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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異世大佬成長計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8

分卷閱讀98

    知如何才能使他寬慰??v使陳川不承認自己是梵笙,也無法拋開遺憾之心,這是注定的。

陳川松開手中的長刀與頭顱,驀然緊擁司烜,疲憊地問:“我不是梵笙,又為什么會心痛?”

“自你知曉前塵往事開始,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彼緹@將手掌抵在他胸膛——離心臟只有寸許的地方,“因為只要心臟不停歇,總有作痛的時候?!?/br>
陳川新潮漸趨平緩,唇畔只余沉沉嘆息。司烜也不多言,只是靜靜伴他左右。

“他和梵笙本不該是如今這樣的結局?!标惔ㄐ闹斜Ш稛o比,“他們都視容晦為死敵,分明可以聯(lián)手……”

司烜更了解這里的法則,只說道:“因為信仰是天塹與鴻溝,無論誰掌權,都注定無法平息紛爭?!?/br>
“那么,我呢?我真的能完成梵笙與巫燧未竟的心愿嗎?”陳川忽然迷惘起來,不知這究竟是一場游戲,還是冰冷的現(xiàn)實。

如果是現(xiàn)實,為什么有系統(tǒng)不斷提示?如果是虛幻,痛苦為什么如此真切?

一時之間,偌大的地下宮殿里,恍如墳塋般死寂。

不知何時,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阿燁橫沖亂撞地走進來,看著甲胄染血的陳川,猛然駐足,杏眼圓瞪:“巫燧大人在哪里?”

不祥的預感侵襲著她,阿燁眸光下移,看見落在地上的摩羅金刀,和包裹著麻布片的首級。已經(jīng)不必打開一看究竟了,陳川在,司烜在,唯獨巫燧不在,答案不言而喻。

阿燁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地上的首級,泣不成聲:“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陳川抹去摩羅金刀上的血跡,如入夢寐:“他把他的命還給了梵笙?!?/br>
“你是說,巫燧大人一心求死?”阿燁自然不信,誰都不會相信,那樣倨傲而強大的人,也會求死。

陳川默然不言,收刀入鞘,提起首級就走向出去的路。

阿燁攔在他跟前,厲聲問:“你要做什么?你帶著他的首級要去做什么?”

是挫骨揚灰,還是鞭尸三日?阿燁不忍說下去,也不敢再想。

司烜見阿燁攔路,當即出手制住她,與陳川道:“你先去雪山救人?!?/br>
“放過她吧,也算我給巫燧一個人情?!必溜L部族人還埋在雪下,時間所剩無幾,陳川交代完,匆匆離去。

陳川去后,司烜收手,任由女子摔倒在地。阿燁泣不成聲時,仍惡狠狠瞪視著司烜:“他的尸身在何處?”

司烜一指石門,只說道:“在石門后?!?/br>
阿燁跌跌撞撞地奔向甬道,卻被聽身后司烜又道:“如果我是你,絕不會現(xiàn)在去見他。”

阿燁一怔,終歸駐足,回身望向司烜:“為什么?!?/br>
司烜回答:“巫燧倨傲自持一世,卻落得身首異處。我想,他不愿昔日部下瞧見這等狼狽殘景?!?/br>
“再者,里面是梵笙的墓室,神祇眼目不能及,是世間少有的清凈之處。”

“你貿然進去,反倒是叨擾?!?/br>
“梵笙的墓室……”阿燁聽得此話,就好似失去全部氣力,軟泥一般倚著石墻跌倒在地,“他畢生所求究竟是什么?百年苦心,難道都能為一個梵笙而放棄嗎?”

巫燧心思深如淵海不可測,縱使追隨巫燧至今,她都不曾真正明白過。

其實,莫說阿燁,通透如司烜,也是今時今日才恍然大悟。

“他所求的,其實很簡單,誅殺容晦,為百年前的部落報仇,為梵笙報仇?!?/br>
“他所求的,也很復雜,既想看見雪域太平,又要信仰長存。”

“但他所求的實在太多了,在這個荒謬難言地方,不應如此貪心?!?/br>
作者有話要說:  巫燧上天,我自閉了一整天

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寫虐文了

端午快樂

☆、七十、陳川冰火兩重天

七十、陳川冰火兩重天

無論多少人葬身雪下,雪山從來巋然不動。

飛雪凄凄,回旋著飛向天涯。落雪之時,天色總是一片灰黃,慘淡而晦暗,正如這里每一個人的人生。

陳川踏著積雪,一步一步走上雪山,疾風與飛雪吹散了他的腳印。裹在麻布中的首級已不再滴血,沉甸甸巨石似的,如有千斤重。

雪山祭壇上,陳川高舉首級,朗聲說道:“容晦,我如約而來,望你也信守承諾?!?/br>
“這又有何難?”

飛雪化作人形,影影綽綽,并不真切,但聲音熟悉。陳川知道,那一定是容晦。

人形一指西北方位,陳川望去,只見山下驚起雪浪萬丈。剎那之間,積雪四濺,每一處雪下,都埋葬著無數(shù)尸骸。他們曾經(jīng)都是鮮活的人,而如今,只能躺在圣山的腳下,陷入長眠。

“都去了……都去了……”

陳川望著山下,慘白的雪地上,人就只有飛蛾大小。他們一動不動地躺在雪中,再也無法自夢魘中醒來。

陳川跪坐在雪中,望著山下橫尸遍野,頓時激紅了雙眼:“對于你而言,人是什么?玩物而已?抑或螻蟻草芥?”

縱然陳川無禮質問,容晦也不曾發(fā)怒,平靜地說著:“在我眼中,你們從來不比螻蟻草芥高貴。”

容晦說罷,遙遙一指巫燧首級,暗含諷刺:“你們自詡萬物靈長,不也會自相殘殺嗎?”

容晦本以為,陳川應是啞口無言。誰知陳川反倒低笑不歇,滿含嘲諷與挑釁:“縱使你是雪域眾神之首,終也堪不破人心與人性?!?/br>
容晦不喜歡事情超出掌控,說話間音色驟冷:“你笑什么?說此話又是何意?”

陳川緩緩解開麻布片,一揚手,拋向斷崖:“你可知曉,是巫燧求死,而非我們自相殘殺。”

染血的白布恍如展翅的飛鳥,回旋飛舞,飄向天際的盡頭。陳川高捧巫燧的頭顱,好讓容晦看個清楚。

巫燧已死,昔日再俊美的容顏,也如寶石失去光澤,驟然黯淡。但他至死都帶著笑意,唇角輕揚,如道盡平生夢魘,終得釋然。

容晦自詡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到頭來發(fā)覺竟掌控不了一個凡人,不免又驚又怒:“這——”

“你掌控不了的,又豈止是巫燧一人?”陳川心念一動,回首望向斷崖下,竟果真窺見活人蹤跡——

是司烜尋到了活人,如今已至雪山腳下,以火神印相告。

陳川心有所感,頓時朗聲而笑:“縱使凡人卑微,生命也遠比你想象中要頑強?!?/br>
“當然,也許你永遠不明白?!?/br>
短暫的怒意過去,容晦復又含笑:“有趣,哪怕梵笙巫燧二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一個你有趣。”

陳川心中一沉,如有閃電在腦海中劃過,忽然猜想橫生:“百余年前,巫燧梵笙反目成仇,難道不是你的設下的局嗎?”

容晦不置可否地反問:“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