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個大半。他冷笑一聲，渾身浴火，眼見著就要用烈火焚天。

肖瀟頓時一驚，他當(dāng)然知道烈火焚天的威力，情急下大喊：“別傷害他！”

幾乎是同時的，白寒擋在了程昱跟前。

肖瀟目光懇切望著程昱，帶了絲哀求的味道：“他是被蛟精設(shè)計的，別傷害他！”

程昱瞥了眼白寒，見白寒的眼神跟肖瀟一樣，心里頓時清楚白寒對敖蒼的心思。

一個是追了幾千年都沒追到手的對象，另一個跟自己有過一夜春/宵。兩人同時為了敖蒼向自己求情，程昱心里相當(dāng)不是滋味。他臭著臉“嘁”了一聲，不甘不愿熄了身上的火焰。

肖瀟趁著敖蒼分神，一個翻身捂緊衣服起身，趕緊跑到程昱身邊：“你有沒有辦法困住他？”

“蛟精呢？”

“死了?！?/br>
程昱點了點頭：“那就簡單多了。”

他手指一彈，敖蒼腳下出現(xiàn)一個法陣，一只巨大的手從法陣鉆出，意圖抓住敖蒼。

敖蒼哂笑一聲，眼神輕蔑，輕輕一躍避開了攻擊。他舉起劍輕輕一揮，法陣沒了。

兩尊神互毆的過程那叫一個壯觀，不亞于四千年前在無妄海的那場激戰(zhàn)。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大樓實在是經(jīng)不起摧殘。

白寒還不容易恢復(fù)點妖氣，現(xiàn)在全部貢獻出來加固結(jié)界。

肖瀟抱著柱子沖大吼：“再打下去樓要塌了！”

“嘁！真麻煩！”程昱不耐煩抱怨了一句，只好將敖蒼引到外面。

轟隆隆——

噼里啪啦——

雷光與火焰交織，烏云密集，聚成了漩渦。紅色的火焰沖破云海，將黑壓壓的云層燒成了紅霞。

仔細一看，在重重云海中有兩個人。

風(fēng)起云涌，雷電轟鳴。電掣與火焰相擊，猶如藝術(shù)家的抽象畫，瑰麗絢爛。

街道上的人紛紛抬頭，不知道的還以為遇到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景。

一道驚雷過后，大火燒紅了半天天。緊接著黑壓壓的烏云散盡。而后一切歸于平靜。

看到云層中緩緩下墜的人影，肖瀟跟白寒趕緊跑出大樓。

程昱抓著一條黑色的鯉魚緩緩落地。他將鯉魚往肖瀟身上一扔，抻了抻被弄皺的袖子：“我只是暫時封住他的法力。它醒了要是強行沖破禁咒，那我也沒辦法?！?/br>
白寒原本是想替肖瀟接過鯉魚，看到肖瀟看敖蒼的眼神，伸出的手默默收回。

程昱將白寒的失落看在眼里，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肖瀟抱著渾身是傷的鯉魚，滿眼的心疼：“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有沒有辦法救他？”

“神仙墮入魔道后，往往比一般的妖魔帶來的破壞性更強，以往墮入魔道的神仙都會被剝?nèi)ド窦?，越是高位的神，所受的天罰也就越越強?！背剃乓娦t一臉愁容，又不冷不熱地補了句：“不過好在他還沒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魔由心起。只要想辦法消除他的心魔，理論上他還能恢復(fù)?！?/br>
肖瀟連忙問：“怎么消除？我要怎么做？”

程昱手掌一翻，變出一個小盒子。

肖瀟一臉狐疑接過盒子，用鼻子嗅了嗅，有股類似檀香的清香：“這是什么？”

程昱打開盒子露出里面的香料：“這是回溯香。滴入你跟敖蒼的血將它點燃，你就能進入敖蒼的神識，找到過去的他?！?/br>
蛟精已死，困魔陣解除。程昱跟白寒驅(qū)散了樓道里的安魂香，大樓里的人睡一覺就會醒來。就不知道這群人醒來看到仿佛被轟炸機虐過的大樓，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三人商量了一番。白寒留下來善后，程昱跟肖瀟帶敖蒼回家，以免敖蒼醒來沖破禁咒。

回到家，肖瀟打了盆水，將鯉魚擱在盆里。他路過院子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魚缸是空的。

程昱將香料放進香爐：“點燃香之后，你會進入他的神識。你會看到他的過往，千萬不要被幻象迷惑。你有十二個小時解開他的心魔，如果失敗，你很有可能會困在他的夢境里。記住，機會只有一次?！?/br>
肖瀟點了點頭。他用針刺破自己的手指，又取了些鯉魚身上的血，滴在香料上。

程昱指尖竄出火焰，將回溯香點燃。

第47章虐

霧靄沉沉，海浪洶涌，驚濤拍擊著礁石。

肖瀟漂浮在無妄海上方，腳下是翻騰的海浪。他的身體幾近透明，偶爾有海鳥經(jīng)過，就跟沒看見他似的從他身邊飛過。

肖瀟怎么都不相信，眼前這片暗沉沉的黑色海域，是曾經(jīng)的無妄海。

黑色的云海形成巨大的旋渦。雷電在云層中頻頻閃現(xiàn)。云層之上好像有什么東西。

冥冥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引導(dǎo)肖瀟往上。

穿過黑壓壓的云層，肖瀟轉(zhuǎn)眼就來到了九重天。遠遠望去有一座神臺。

誅神臺上，驚雷響徹穹宇。四根擎天大柱連著粗粗的鐵鏈。

黑龍翻騰著身體發(fā)出陣陣怒嚎。它的脖子、四肢都被碗口般的玄鐵拴住，身上的鱗片猙獰地翻起，露出暗紅的血rou。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肖瀟看到滿是傷痕的黑龍，心里一痛。

這是……敖蒼？

上空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敖蒼，你本是上古神祇，理應(yīng)澤愛眾生。卻因一己私怨屠殺蛟族滿門。如今罰你受盡九十九道天雷，你服是不服？”

黑龍兩眼死死盯著頭頂上空，發(fā)出聲冷笑：“蛟精殺我所愛，我就是將蛟族屠殺殆盡，也難解心頭之恨！”

“你……冥頑不靈！”

驚雷一下一下披在黑龍身上，一聲比一聲響。每落下一道雷，都會在龍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眼前的一切不都是過去的幻象，可親眼看到敖蒼受刑，肖瀟心里跟刀割一樣難受。他站在旁邊，心里默默數(shù)著落下的雷擊。

這雷足足劈了九十九下，最后一道雷，幾乎是要了敖蒼的命。

黑龍渾身是傷趴在地上。他眼神桀驁，沖頭頂?shù)奶炜詹翊笮Γ骸皝戆?！你們最好劈死我！”他的眼里透著nongnong的哀傷：“我死了……沒準(zhǔn)就能見到他……”

肖瀟鼻頭一酸，再也看不下去。

這是敖蒼的記憶，是敖蒼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事。

眼見著愛人受難，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肖瀟不僅聯(lián)想，當(dāng)年白傾被蛟精抓走時，敖蒼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

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

畫面一轉(zhuǎn)，場景又變成了御靈宮。

剛受了九十九道雷擊的敖蒼成天對著龍玉借酒消愁。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兩只眼睛全是血絲，二十四小時把自己鎖在白傾的寢宮。

龜老頭跟白寒每天都過來勸一次，就連紫薇星君也來了，敖蒼統(tǒng)統(tǒng)不見。

久而久之，敖蒼身上的傷不僅沒見好，還惡化得更厲害。

肖瀟看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