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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而成。清晨的露水本來就沒多少,熬這道藥膳又要耗費不少功夫,所以寒香露歷來供不應(yīng)求,能喝到一口都算了不得。 曾經(jīng)唐師師案上每日供奉一盞,除非天氣不好,沒法采集露水,才會暫停。昨夜下了雨,按理今日露水會多很多,杜鵑照例去廚房取寒香露,結(jié)果竟然被告知沒了。 什么沒了,分明是他們看唐師師閉門不出,心生輕視,才想將剩下的寒香露昧下,討好其他人。杜鵑氣得不行,說:“姑娘,奴婢不是在乎那碗寒香露,而是氣他們的態(tài)度。前段時間姑娘在書房供職的時候,他們是什么嘴臉?如今姑娘不過是休息幾天,他們就一個個轉(zhuǎn)了舵,看了讓人惡心。” 唐師師很平靜:“趨炎附勢,踩高捧低,人之常情?!?/br> “姑娘!”杜鵑氣急,脫口而出,“可是情況并不是這樣。王爺對姑娘十分縱容,可見并不是真的要懲罰姑娘。您去和王爺服個軟,說兩句好話,不就成了?” 唐師師聽到微頓,抬頭匪夷所思地望了杜鵑一眼:“你在說什么,我去和靖王求情?他那么厭煩我,我去給自己求情,豈不是正撞槍口上?” 杜鵑聽到,同樣覺得匪夷所思:“姑娘你在說什么,王爺厭煩你?怎么可能。” 主仆兩人對視,彼此都覺得對方大概失心瘋了。外面陽光明媚,景致正好,唐師師坐了一會,實在憋得無聊,試探道:“靖王只是讓我養(yǎng)病,沒說讓我養(yǎng)多久。那我去外面散心,幫助病情好轉(zhuǎn),也是可以的吧?” 杜鵑嗓子一堵,一時沒接上話來。按照常識,這難道不是默認的托辭嗎?女眷被禁足,哪個是真的養(yǎng)病。 如果換成別人,杜鵑一定拼死攔住,讓對方停止作死。但如果這個人換成唐師師……杜鵑想了想,說道:“姑娘您可以試試?!?/br> 唐師師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她換了套衣服,試著出門。外面人看到她出來,眼睛都瞪大了,可是并沒有人阻止。不禁止那就是允許,唐師師立刻高高興興游園去了。 書房,劉吉揣著手,從外面碎步進來。趙承鈞正在看邸報,小太監(jiān)端來了新水,劉吉輕手輕腳給趙承鈞斟茶,輕聲說道:“王爺,今兒唐姑娘出門了?!?/br> 趙承鈞手指微微一頓,他眉目不動,問:“去哪兒?” “花園?!?/br> 趙承鈞手指緊了緊,可真是長膽兒了,他都說了讓她閉門思過,她倒好,完全把他的話當耳旁風。這才幾天,竟然就敢大搖大擺出門? 趙承鈞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堂堂王爺,總不至于和一個女子較真,趙承鈞就當聽不到,拋過沒管。 劉吉在旁邊瞧著,心里長長呦了一聲。趙承鈞可不是個好性的人,尤其忌諱別人忤逆他。往常世子只是稍不合趙承鈞心意,就又是打板子又是抄書,然而現(xiàn)在唐師師光明正大違背趙承鈞的話,在全王府面前疏忽趙承鈞的權(quán)威,王爺竟然忍了? 嘖,劉吉咋舌,這可了不得啊。外面那些蠢貨竟然說唐師師失寵,真是瞎了他們的眼,竟然能說出這種豬一般的話。 依劉吉看,這位主哪是失寵,這分明是有大造化啊。得罪了王爺,把王爺氣得好幾天睡不好,但依然不舍得打不舍得罰,只是自己生悶氣。 這絕不是普通的在意,說不定,日后劉吉也要仰仗這位呢。 劉吉察言觀色,見趙承鈞不想說話的樣子,識趣地退到一邊。劉吉眼觀鼻鼻觀心,完全當自己不存在。 趙承鈞眼睛還看著邸報,心思卻一瞬間飄遠了。這幾日他刻意不去想那天的事,沒想到他主動避諱,另一個人卻變著法出現(xiàn)在他眼前。 趙承鈞并不是真的想關(guān)唐師師禁閉,他看到唐師師為另一個男子神魂顛倒,心里生氣,卻又沒法下重手罰她,只能眼不見為凈。趙承鈞做不到置之不理,又不想看她去找趙子詢,索性將她關(guān)起來。 結(jié)果呢,唐師師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處境之危險,還不重樣地鬧幺蛾子,連他的命令也敢不當回事。 趙承鈞真是越想越氣。他實在看不下書,放下邸報,頭疼地按眉心。 都是孽障,唐師師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他吧? 外面?zhèn)鱽怼笆雷咏鸢病钡膯柡寐?,趙承鈞瞬間回神,鎮(zhèn)定自若地收回手。趙子詢進來時,正好看到趙承鈞放手,趙子詢知道趙承鈞精神一直不好,很容易頭疼,趙子詢給趙承鈞行禮,問:“父親,您今日頭疼嗎?” 趙承鈞正坐在紫檀平紋長桌后,臉色端肅,說:“沒什么。你有何事?” 趙承鈞為尊,他不愿意說,趙子詢也沒法追問。趙子詢應(yīng)了一聲,恭聲道:“回父親,兒臣今日前來有兩件事要問。其一,是您前些日子提到的王妃之事。父親心里可有章程了?” 書房里都是自己人,趙子詢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避諱。劉吉聽到,眼皮依然耷拉著,可是眼角余光卻偷偷瞥向趙承鈞。 趙承鈞臉色不大好,他語氣淡淡,一筆帶過:“此事暫且擱置,王妃可能不會立了?!?/br> 什么?趙子詢被嚇了一跳,連劉吉都沒忍住撩了下眼皮。趙子詢驚異非常,連忙追問:“為何?是被朝廷的人看出了蹤跡嗎?” 趙承鈞最厭惡人猶豫不定,軟弱搖擺,尤其厭惡同一件事反復更改主意。趙子詢從一進府就被耳提面命,所以他壓根沒想過是趙承鈞改變主意,他只以為是朝廷從中作梗。 趙承鈞停了一會,不咸不淡道:“與其他人無關(guān),這件事我自有決議,你們不必管了?!?/br> 趙子詢眼睛瞪得極大,將信將疑地應(yīng)下。明明前幾天趙承鈞才親口說過,這就又取消了?這可不似父親的作風。 趙子詢心中疑惑,但此刻不是探究的時候,趙子詢壓下此事不表,說:“第二件事,是關(guān)于肅州兵防的。有探子傳來密報,韃靼在黑水城糾兵,很有可能會在五月偷襲肅州。” 聽到和邊防有關(guān),趙承鈞的臉色也嚴肅起來。他問:“何人傳來的消息?” “沙鷹?!?/br> 這是他們埋在韃靼境內(nèi)的探子,西北戰(zhàn)事不斷,形勢復雜,三個政權(quán)各自都在對方境內(nèi)埋了眼線。趙承鈞問:“消息屬實嗎?密信有沒有被攔截過?” “兒臣仔細檢查過,信封上火漆完整,印章也對的上,確實是無礙的?!?/br> 趙子詢說的言之鑿鑿,趙承鈞卻總覺得不對勁。四五月是馬的繁殖旺季,韃靼人以游牧為生,為什么會在這個時節(jié)偷襲邊關(guān)? 這是趙子詢拿回來的消息,趙承鈞沒有當面質(zhì)疑,而是決定私下再查一查。趙承鈞說:“這件事我知道了,之后我會和肅州總兵安排。你做的很好,下去吧?!?/br> 趙承鈞難得稱贊人,趙子詢明顯松了口氣,再次行禮道:“多謝父親,兒臣告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