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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的眼中泛著淚光。 “別著急,線斷了也是常有的事。”顧沅溫聲安撫道,“你去撿回來便是?!?/br> 聽到這話,谷雨松了口氣,一臉感激的應(yīng)道,“那姑娘您稍等,奴婢這就去撿?!?/br> 說著,小丫鬟拔腿就往那風(fēng)箏落下的方向跑去。 盧嬌月將手中線軸遞給顧沅,“沅沅,你先玩我的吧。” 顧沅搖了搖頭,輕笑道,“你玩吧,我也玩累了,正好坐著歇歇。” 她走到步障后坐下,手邊的黃花梨木小方幾擺著一大壺烏梅飲,并兩樣糕點、三樣蜜餞,還有一盒rou脯。 優(yōu)哉游哉的飲了杯烏梅飲,又吃了兩塊糕點,她這邊正準(zhǔn)備嘗嘗廚房新腌制的牛rou干,就見盧嬌月快步走了進來。 她兩道細眉緊皺著,急怯怯道,“沅沅,你快出來看看,谷雨好像遇到麻煩了?” 顧沅一怔,忙放下手中那雙四楞象牙鑲金筷子,起身往外去。 ——— 一炷香前。 不遠處的大樹后,裴元徹跨坐于馬上,深邃的黑眸緊盯著草地上那婀娜的煙紫色身影,握著韁繩的手不自覺收緊。 她沒去晉國公府的春日宴,而是來曲江池畔放風(fēng)箏? 看她笑得這般鮮活,絲毫沒有病態(tài),可見什么“身體不適”全是借口,只是……她為何不去春日宴? 畢竟風(fēng)箏隨時都可放,晉國公府的春日宴卻是一年僅一回的盛宴。 裴元徹鳳眸瞇起,難道重生一回,有些事發(fā)生了變化? 跟在后頭的李貴小心打量著裴元徹的神色,心里不禁嘀咕太子爺今日興沖沖往晉國公府去,又興沖沖出來,完了又去永平侯府門前溜達了一圈,得知顧姑娘來了曲江池畔,又巴巴的策馬趕了過來—— 不過他趕來作甚呢?就為了這樣遠遠看上一眼?那多不劃算。 李貴想了想,建議道,“殿下,要不……咱也買個風(fēng)箏放著玩?” 裴元徹眉頭擰起,“未免太刻意了?!?/br> 李貴,“……” 沉吟片刻,裴元徹沉聲道,“咱們走過去,就當(dāng)出來散心?!?/br> 李貴,“……?” 難道這樣就不刻意嗎? 不過主子的決定,他也不敢置喙,忙跟著下了馬。 主仆倆前腳剛越過大樹,后腳天上直直的掉下來一個風(fēng)箏。 “殿下,小心!” 李貴驚呼提醒著,尾音還沒落,那風(fēng)箏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裴元徹的頭上。 剎那間,李貴心頭咯噔一下,魂都嚇飛了,蒼白著臉跑上前去,“殿下,您怎么樣?” 裴元徹一張俊顏陰沉如水,低頭瞥了眼地上的風(fēng)箏,修長的手指又撫上額角。手指剛一碰上,額間就一陣刺痛感,頓時,他周身的氣勢愈發(fā)冷戾。 李貴繞到前頭,看到裴元徹額頭紅了一片,還有兩道明顯是風(fēng)箏竹簽給刮破的血痕,大驚失色,“殿下,您的額角破皮了!” “還用你說?!?/br> “都怪這破風(fēng)箏!”李貴撿起那蝴蝶風(fēng)箏,忿忿道,“殿下稍等,奴才這就去打聽這風(fēng)箏的主人是誰。敢傷了殿下您,沒他好果子吃!” 裴元徹默不作聲,只抽出塊帕子按了按額角,看著帕子上淡淡的血絲,他喜怒難辨的哼笑一聲。 看來日后出門得翻看黃歷才是,今日真是諸事不順。 李貴這邊拿著風(fēng)箏就要去討說法,還沒走幾步,就見前頭一個小丫鬟匆匆跑了過來。 李貴停住腳步,定睛一瞧,這小丫鬟不是顧姑娘身邊的嗎? 他忙折返回去,半驚半喜的稟報道,“殿下,這風(fēng)箏好像是顧姑娘的那只,奴才看到她身旁的丫鬟過來撿了?!?/br> 裴元徹目光在那只蝴蝶風(fēng)箏上停了停,須臾,他掀起眼皮,語調(diào)微揚,“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李貴一聽這話,心中納罕,怎么著,太子爺已然將顧姑娘看成一家人了? “風(fēng)箏給孤?!?/br> “喏?!崩钯F雙手奉上。 裴元徹拿著那風(fēng)箏,左右看了看,前世他與顧沅做了快十年的夫妻,他卻從不知道她喜歡放風(fēng)箏,而且還放得挺好。 從前他覺得他對她是了解的,可如今看來…… 他目光沉郁,眉宇間浮現(xiàn)一絲嘲意。 不一會兒,谷雨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剛想致歉要回風(fēng)箏,一抬眼,見到跟前的男人,頓時嚇傻了。 上回進士游街,她在如意樓見過太子的,雖沒敢看太子的臉,但太子身旁這位公公,她卻是記得真真兒的。 谷雨嚇得腿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裴元徹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盯著風(fēng)箏道,沉聲道,“你說,你若遲遲沒回去,你家姑娘會找過來嗎?” 他的語調(diào)清冷,平靜的沒有絲毫感情。 谷雨聽著這話,自動理解為“孤要殺你滅口”,登時趴在地上磕頭求饒,“奴婢錯了,奴婢不該、不該……不該貿(mào)然沖撞殿下,還請殿下饒命啊?!?/br> 裴元徹充耳不聞她的哀求,幽深的視線只直直盯向不遠處的步障。 當(dāng)看到那抹煙紫色身影從步障里出來,他嘴角微掀,總算賞了一個眼神給地上的小丫鬟,“起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孤把你怎么了?!?/br> 小丫鬟磕死都無所謂,他只怕顧沅誤會。 這一世,他得給她留個好印象。 —— 乍一見到樹蔭下站著的玄袍男人時,顧沅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等走近一看,她眸中滿是詫異,定了定心神,忙帶著丫鬟和家仆朝裴元徹行禮,“臣女拜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br> 裴元徹看向她,抬了抬手,“在外不必多禮?!?/br> 顧沅飛快的瞥了一眼涕泗橫流的谷雨,手指不由得捏緊,垂下眼道,“沒想到太子殿下今日也出來踏青……只是不知臣女的丫鬟何處冒犯了殿下,臣女替她向殿下賠罪?!?/br> “她沒冒犯我?!迸嵩獜赝白吡藘纱蟛剑⒅秊貘f鴉的發(fā)髻,修長的手抓著風(fēng)箏,遞到她面前,“這是你的?” 顧沅眉心微動,小腦袋埋得更低了,小聲道,“是、是臣女的,沒想到被殿下?lián)斓搅?,多謝殿下。” 她恭敬的伸出雙手去接,才拿到那風(fēng)箏,頭頂驟然響起那道沉金冷玉般的聲音,“孤是豺狼虎豹么,你從剛才到現(xiàn)在,都未曾抬頭看孤一眼。” 顧沅心頭突突跳了兩下,輕聲道,“太子威嚴,臣女……” 不等她說完,裴元徹直接道,“抬起頭來。” 語氣不容置喙。 顧沅輕輕咬了咬紅唇,到底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緩緩抬起眼來。 入目是男人線條分明的下頜,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還有他泛紅的額角。 顧沅眉心微動,訝然出聲道,“殿下,您的額頭……” 裴元徹狹長的鳳眸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