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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嗎?”云喬扶住陳川,怯怯說道:“我看見有銀戎城的人去了山谷。”“他們又怎會(huì)發(fā)現(xiàn)那里?”陳川心驚膽戰(zhàn),一把攥住少年單薄的肩頭,急迫追問,“什么時(shí)候的事情?”“就在不就以前,我一看見就趕上山告訴你們?!?/br>的確是在不久以前,但云喬說了謊,在親眼看見巫燧帶走司烜時(shí),他才慢慢悠悠地走上雪山。陳川不顧阿琥與云喬阻攔,踩著綿延白雪,飛奔向山下。留司烜孤身一人,實(shí)在大意輕心。陳川甚至都不曾意識到,自己竟會(huì)如此關(guān)切司烜。云喬追逐著陳川的步伐,跌跌撞撞擋在山路間:“阿樅哥哥,那個(gè)人還沒走,你不能去!”對此,陳川只說了兩個(gè)字:“讓開。”云喬對著他高呼,怨憤嫉恨一齊涌上心頭,嗓音都已嘶?。骸澳莻€(gè)人是巫燧!”聽得這話,陳川愈發(fā)憂心如焚,一把推開攔路少年,兀自去往山下。他走得義無反顧,徒留云喬獨(dú)自跌坐在雪地里。云喬原本還想哭泣,卻在回想起司烜那副狼狽的模樣時(shí),驀然笑出聲來:“既然走了,便不要回來?!?/br>笑聲刻毒而暢快,徜徉在簌簌大雪中,隨著寒風(fēng)飄忽而去,傳到雪山的更深處。===無神之境,春光不再。陳川趕回來時(shí),無神之境已化作冰雪王國。碧樹青草紫鳶尾,都經(jīng)不得指端一碰。“司烜——”寂靜冰雪中,只有陳川的高呼盤桓不去,迸濺出陣陣回音。陳川攥緊了摩羅金刀,轉(zhuǎn)身走向銀戎城的方向。阿琥趕回山谷,試圖勸他從長計(jì)議:“少將軍去不得,那巫燧……”“如果我不去,還有誰能救他?”百年的沉眠那么寒冷,那么孤寂,只是想想,陳川都深感絕望。而司烜,這個(gè)曾經(jīng)高高在上,受人供奉的火神,又是怎樣一日一日熬過來的呢?而如今,因?yàn)殚L年沉眠,神力衰弱,信徒都視巫燧為神,司烜又該如何回憶當(dāng)初的榮光?光是想想,陳川都覺得揪心。所以,如果他不去,還有誰愿意救人呢?然而此刻,不僅是阿琥與云喬,連梵笙的殘念也在阻攔。“陳川,你不應(yīng)該去。”趕路的腳步一頓,陳川望向摩羅金刀:“為什么?”“趁此機(jī)會(huì)擺脫火神,難道不好嗎?至于火神印,我將用盡最后的殘力為你除去?!?/br>陳川沉默良久,蹙眉反問:“如果我說,我救他的緣由與火神印無關(guān)呢?”“你已同意繼承梵笙的意志,又為何侍奉火神?”“我……”陳川亦是滿心矛盾,出神半晌,才回應(yīng)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br>長刀中傳來的聲音里,含著沉沉太息:“是你被欲丿念迷花了眼?!?/br>“不?!标惔〒u頭否認(rèn),“但是我知道我要什么。我要救他,不為盡忠,不為欲丿望,是希望他安好……僅此而已。”“他是火神,是這片雪域中的邪神?!睔埬畹难赞o中,含著告誡與警醒,“你不該對他抱有多余的想法?!?/br>“但他也有良善之心?!标惔ㄓ浀茫笏緹@放人、救人許多回。司烜雖口中不說,手下卻已留情。殘念還想再勸,卻遭陳川打斷:“我要救他?!?/br>見陳川心如磐石,殘念只有嘆息:“那么梵笙的意志呢?難道當(dāng)初你會(huì)應(yīng)允,只是為保命?陳川并未否認(rèn):“當(dāng)初命懸一線,我不得不同意。但請你放心,你對我有恩,我言出必行?!?/br>殘念仍有疑慮:“可是梵笙的意志,站在諸神的對立面。”“百年已逝,人世變幻,雪域也并非一成不變。梵笙的意志若是駐足不前,不就等同于故步自封?”陳川望著摩羅金刀,許下諾言,“我會(huì)給你一個(gè)兩全之計(jì)。”“好?!蹦α_金刀微顫,殘念在其中應(yīng)話,“我拭目以待?!?/br>陳川剛要去往銀戎城,又聽殘念說道:“但我要提醒你,山谷中會(huì)變作那副模樣,許是因天寒石之故?!?/br>陳川又聽到一個(gè)奇異的名字,不解問道:“什么叫天寒石?”“這東西全名為金晶天寒石,相傳乃是雪山容晦大神褪去實(shí)體身軀時(shí),由雙目、心臟所化?!睔埬钆c他解釋道,“天寒石共有三顆,火煉不化,刀槍不入。巫燧應(yīng)是尋到其中一顆,才能克制住火神。”陳川不在乎這石頭的厲害之處,只關(guān)心司烜的安危:“我該怎么做?”“在容晦面前,連司烜都只能算嬰孩?!睔埬罡嬲]陳川,“你能做的,也只是帶火神遠(yuǎn)離此物?!?/br>作者有話要說: 云喬搞事情開始小小年紀(jì),殺傷力還特別大☆、十九、破陣十九、破陣百年的時(shí)光有多久?對司烜而言,在冰川水晶洞的百年時(shí)光,是在黑暗中每年清醒一次。而如今,巫燧得到金晶天寒石,大抵會(huì)有更多辦法控制他吧?司烜又端坐在白塔神殿里,一塊天寒石嵌在金絲絞成的頸環(huán)里,鎖在他的脖頸。容晦的力量太過強(qiáng)大,將火神的神力死死壓制住。司烜的指端撫過天寒石,身體的異樣令他頻頻蹙眉:“既已得到天寒石,為何還要火神???”雖然司烜又變作階下囚,但巫燧依舊恪守侍奉神明的禮儀,跪坐在他的跟前:“我自有用處,請司烜大人與我締結(jié)。”司烜卻反問:“不能開誠布公,談何誠心締結(jié)?”“因?yàn)槲邑澬??!蔽嘴菡Z調(diào)平靜如水,毫不避諱地承認(rèn),“我貪圖神明的力量,渴求得到更多?!?/br>司烜與他眸光相觸,凝望許久,含笑得出定論:“你說謊。”“何以見得?”巫燧的聲音里,染上笑意,因?yàn)樗緹@了解他而歡喜。“你不是一個(gè)貪心的人。”司烜眸中的笑意極淺淡,卻燭光似的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更不會(huì)醉心于權(quán)力與神力?!?/br>對此,巫燧只淡淡反問:“何以見得?”司烜忽然記起百年前的事情,直言道:“當(dāng)年你選擇救梵笙,而非學(xué)取火之法,就可以窺得一二分?!?/br>司烜還記得與他的初遇,是在云游時(shí)路過雪山,看見一對作為祭品,即將凍死的少年。那時(shí)候,他還不是銀戎王朝的巫燧大祭司,而是年僅十歲的崇炎。崇炎經(jīng)生得有模有樣,勝過梵笙百十倍不止。司烜瞧他順眼,甚至頗有眼緣,便就出手相救。后來,崇炎在雪山下長跪不起,請求司烜回去救出梵笙。司烜不懂凡人間的情誼,只覺得有趣,故意給他兩個(gè)選擇——一是救梵笙,二是教習(xí)他取火之法。百余年前,這片雪域并無一人懂得取火之法,若是掌握此計(jì),必將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