?/br> 李貴很快反應過來,欸了一聲,忙下去安排了。 午后陽光明媚,透過雕花窗牖斜斜照進來,一室靜謐。 裴元徹垂下眼,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眸光愈發(fā)幽暗。 他得與她見一面,好好解釋解釋,這回可不能再讓她“誤會”他了。 兩日后。 永平侯府,溪蘭院。 支摘窗旁的長榻上鋪著一條簇新的秋香色繡海棠花大條褥,兩邊設著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幾,顧沅與盧嬌月、張韞素相對而坐。 張韞素嘴快,一進門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將文明晏昏迷的消息說了。 說完,她還搖頭嘆息道,“你說說這都叫什么事嘛,本來好好的喜事,愣是變成這樣!” 顧沅心下一驚,兩道黛眉緊蹙著,“你說他在賜婚那日便暈過去了?” 張韞素頷首,“對啊。” 賜婚已經(jīng)是三日前的事了,可她現(xiàn)在才知道文哥哥昏迷的消息。若不是今日素素她們來了,父親母親還想瞞她多久? 顧沅小臉泛白,神色低落,咬著下唇,“都是我連累了他” 張韞素忙安慰道,“哎呀沅沅,你別自責??!這事又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陛下,瞎點什么鴛鴦譜!” 一側的盧嬌月扯了扯張韞素的手,嚴肅搖頭道,“可不敢妄議圣上。” 張韞素扁了扁嘴巴,小聲嘀咕著,“本來就是嘛,若不是他斜插一杠子,沅沅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與文哥哥過定了,文哥哥也能安安心心去秦州赴任。現(xiàn)下一個待在院子里愁眉不展,一個氣到昏迷這多造孽吶?!?/br> 盧嬌月不去聽她的碎碎念,抬眼看向顧沅,安慰道,“沅沅,你也別太擔心。我聽說宮里給文哥哥派了御醫(yī),他如今已經(jīng)清醒了,沒什么大礙。” 顧沅詫異,“御醫(yī)?” 盧嬌月點點頭,“對啊,好像還是太子殿下派去的?!?/br> 顧沅更加驚愕了,幾乎脫口而出,“他怎么會” 明明上次在書肆里,那個男人提到文哥哥還一副要吃人的冷然模樣,又怎么會主動給文哥哥派御醫(yī)呢? 因著上次太子在如意樓解圍的事,張韞素對太子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她捧著姜蜜水淺啜一口,輕聲道,“這么看來,太子人還是不錯的,心胸豁達,不會斤斤計較。” 顧沅,“” 若是素素知曉賜婚之事很可能是太子搞的鬼,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夸太子人不錯。 不過關于賜婚的原因,顧沅也只是猜想,沒有真憑實據(jù),她便沒有與張韞素和盧嬌月說。 盧嬌月看出一些端倪,面上卻不顯,只柔聲安撫她,“圣旨已下,從前的事,多想也無益,還是朝前看吧。” “是啊,沅沅你也別太難過了。雖說你跟文哥哥挺可惜的,但嫁給太子也不錯呀。太子長得英俊偉岸,唔,人是瞧著冷了些,但你們?nèi)舫闪朔蚱?,他應該會溫柔些?而且你若是嫁了過去,你就是太子妃了,那是何等的尊貴榮耀呀!日后太子登基,你便是皇后,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了!”張韞素附和著,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