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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問點(diǎn)問題。”“你說?!睅煾缸屇莻€弟子先離開了這里。“尹燭最近又開始嗜睡了,”陸桓意問,“會不會和他被夜江下的那個咒有關(guān)?”“有可能,”師父說,“仙君已逝,他身上的咒也會松動不少,鳴蛇的妖邪之氣壓不住了,會反常也正常……他之前就沒有什么別的反常跡象么?除了聽見他族人的聲音以外的。”有么?陸桓意想了想。最近除了特別幼稚和特別嗜睡以外好像沒有什么別的反常跡象。說到底尹燭這個妖就不太正常。“那怎么辦???”陸桓意問。“讓他睡唄,”師父抬頭一看,陸枕書已經(jīng)去酒窖里搬了箱酒出來了,又是一陣頭疼,“你陪他睡也行。”“哦?!标懟敢鈶?yīng)了聲,想了想又笑了。“哦什么啊,”師父搓搓手,“只要你自己想好了,和誰睡不是睡啊。”“嗯,”陸桓意還在笑,“我知道了。”“去吧,”師父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我得給我的酒窖換把鎖了?!?/br>師父這句話出來之后陸桓意的笑是真的止不住了,一路樂到回家,把櫻花從鹽水里撈出來瀝干,再加別的料進(jìn)去用白酒泡好之后還在樂,一邊樂一邊把釀酒的步驟講得很細(xì)致。“傻了吧?!标懻頃鴩@了口氣。“反正不太聰明,”陸桓意樂完了,深吸一口氣,唇邊還帶著上揚(yáng)太久后產(chǎn)生的一點(diǎn)點(diǎn)酸軟,“被尹燭傳染成弱智了?!?/br>陸枕書又嘆了口氣,把蓋子封上后,回頭看著陸桓意,像是想笑,但始終沒能勾起嘴角。“歲歲,問個事兒,”陸枕書抬手揉了揉他的頭,“你……為什么要我跟著你學(xué)釀酒?”第61章尹燭這一覺睡得很難受。身體里有火苗反復(fù)橫跳四處亂竄,胸口之上有什么東西灼得他生疼,但眼皮無論如何也撩不起來,掛了千斤重的石頭似的,眼珠子在底下轉(zhuǎn)一下都費(fèi)力。但他能聽見陸桓意和陸枕里著話,聲音交織在一起,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內(nèi)容拼湊不到一塊兒,聽不明白也聽不太清。來不及多做思考,便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你覺不覺得有點(diǎn)兒難受,”陸桓意忽然捂著胸口往前撐了一下,“有點(diǎn)兒悶?”“還行吧,”陸枕書看了他一眼,“窗戶都是開著的,會悶嗎?要不要去三師叔那邊檢查一下。”陸桓意緩了緩,“我才不去,每次去那邊她們都像要把我解剖了似的?!?/br>“她們是藥師?!标懻頃鵁o奈地笑笑。剛才他問出口的那個問題陸桓意沒有回答。而是在他話音落地后陷入了沉默,抿著唇,小心翼翼地將酒壇子抱到一旁去,和那個巨大的挨在一塊兒了。或許只是心血來潮。或許有更深層次的原因。陸枕書瞇縫了下眼睛,看著陸桓意走過去把尹燭抬起來丟到床上,再踹了一腳讓他往里滾了點(diǎn)兒位置,自己一屁股坐到床上,喃喃自語道,“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了。”“有空琢磨這個,不如跟我去練功,”陸枕書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你都多久沒練了?”得有幾個月沒練了。陸桓意被大師兄拽出門的時候還有點(diǎn)兒不情不愿。不練功一時爽,一直不練一直爽。師門的練功分內(nèi)外,內(nèi)便是打坐修行,外便是自身的武術(shù)技巧。陸桓意算是少見的使匕首的道士,因此每次和陸枕書對打都會處于下風(fēng),然后再一臉這他媽的不公平你他媽的是用劍的的表情讓陸枕書去換個武器。日子便在和師兄打架、跟著打坐還有吃飯睡覺,看尹燭打呼之間悄然度過。尹燭睡覺居然打呼了。這是陸桓意在這個春天發(fā)現(xiàn)的第一個神秘事件。尹燭冬天的時候算得上睡了三分之二個冬天,大部分時間都跟死了似的一動不動,連呼吸時胸膛的起伏都很小,而春天來臨后,他卻像個真正睡著的人一樣,打呼,翻身,時不時還會夢囈兩句。可真牛逼啊。陸桓意想。腦內(nèi)還沒來得及開啟新一輪的吐槽大典,房門就被人叩響了,陸桓意過去打開門,二師兄陸樸懷站在外頭,包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揣了不少瓜子花生和大白兔奶糖,“山下有個活兒,請我們?nèi)プス恚闳ゲ蝗???/br>“怎么突然叫上我了?”陸桓意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師門的賺錢渠道多種多樣,賺道友的錢、賺妖怪的錢、也賺普通人的錢。賺取普通人的錢最快的方式便是幫他們驅(qū)邪和看風(fēng)水。驅(qū)邪這事兒一向是二師兄在管,手底下甚至有個挺專門的驅(qū)邪小隊(duì),平時賺的錢和師門分,有想賺點(diǎn)兒錢花的師兄弟便會提前和陸樸懷說一聲,下次有活兒的時候帶上一塊兒就是了。遇上難題的時候也會主動請求師門的人的幫助。但他們很少喊陸桓意去。一是因?yàn)殛懟敢馐亲钚〉哪莻€,出去之后出了意外他們不光良心過不去還會被師父扒層皮,二是因?yàn)殛懟敢庾陨眢w質(zhì)原因,太容易招鬼了,很有可能擴(kuò)大任務(wù)的困難性。“賺點(diǎn)兒零花錢唄,”陸樸懷笑了笑,“師父說這次的活兒簡單,帶你下去練練手,看你天天吃吃喝喝睡一覺的,體重快趕上豬了?!?/br>“我真沒胖,”陸桓意有點(diǎn)兒不服氣,“我每天早上都被大師兄拉出去打架來著?!?/br>“去不去?。俊标憳銘颜f,“這次活兒簡單,錢給得可多了?!?/br>陸桓意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去,等我收拾一下?!?/br>陸樸懷立刻道:“那你快點(diǎn)兒,我在前廳等你?!?/br>“好?!标懟敢庥謶?yīng)了聲。應(yīng)完了,他才回到屋里,穿上運(yùn)動外套,又往兜里塞了一把黃紙,想了想又把之前那把白玉匕首帶上了,最后站到床前遺體告別一樣盯著尹燭看了會兒,才扭頭出了門。“明年再釀吧,別撿了?!?/br>尹燭停下?lián)旎ǖ氖?,抬起頭,發(fā)絲隨著他的動作揚(yáng)起又落下,他環(huán)顧四周,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釀他媽十壇都夠了,”那個人繼續(xù)說,“喝不死你。”尹燭還未做更多的反應(yīng),手里忽的一空,那些原本在他手心的粉嫩花瓣驟然消失,他低下頭,發(fā)覺自己手中空無一物。余光瞥見腳旁掉了什么東西。是一塊用紅線串著的黑色鱗片。他茫然地抬起頭,這才發(fā)覺自己早已身處異處,身前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幾個字,他有些困難地讀下來了,腦內(nèi)像是猛然炸開了什么東西似的,慌得沒能握住手里的鱗片。陸桓意之墓。尹燭睜開眼猛地坐了起來,額頭和后背滿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