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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看來不像是閨閣內(nèi)的言語,也不知道jiejie從哪聽來的”狄秋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事也不止我一個人知道,怕以后更多人要知道的?!秉S芩冷笑道:“我勸jiejie也收斂些,咱們府如今風(fēng)雨飄搖,你還有心思興風(fēng)作浪,還勾結(jié)外頭不清不白的人,倒不怕咱們勢如山倒么?”狄秋冷道:“什么‘勾結(jié)不清不白的人’?meimei素來文雅,如今惱羞成怒,倒說出些不堪的話來了?!秉S芩道:“尊親王與祁侯沒說過兩句話,還知道警告郡王遠(yuǎn)著他,你倒去親近他來了,豈不愚昧可笑?”狄秋聞言,臉色大變,只道:“meimei這話從何而來?”黃芩便笑道:“除非己莫為,可是剛剛jiejie的教誨”狄秋聽了這話,氣焰也消了大半,冷哼一聲,便摔門而去了。黃芩目送她走了,回過神來,倒是流了一身汗,侍女上前奉茶,說道:“那泄密的該死的奴婢已經(jīng)料理了,卻只怕秋夫人還要鬧呢?!秉S芩苦笑道:“玉府和尊府唇亡齒寒,這狄秋又能鬧得多少天?”侍女聞言也嘆息不止。果不其然,沒過幾天,侍女就來告訴:“今天早朝,幾個大臣彈劾尊親王,罪名我倒沒聽說……”黃芩仍看著手中詩集,淡然道:“罪名也不重要了。如何處罰?”侍女道:“褫奪親王尊位,遭圈禁?!秉S芩幽幽一嘆,合上了手中詩集,又道:“玉郡王去求情了么?”侍女道:“他倒是謹(jǐn)記父訓(xùn),沒有求情,如今怕是在傅相公那兒哭呢?!?/br>果然,玉郡王伏在傅天浪膝上,只是悲泣。傅天浪輕撫玉郡王的背,不住嘆息。玉郡王抬起頭來,只道:“當(dāng)初皇恩浩蕩,圣寵優(yōu)渥,都是假的,如今卻遭如此滅頂之災(zāi),可見圣心難測。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樣呢!”傅天浪苦笑道:“你想這個做什么?”玉郡王便道:“我想這個不為自悲,我便是一并流放、圈禁,也沒什么的。只是傅卿……”傅天浪聞言,倒堅強(qiáng)起來,只說:“若到那時,我也隨你一起,橫豎生死一處?!庇窨ね跗铺闉樾Γf道:“得傅卿如此,也是苦中又甜?!倍苏撬哪侩p對,無語凝噎,只是情投意合,靈犀相通,忽聽得外頭人聲微動,黃芩的聲音從窗外透來,只道:“郡王爺,妾身有事相告?!?/br>玉郡王聞言蹙眉,思忖一下,仍請了她進(jìn)門。黃芩入了屋,又屏退了左右,靜靜地坐了下來。玉郡王苦笑道:“我這幾天只窩在這兒,你和秋夫人想必也急壞了罷。到底是我不好,你們這樣好的女孩兒,怎么托付給了我呢?”黃芩說道:“如今說這喪氣話也無益。玉郎喜歡與誰一處就與誰一處,我沒話說的,只是如今有件大事,還須與玉郎商議,才不得不來叨擾了?!庇窨ね跽f道:“你我何須說這客套話?”那傅天浪忙起身,說道:“既然郡王妃有大事與郡王商議,那我還是先退下罷?!秉S芩笑道:“傅相公也不是外人,還請坐罷。”玉郡王又拉了傅天浪回來,只道:“你我如今是一刻也不能相離的。我能聽的事,沒有你不能知道的?!?/br>黃芩見二人如此,便幽幽一嘆,說道:“太后那邊已著人提醒我了,如今有人要提告狄秋收受賄賂、私相授受之事,這自然要牽連到郡王爺?shù)?。”玉郡王聞言色變,只道:“這從何而來?”黃芩苦笑道:“咱們府內(nèi)何等奢華,難道郡王從未想過錢是怎么來的?總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庇窨ね鯀葏葍陕?,又說:“我自然想過,但也……沒深究?!秉S芩便道:“狄秋生財?shù)姆ㄗ雍芨呙鳎瑓s是犯了法的,以往沒人問,那是好事,如今若細(xì)細(xì)追究起來,大抵郡王也要跟著遭罪的?!庇窨ね跻粫r也沒了主意,倒是傅天浪皺眉道:“這也不對,玉郡王空有尊貴之名,卻從無掌權(quán)之實,狄秋是怎么仰仗他的威名去作惡呢?”黃芩便道:“她貴為郡王妃,娘家又顯赫,自然有她的辦法。她總和一個狄家的判官串通,又借玉府、狄府威名,左右許多官司判決,以此受賄生財。雖然大罪在于他們狄家,但有心人總能牽扯到咱們這府上來的?!庇窨ね醮髧@道:“看來是天要亡我!”傅天浪卻道:“這也并非無可救藥,既然是狄秋所為,只要她一力承擔(dān)則可?!秉S芩又道:“我也是這樣的意思。如我們先撇清,倒還可以?!庇窨ね趼勓?,臉色微變,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貿(mào)然將她休棄?”黃芩嘆道:“這也是無法之事。且郡王細(xì)想來,她如此行事,外頭未必?zé)o人知曉,如今方揭發(fā)她,不過因她是玉郡王妃,若她被休棄,說不定還能躲過這次災(zāi)禍?!?/br>玉郡王聞言,方被說動了,只是嘆息,又道:“就算我躲過了這次,又難保下次,這次是她,說不定下次就是你……”說著,玉郡王又自悔失言,只道:“我倒不是說你有什么罪行,你素來規(guī)行矩步,只是莫須有的罪名我家還受得少么?只恐怕連累了你?!秉S芩笑道:“郡王爺?shù)男乃嘉易匀幻靼住9士ね鯛斠舱垖⑽乙徊⑿輻壛肆T。”玉郡王聞言一驚,半晌方嘆道:“也是,也是。這樣也好。只是苦了你,遭了個棄妃之名?!秉S芩苦笑道:“我也好想隨郡王爺、傅相公一起,只是若都沉淪了,若何時僥幸有了生機(jī),也沒人在旁扶一把,這倒禍?zhǔn)铝?。”玉郡王含淚點頭,只到案邊取筆墨紙硯,來寫休書。傅天浪前去磨墨,黃芩見他手戴紅珠,身穿素袍,立在案旁,心下暗嘆,又想起那個書童琴心,眾人都說他像傅天浪,不過是有形無骨罷了,只是當(dāng)初玉郡王拿他來暫慰相思,如今有了正主,自然就是秋扇見捐了。黃芩走近,又說:“我原還有個不情之請。”玉郡王笑道:“芩兒請說?!秉S芩說道:“那個叫琴心的小廝,我看他很好,要把他配我一個丫頭,故想一并帶走?!庇窨ね趼勓?,愣了半晌,似剛才想起有這么一個人來,方說:“好,你喜歡就帶去罷?!庇窨ね鹾瑴I寫好了休書,只掩面道:“是我對你們不住?!秉S芩搖頭嘆氣,又看向傅天浪,含淚笑道:“傅相公,以后你要受苦了。”傅天浪笑而不語。黃芩方取了休書,盈盈一拜離去。玉郡王只握住天浪的手,道:“這倒算是遂了你我之愿,從今只有你我了?!备堤炖丝嘈Φ溃骸白匀恢挥心阄?,以后怕是奴仆都要散了?!庇窨ね醴较肫穑蕠@道:“富貴太盛,到底消受不起?!惫视窨ね跤稚献?,自請削爵,搬離郡王府。本有人要告郡王為男寵將正妻休棄,如今皇帝也不提,只斥他不感恩惜福,對朝廷心懷怨懟,趁勢將他貶為縣公,令離府別居。也是頗有趣,祁侯之父寧國公在戰(zhàn)場受傷回朝,祁侯請纓代父從軍,今上恩恤,將祁的縣侯位晉為縣公,祁、玉二人如今倒是同品了。只是如今眾人都只顧滿口慶賀“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