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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陳川的三言兩語猜測,“容晦對你說過什么?”陳川如實(shí)回答:“他說,只要我發(fā)誓接替你成為他的仆從,你就會實(shí)在冰寒印下。”“只要立誓接替,前一任就會死?”巫燧攥著陳川衣襟的手緊了又緊,幾乎青筋畢露。“是?!标惔ú碌剑欢ú皇俏嘴葚澤滤?,而是另有隱情。巫燧猝然松開手,無聲望著陳川半晌,突然喊著顫音說出話來:“是我……”“終歸還是我殺了梵笙……”陳川本以為,巫燧是知道的:“你不知道?”“從沒有人告訴我,立誓接替神明的印記,就等同于讓前一位奔赴黃泉?!?/br>“終歸是我殺了梵笙!”作者有話要說: 崇炎!梵笙!你們不要再打惹,要打去練舞房打?。?!↑↑↑我要是陳川,目睹激情斗毆現(xiàn)場,肯定這么說然后他們笑岔氣,握手言和,一起打容晦,還有陳川什么事啊這樣一來,這文都不要寫了,我就可以去打游戲了我去,我好機(jī)智,有沒有人夸我一下~~~☆、六十六、神仙打架意難平六十六、神仙打架意難平再堅固的堡壘都有潰于蟻xue的可能,更何況瞬息萬變的人心呢?陳川恍然知曉,原來巫燧也有軟肋——梵笙。“容晦欺騙了你?”陳川看著如墜夢魘的巫燧,深知他此時并非做戲。“所以,他才會在明玉冰湖下殺手……”巫燧不理不睬,兀自沉浸在過往里,“一切有因才有果?!?/br>陳川并不認(rèn)同他的因果論,為梵笙辯解:“不,梵笙從未想過要至你于死地?!?/br>巫燧嗤笑反問,“你又不是他,你怎會曉得?”“方才我都看見了?!标惔ɑ叵敕讲呕镁常L嘆不已,“在你墜入冰湖的時候,他想拽住你?!?/br>“在我看來,你們只不過是信念相左,本不應(yīng)鬧到今時今日這般地步?!?/br>“笑話?!蔽嘴輩s不認(rèn)同,“在雪域,信仰本就高過一切?!?/br>陳川不以為然,言辭愈發(fā)激烈:“所以,信仰成了枷鎖,套牢在每一個人咽喉。包括你,堂堂巫燧,亦不能免?!?/br>“但梵笙,又走入另一條死路。”說完巫燧,陳川索性也將梵笙的信念數(shù)落一通,“他過理想化,將凡人劃撥到諸神的對立面,妄圖以一人一城推翻雪域的法則?!?/br>“在我看來,你們都注定失敗?!?/br>陳川并不愛講大道理,但來到這個野蠻之地后,他才開始慶幸自己早已懂得這些。巫燧冷哼一聲,又說道:“夸夸其談算不得本事,我真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真本事從不是掛在嘴上的,這道理我明白?!标惔ㄒ膊簧鷼?,繼續(xù)說下去,“我相信,遲早有一日,這里會變得和我的家鄉(xiāng)一樣,信仰不再是天塹與隔閡,沒有神權(quán)凌駕頭上。我還相信,雪山會散去,春日會到來。”“那真是不可望更不可及?!蔽嘴菀蚕胍娨灰姴灰粯拥难┯颍仓獣?,他是永遠(yuǎn)也無法看到的,“陳川,你比梵笙更天真?!?/br>陳川連連擺手,儼然不能認(rèn)同巫燧所言:“我求的是共存,與你們都不相同。”“我拭目以待?!边@一回,巫燧再說此言,并無一絲嘲諷之意。正值二人說話之時,陳川耳畔忽聞司烜一聲輕喚:“陳川,你身在何處?”那聲音極輕,卻清清楚楚地傳入陳川耳中。陳川放眼望去,卻見不見司烜身影:“我在容晦的神殿里?!?/br>“怎么會進(jìn)入那個地方?”司烜焦急起來。陳川回答:“遇上了雪崩,又或許容晦想見我們。”司烜聽出弦外之音,對陳川處境愈發(fā)憂心:“你們?巫燧也在還有誰?”“巫燧?!标惔ㄞD(zhuǎn)而道,“他暫時不會殺我,當(dāng)務(wù)之急是合力走出神殿。”司烜蹙眉,又問他:“里面是什么情形?”陳川無奈地苦笑道:“冰墻上無門無窗,與世隔絕。”司烜沉吟良久,繼而道:“你看看頭頂,可有符文?”陳川抬首望去,再度看見巨型彩繪神像,心臟再度一顫。他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巨物恐懼”。彩繪神像巋然不動,用一雙黑白分明地眼俯瞰著他,并不是傳聞中的慈悲為懷,更多的是無關(guān)緊要的冷漠。陳川強(qiáng)忍不適,于司烜說:“是容晦的彩繪神像?!?/br>司烜追問:“正頂上畫的是什么?”陳川應(yīng)話:“一雙眼睛。”“這就是關(guān)鍵所在?!彼緹@與他解釋道,“千年前的信徒修建神殿時,從不造門,只開天窗。因?yàn)樗麄兿嘈?,這樣能與神明更近。”“但是,他們通常會留一生一死兩個出口,我想,正是對應(yīng)著彩繪上的一雙眼。”巫燧也是頭一回提不到這種說法,與陳川互望一眼,皆是蹙眉不展。陳川問司烜:“我該怎么選?”司烜嘆氣:“我并不了解容晦。”“選左眼。”巫燧突然插話,朝著頭頂搖搖一指。“為什么?”陳川心懷疑慮,儼然信不過他。許是看在梵笙的面子上,巫燧難得好耐心,與他解釋:“相傳,雪山容晦大神的左眼為rou眼,看凡塵諸事;右眼為慧眼,看古今真諦?!?/br>“我們是凡夫俗子,我們的事情自然是凡塵諸事,理應(yīng)選左眼?!?/br>司烜沉默不言,不知當(dāng)信不當(dāng)信。陳川心念一動,與巫燧說:“我愿意信你這一回。”巫燧勾唇,掌中又現(xiàn)凝光闕:“你若不信,我獨(dú)自破左眼冰層也無妨?!?/br>“我們合力?!标惔〝r住巫燧去路,拔刀出鞘,“還有司烜在外加持。”這一回,巫燧沒有拒絕。破冰以前,陳川尚有一事:“司烜,為我加持神力。”“好?!鄙竦钪獾娜藨?yīng)聲而動。陳川說罷,與巫燧并肩而上,刀劍鋒芒凜冽,深入冰層。霎時,只聽聞裂冰脆響不絕于耳。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此碩大,空洞而漠然。陳川不厭惡神明自詡高高在上,恨的是其視人命為草芥。記憶驟如浪潮迭起,太多的事情涌上心頭,有梵笙的,也有陳川自己的。他看見十步殺一人的梵笙,也看見高踞白塔的巫燧,看見提著阿熠首級的自己,也看見吸食陽火的司烜,還有親手殺死阿琥的云喬……他們變了,在人世的洪流中,不可避免地成為另一個人。“陳川,為什么不回應(yīng)我?”司烜一聲呼喚,才將陳川自幻境中拽回。陳川旋即明白,容晦仍在試圖迷惑他:“我只是稍稍分神了,不用擔(dān)心。”說罷,與巫燧刀劍合力,直刺神像左眼。轉(zhuǎn)瞬之間,地動山搖,碎裂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