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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殿下?!?/br> 被打斷思緒,裴元徹濃眉蹙起,不虞的掃了他一眼,“怎么了?” 李貴小心翼翼看了眼裴元徹,遲疑片刻,才支支吾吾道,“是、是永平侯府的事。” 裴元徹眉梢挑起,唇角迅速拂過笑意,“她出門了?” 見太子爺這份期待的勁兒,再想到自己即將要稟報的事情,李貴心中叫苦不迭,躊躇一番,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豁出去道,“顧姑娘沒出門,是有人登了永平候府的門?!?/br> 裴元徹鳳眸瞇起,語調明顯冷淡起來,“何人?” 李貴艱難道,“是、是太常寺卿文家請的官媒?!?/br> 幾乎剎那間,強大森然的氣場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李貴只覺得頭皮發(fā)麻,牙齒都哆嗦著,“太子爺” 裴元徹的臉色驟然陰沉如水,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著寒光,咬牙切齒,“官、媒?” 李貴雙腿發(fā)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太子爺您消消氣?!?/br> 裴元徹緊緊地捏著桌角,極力克制著心底澎湃的情緒。 靜了半晌,他嘴角扯起一抹冷戾的笑意,“人已經進府了?” 李貴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是、是進府了。這會兒,估計也出來了吧。” 裴元徹將手中的狼毫筆隨手一擲,像是平靜下來,坐在紫檀透雕卷草紋圈椅上,雙手放在扶手上,一言不發(fā)。 原來兩家的婚事這么早就開始了 還好這一回他派人去盯著了,若是像前世走到納征這一步他才反應過來,恐怕又得走之前的老路。 所幸現在才是六禮的第一步,還有充分的回旋余地。 冷靜之后,裴元徹略一沉吟,很快有了對策—— “李貴?!?/br> “奴才在。” 裴元徹倏然起身,整了整玄色袍服,面無表情道,“備轎輦,孤要去紫宸宮?!?/br> 李貴一怔,殿下這要是去找陛下?找陛下作甚?莫不是想讓陛下賜婚了? —— 今日天氣晴朗,天空瓦藍如洗,萬里無云。 進入紫霄殿前,裴元徹沒有心情欣賞這明媚的天氣。 從紫霄殿出來后,他瞇眼享受著這金燦燦的明凈陽光,俊美的眉眼間再無方才的冷戾陰郁。 李貴躬著身子,堆著笑試探地問,“殿下,您這是好事將近了?” 裴元徹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件好事不過,也算是一件好事?!?/br> 李貴有些懵,耷拉著兩道稀疏的眉毛想了許久,還是沒明白。 裴元徹這會兒心情不錯,大發(fā)慈悲的給他解了惑,“孤舉薦文明晏外放至秦州當長史,父皇答應了,月底他便要離開長安。” 至于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 諸如文明晏是個不可多得的才俊,尤其于屯田及水利方面見解獨到,留在翰林院當個伺候筆墨的學士,發(fā)揮不了他的才干,反倒耽誤他的年華。不如外放到州郡鍛煉幾年,待干出一番政績來,再調回中樞任職。 順濟帝是個心慈仁厚的皇帝,身形胖又貪欲,導致氣虛體弱,精力不振,早幾年他就于政務懈怠起來,很多事情都交給太子和幾位皇子處理。 今日裴元徹特地跑到他跟前,將新晉榜眼大夸特夸了一番,搞得順濟帝都有些暈乎,不禁自我懷疑起來 他點榜眼的時候,也沒覺得這榜眼有多么稀奇,怎么到了太子嘴里,夸得仿佛都能與管仲、伊尹相媲美了?難道自己真的老糊涂了? 不管怎樣,一個五品秦州長史而已,算不得多大的官,太子都親自舉薦了,順濟帝便應了下來。 李貴這邊反應過來,忙笑著吹捧了一堆,但他到底沒忍住心頭困惑,壯著膽子問,“殿下,既然您都求陛下將文榜眼外放秦州了,為何不順便求陛下賜婚呢?” 裴元徹不是沒動過這個念頭。 只是想到沒有問過顧沅的意愿,就直接求了圣旨,好像比前世的做法好不了多少。 他瞥了李貴一眼,沉聲道,“總得她心甘情愿的嫁給孤,孤才能去求圣旨。這般貿然去求賜婚,她怎會高興?” 李貴不解,“您想娶她當太子妃,這可是她天大的福氣,她怎會不高興?這世間哪還有比您身份更加尊貴的夫婿!怕是賜婚圣旨一到,整個永平侯府都得敲鑼打鼓的慶祝呢?!?/br> 裴元徹聽到李貴的話,覺得有些耳熟。 仔細一想,這不就是他從前的想法么? 他將他對她的愛,當做是給她的一種恩賜,她應該感恩戴德、歡欣雀躍的接受才是,怎么還會抵觸,反抗呢? 然而,事實證明,她會反抗。 甚至不惜,對他做出最決絕的反抗——飲下毒藥,死在了他的懷中。 那一日,他抱著她,瘋了一般的往太醫(yī)院跑。她一路都在吐血,大紅的血啊,染紅了他的衣襟,她的臉蒼白如雪。 再次回想到那慘痛的畫面,一陣刺骨的痛意瞬間占據他的心口…… “殿下,你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 李貴看著裴元徹陡然蒼白的臉色,立馬慌了,上前攙扶著。 裴元徹擺了擺手,待心神稍定,大步上了轎輦,有幾分疲憊的吩咐道,“走吧,回東宮?!?/br> 轎輦很快挪動。 裴元徹一只手搭著雕花扶手,另一只手從衣襟里摸出一方潔白繡蘭花的帕子,輕輕握緊,心口那令人窒息的疼痛得到安撫般,漸漸平息。 他垂下眼,狹長的鳳眸凝視著帕角的那朵蘭花,眸光幽深。 他相信,這一回他能一點點打動她,讓她心甘情愿的嫁給他。 這塊手帕,就是個好的開始。 再過不久,文明晏調走了,他與顧沅之間更是沒了阻礙。 前世文明晏是去儋州,需過海岸,才遇到水匪。這回他去的是西北秦州,官道筆直平坦,全程走陸路,總不會再遇到水匪! 算了算了,還是派一隊侍衛(wèi)暗中護送他一程,誰知道這短命鬼會不會又遇到山匪惡霸之流。 等裴元徹意識到他竟然為了情敵的安危思慮得這般周到,眉眼間浮起一陣燥郁,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 文明晏,你他娘的這一回最好平平安安到達秦州,若敢死在半路上,孤一定刨了你的墳! ☆、【10】 文明晏才在翰林院任職沒兩日,突然就要被調去秦州,整個人都有些迷茫。 他試圖從翰林院使的口中探聽到一些消息,院使卻是意味深長的朝他笑,“這是圣上對文學士您的器重,文學士您可莫要辜負了圣恩?!?/br>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文明晏還想再問,院使搶他一步,撣了下拂塵,客氣道,“時辰也不早了,咱家便先回去復命了。” 文明晏抿了抿唇,退到一側拱手道,“院使慢走?!?/br> 待文明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