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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控制的回想起剛剛的對話,似乎文森特一點也不希望有個他這樣的mama。李逸文雖然早就決定好,即便是當(dāng)全職太太也要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可他卻從沒想過居然還會有孩子反過來質(zhì)問他為什么沒有工作的這一天。當(dāng)然,文森特只是個孩子,他沒必要把這些事太放在心上;而且他是個母親,他該盡力包容文森特這些偶爾的小情緒。可同時他也是個普通人,他不希望自己在付出這么多之后得到的只是“你為什么沒工作”這樣的問題。當(dāng)他叫文森特出來吃飯時可憐的男孩看起來還是十分愧疚,“對不起mama,”他低著頭小聲說,“我錯了。”他道歉。李逸文蹲下來抱著文森特,親了親他的額頭,他知道文森特只是看到自己難過所以才道歉,但他還是沒辦法對著一臉可憐的孩子發(fā)脾氣,“沒事的?!彼詈笳f,“去吃飯吧,爸爸馬上就回來了?!?/br>但李逸文看著一桌子的菜卻一點都吃不下,他在做飯的時候就難受的不行,現(xiàn)在也沒好轉(zhuǎn)。他忍耐著看了一會面前的沙拉,可胃里還是難受的不行?!拔胰ヌ梢粫崩钜菸暮臀纳卣f,“你先吃吧,或者等你爸爸回來也可以?!?/br>布萊恩在回到家里時沒得到一如往常的迎接,他把外套和提包放到客廳,再走到餐廳,卻只看到文森特一個人坐在桌子邊?!澳鉳ama呢?”他問,一邊解開領(lǐng)帶一邊拉開椅子坐下。“mama說他有點不舒服?!彼f,連頭也不敢抬。他一直很害怕爸爸,因為布萊恩對他總是很嚴(yán)厲。“是嗎?”布萊恩說,“他去醫(yī)院了嗎?而且不舒服也不能不吃飯吧。”“他說躺一會就好了?!蔽纳匦⌒囊硪淼鼗貞?yīng),“mama心情也有點不好?!?/br>“他怎么了?”布萊恩問,“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甭曇粢泊罅瞬簧佟?蛇@時文森特卻回答不上來了,他不敢說自己惹mama生氣了——他害怕父親會教訓(xùn)他,可他也害怕父親會對母親生氣。他爸爸總是冷著張臉,雖然次數(shù)不多但文森特也目睹過父母吵架;說是吵架也不準(zhǔn)確,在他看來更像是母親單方面挨訓(xùn),但每次爭吵結(jié)束后布萊恩都會道歉,說自己不該聲音那么大或者是不該亂發(fā)脾氣。“他會對mama生氣嗎?!蔽纳叵?,而且布萊恩措辭實在算不上溫柔或者關(guān)心,在他聽來還隱隱有點憤怒的征兆。“我惹他生氣了?!蔽纳刈詈筮€是坦白了,他不希望mama在被自己惹生氣后又被爸爸教訓(xùn),“別對mama發(fā)火,我惹他難過了?!彼曇粜〉膸缀趼牪坏?。布萊恩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文森特的反應(yīng)讓他難過又有點不可置信;難道他在孩子心里就是那種會欺負(fù)妻子的Alpha嗎?文森特表現(xiàn)的像是他下一秒就要把李逸文拖出來質(zhì)問他有什么不滿意的,而這讓他很受傷。“我,”布萊恩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感覺嗓子干的發(fā)疼,“我不會對你mama發(fā)火的,現(xiàn)在告訴我,怎么了?”第21章文森特低下頭,小聲囁嚅著,“你別生氣,爸爸?!比缓蟾嬖V了布萊恩事情的始末,他如何惹到李逸文,而mama又是怎么回答他那些話的。無力感沿著布萊恩的脊椎攀升,他在面對李逸文時總會這樣,無可奈何又毫無辦法;然后李逸文給了他一個兒子,而無力感的對象從李逸文個人變?yōu)榱思彝ァkm然已經(jīng)很久沒感覺到了,但說實話,從李逸文提出離婚的那一刻起,這感覺就沉沉的壓在他心里,只是被可以忽視了;現(xiàn)在在文森特的敘述中才得以重見天日。布萊恩很想發(fā)火,告訴文森特,“你mama為你付出一切?為什么你毫無感激之情呢?”但他甚至沒資格去教訓(xùn)文森特——李逸文也為他付出了一切,而布萊恩又是怎么回報他的呢?但現(xiàn)在不是陷入回憶自我厭惡的時候,他要先把文森特的事情解決了。“你不希望你mama是個全職太太?”布萊恩努力放緩語氣,“為什么?因為你同學(xué)的mama都有工作?僅此而已?”他也和李逸文討論過類似的問題,大學(xué)的時候,那時候布萊恩是個有點激進(jìn)的平權(quán)主義者,或者說他把自己偽裝成那樣,他心情激昂地和李逸文爭論過Omega應(yīng)得的權(quán)利。但李逸文并沒做出他所期望的回應(yīng),至少和與他討論過類似話題的Omega完全不同。“你還真激進(jìn)?!崩钜菸穆柭柤?,“我也不是不支持你,只是不應(yīng)該是自己選擇嗎?想在家里就在家里,想工作就工作,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各得其所,多好。大家宣揚(yáng)獨立所以就非要工作嗎?我覺得不用那樣,自己喜歡就好了?!?/br>布萊恩在聽到他的話之后沉默了一會,然后問他想做哪種人,李逸文笑了一下,沒正面回答,讓他猜猜看。當(dāng)時的布萊恩驚訝于李逸文的這番言論,他在此之前都沒想過有這個選項——做自己喜歡的。他試著組織語言,想把李逸文跟他說過的話再和文森特講一遍,“你要看自己喜歡什么,而不是被牽著走?!笨伤f了一點就繼續(xù)不下去了,語言太過蒼白,對于一個孩子來說也太難理解?!斑^來?!辈既R恩對文森特說,看他毫無反應(yīng)就拉住了他的胳膊。文森特以為父親終于生氣了,他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卻沒什么作用,又悄悄抬起頭去看布萊恩,才發(fā)現(xiàn)父親看起來比他想的要平靜許多。但文森特還是有點害怕,“你真的不生氣?”他小聲確認(rèn)道。“不生氣,帶你去看個東西?!辈既R恩承諾道。他帶著文森特來到車庫,第一次給別人分享了自己一直收藏的,所有和李逸文有關(guān)的東西。他把李逸文的大學(xué)時的教科書和筆記本找出來,但文森特看不懂這些,布萊恩也看不懂,那些奇怪的名字就像咒語一樣排列在書上,全都通往他根本無法理解的世界。所以布萊恩找到了些更直觀的,李逸文的學(xué)生證和一摞卷子。九成的卷子上都是A,剩下的最差也只是B,布萊恩把那摞卷子擺到文森特面前給他展示,“你mama成績很好?!彼f,“而且學(xué)的是物理?!彼肓讼胗旨恿艘痪洌昂茈y?!蔽纳厮贫嵌目粗切┓柡蛿?shù)式,一言不發(fā)。布萊恩看著李逸文的學(xué)生證,一張小小的方形卡片,左上角有一張照片。18歲的李逸文正對著鏡頭微笑,有點羞澀,和現(xiàn)在一樣好看。他把那張卡片遞給文森特,指著學(xué)校的名字,“知道嗎?”他問。過了好久文森特才回答,“知道,很好的學(xué)校。”“你mama很,”他停頓了一下,想尋找一個合適的詞,“很優(yōu)秀?!崩钜菸暮軆?yōu)秀,很棒,也很迷人,也許這根本不是他該擁有的人生,他本應(yīng)該開心的做研究,成為最獨立的那種人,而不是在家里當(dāng)著全職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