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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中正愁云慘淡,守門人望著雪發(fā)愁,他遠遠看到一團黑云掠近,其中玄鐵披甲,人高馬悍,宛如天兵降臨。守門人大吃一驚,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影子還沒有消失。 當真是騎兵!西北是靖王的封地,全部兵力都歸靖王所有,這些只能是靖王的人。守門人喜出望外,連忙朝山莊里叫喚:“得救了,得救了,王爺派人來了!” 莊子內(nèi),盧雨霏守在床前,強撐著不舒服和奚夫人說話:“太太,您怎么樣了?” 奚夫人年紀已大,和盧雨霏這些小年輕不能比。趕路本來就折騰,她昨天又在外面受了一天的凍,饑寒和驚嚇雙重交迫,一回莊子奚夫人就病倒了。 奚夫人生病,其他幾個女眷情況也不樂觀。盧雨霏同樣受了風寒,現(xiàn)在不過是強撐著精神安慰奚夫人,奚云初本就是個嬌貴性子,現(xiàn)在病懨懨守在奚夫人塌前,一個勁掉眼淚。 盧雨霏不光要對奚夫人噓寒問暖,還要寬慰奚云初,沒一會就頭昏腦漲,心力交瘁。但是盧雨霏卻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難受,她是世子妃,這次去廣濟寺是她發(fā)起的,她如果生病,人心就完全散了。 到時候,豈不是又給周舜華表現(xiàn)的機會? 盧雨霏不肯,不顧丫鬟阻攔,大包大攬地安排莊子中諸事。這個莊子是給靖王府供蔬菜野貨的,本就不是用于游玩的山莊,突然安置這么多人,上上下下許多地方都亂了套。盧雨霏既要安排這么多人吃飯、住宿,又要安撫奚家母女,防備周舜華,還要擔心外面的山路能不能走,才半天下來,她就明顯憔悴了。 奚云初不停抹淚,說:“我就說了不要出門,你們非不聽?,F(xiàn)在好了,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雪,我們被困在這里,神不知鬼不覺,餓死了都沒人知道?!?/br> 這個論調(diào)從昨天以來,盧雨霏反反復(fù)復(fù)不斷聽到,奚云初沒有說煩,盧雨霏都要聽煩了。盧雨霏臉色不大好,然而念在奚云初可能是未來的王妃,她勉強忍著,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們好端端到了莊子,這是福分。云初,我知你心急,但不要動不動就說死活,這不吉利?!?/br> “吉利?”奚云初冷笑一聲,捏著帕子道,“我什么都不說,只管閉著眼睛稱好,這倒是吉利了,問題是出路呢?” “莊子中有炭火有存糧,能撐好一段時間。”盧雨霏試圖讓奚云初冷靜下來,“稍安勿躁,我們再等等。昨日世子已經(jīng)想辦法通知王爺了,王爺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 聽到趙承鈞,奚云初的語氣總算收斂些了,不再對著盧雨霏發(fā)脾氣,可是語氣中的刻薄勁兒依然不減:“炭火和吃食沒問題,那藥材呢?我娘都病這么重了,萬一出個好歹,你們誰擔當?shù)闷穑俊?/br> 盧雨霏就算有心討好奚云初,現(xiàn)在也受不了了。盧雨霏笑容微僵,奚云初這話什么意思?她在埋怨盧雨霏害了奚夫人嗎? 可是給奚云晚供長明燈分明是奚家的主意,盧雨霏主動給她們提供接近靖王府的機會,一路上還盡心盡力安排吃住,結(jié)果奚云初不領(lǐng)情,還怨盧雨霏連累她們吃苦? 盧雨霏一股熱氣沖腦,幾乎就要撂臉色了,這時候一道急促的通報聲從外面?zhèn)鱽恚驍嗔吮R雨霏和奚云初對話。 “世子妃,得救了,王爺帶著人來了!” 什么?盧雨霏霍得站起身,連病床上的奚夫人也艱難地睜開眼睛:“靖王?” 奚云初呆坐在繡墩上,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喃喃:“真的是靖王?我沒聽錯吧,是靖王殿下來了嗎?” 屋內(nèi)根本沒人理會奚云初,盧雨霏猛地往外跑,侍奉的丫鬟不管在干什么事,一股腦涌到門外,連奚夫人也掙扎地爬起來,咳嗽道:“扶我起來,快去迎接王爺?!?/br> 屋外,原本空落落的雪地上停下一隊鐵騎,為首的人穿著赭紅色窄袖勁裝,外面披著黑色大氅,從馬上一躍而下。 身后一眾鐵騎齊刷刷跟在他身后,趙承鈞隨手將韁繩交給親信,站在雪中,仿佛是這白茫茫世界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威嚴冷厲,氣勢強大,以致于仿佛帶著殺氣。 盧雨霏在屋檐下看到來人后,眼眶一濕,險些落淚,趙子詢快步走向空地,行禮道:“父親?!?/br> 趙子詢看著趙承鈞,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父親,您怎么來了?” 趙承鈞沒有回答趙子詢的問題,而是轉(zhuǎn)身走向后面:“這些話待會再提,你先去準備熱水和空房間。算了,不必了,我來安排吧?!?/br> 趙承鈞剛剛說完,就自己否定了,趙子詢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要做什么。趙子詢愕然地看著趙承鈞走到一輛馬車前,柔聲說道:“你還醒著嗎?已經(jīng)到了,可以下車了?!?/br> 車簾輕輕佛動,很快,車門從里面推開,一個披著紅斗篷的女子出現(xiàn)在后面。她微微彎腰,行動看起來不太便利,趙承鈞伸手,半是扶半是抱,將她放到地面上。 那個女子站穩(wěn)了,這才放下兜帽。白雪皚皚,她宛如一枝紅梅立于冰雪中,摘下兜帽后,露出一張精致明艷、灼灼桃夭的面龐。 她臉色白的有些過了,似乎是趕路不舒服,被天氣凍得蒼白。然而這越發(fā)凸現(xiàn)出她鬢發(fā)烏黑,菱唇紅艷,站在冰天雪地中,宛如玉人晶瑩,昭君在世。 趙子詢愣住了,剛剛趕過來的奚夫人扶著門框上,看到趙承鈞身邊的女子,十分驚訝:“這個女子是誰?” 唐師師是真的受夠了,她就不該為了那一丁點少到可憐的劇情,受這么大的罪趕來山莊。唐師師懨懨的,連見了心心念念的男主,也提不起任何熱情。 唐師師敷衍地給趙子詢行禮,福身道:“小女唐師師,給世子問安?!?/br> 趙子詢看看唐師師,又飛快地瞥了眼趙承鈞,直覺告訴他有些事情不一樣了。當著趙承鈞的面,趙子詢不敢受唐師師的禮,他微微避開,說:“唐姑娘請起。辛苦你了,一路跟到這里?!?/br> “是王爺愛子心切。”唐師師說,“王爺聽說世子和世子妃被困,立刻親自帶人來探路。王爺和世子父慈子孝,感昭日月,真是令人動容?!?/br> 趙子詢聽到,順著話頭給趙承鈞行禮:“多謝父親。兒臣沒能為父親分憂,反而又給父親添亂,實在無地自容?!?/br> “起吧。”趙承鈞說,“事到如今,說這些有什么用。信上說你吹了風,不太舒服,不要在外面站著了,進來說話。” 趙承鈞和趙子詢往堂屋走去,一眾女眷見了,齊刷刷行禮:“參加王爺。” 趙承鈞大步經(jīng)過,隨意道了聲“免禮。”這些事情他已經(jīng)司空見慣,從他出生起,就不斷有人在他面前跪拜,恭敬地叫他“王爺”。 趙承鈞早已見怪不怪,根本不會往兩邊施舍眼神。這個山莊是給靖王府供山貨的,平時鮮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