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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忍著怒意開口:“這個責任不是個小責任,真做了這樣的決定,萬一出事,責任人的檔案上就要留下抹不掉的污點——你的‘以后’可能會全毀在這一件事上!” “……” 女孩兒沉默下來,眼睫壓下去,在瓷白的皮膚上拓上淡淡的陰翳。 聽出丁玖玖也遲疑了,盧平浩松了口氣,語氣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而是轉(zhuǎn)為安撫。 “丁玖玖,你年紀還輕,但越是年輕,很多時候越是沒有沖動的資本——因為你沒有化解風險的能力。我說的后果,你一定要冷靜下來,認真想清楚?!?/br> “可是阿依她……” “我知道——你是個很不錯的學生,無論哪一方面都是。但丁玖玖,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和責任,山區(qū)支教這一部分只是你的一段路,我不逼你做什么選擇,但我希望你一定考慮清楚,不要讓以后的自己追悔莫及——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br> 女孩兒聲音里情緒低落悵然。 盧平浩這才放下心,“我會盡快讓鎮(zhèn)上的人聯(lián)系烏蒙阿依的父母。你也要相信醫(yī)生的能力,不轉(zhuǎn)移的保守治療未必就不能治好。這山路曲折,保守治療至少能保證孩子不在轉(zhuǎn)院的時候發(fā)生狀況……好了,你也不要耽擱太久,記得早些回來?!?/br> “嗯……老師再見?!?/br> 電話掛斷,女孩兒垂著視線,精致的五官微微繃著,素來柔軟的杏眼里此時卻看不出半點情緒來。 站在門外的隨車醫(yī)生一看她的反應(yīng)便知道了電話的結(jié)果,不由也嘆了口氣,但還是沒死心地問了句:“你們老師是什么建議?” “……老師建議保守治療?!?/br> 醫(yī)生眉角抽了抽,沒忍住地問:“那你呢,丁小姐你才是這個學生的對點負責人吧?” “……” 女孩兒無意識地攥緊了指尖,須臾后她苦笑了下,仰起頭看向那醫(yī)生。 “醫(yī)生,我真的能做決定嗎?” 那醫(yī)生啞然。 到此時他才想起,面前這個女孩兒也不過是個剛剛成年的……對于他的年齡來說也只能算是個孩子的年輕人。 是啊,她又能怎么辦? 隨車醫(yī)生嘆了口氣,“既然你們這樣決定,你們是負責人,我無法干預,只能盡自己最大努力給這個孩子治病了?!?/br> “……謝謝您了?!?/br> 丁玖玖微微躬身,垂著眼轉(zhuǎn)身進到院子里。 她剛踏上院子里這條礫石小路,便見路盡頭站著的烏蒙阿木眼睛一亮,驀地轉(zhuǎn)過來望向她,隨即掙開了寒時便跑了過來—— “玖玖老師,那個叔叔怎么說的?jiejie她沒事吧??” 望著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身材瘦小、只及自己腰高的男孩兒,對上那雙滿盛著焦急和信任的眼睛,丁玖玖從門外到進來醞釀了一路的話,全都噎在了喉嚨口。 像是一團棉花堵住了它們,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又像是那每一個字都沒guntang的烙鐵燒過了,灼得她心窩和臉上都火辣辣地疼。 “老師……?” 這沉默讓瘦小黝黑的男孩兒不安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角,剛平復下情緒的眼眶再次紅起來,帶著方言鄉(xiāng)音的小聲也有點哽咽了—— “阿依她病得很厲害嗎……我可以去買藥的,不管多遠我都能跑去……那個叔叔,那個醫(yī)生叔叔也一定有辦法治好阿依的對不對……如果是錢,爸爸mama在工作了!等他們回來就可以把錢還給……還給……” 男孩兒終于哽住,余下的話音憋在通紅的鼻子里,淚像是短了串的珠子撲簌簌地打濕了蹭著灰痕的臉,他聲音哭得發(fā)啞,才終于憋出了最后的話—— “老師,你幫幫jiejie好不好?我、我害怕……” 隨車醫(yī)生正在此時停到男孩兒的身旁—— “小朋友,叔叔會盡力治……” “……別怕?!?/br> 女孩兒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隨車醫(yī)生一愣,扭過頭去,卻見站在自己旁邊的女孩兒紅著眼圈,但面上卻漾起柔軟而溫和的笑。 她躬下身,輕輕地擦掉了男孩兒臉上臟兮兮的眼淚。 她沒忍住跟著掉了眼淚,也沒忍住破涕而笑,那笑的柔軟里帶著一種釋然和堅定—— “阿木不怕。老師和這個叔叔會送阿依去外面的大醫(yī)院——到了那里,阿依一定會沒事的,老師跟你拉鉤?!?/br> 旁邊隨車醫(yī)生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丁小姐,你……” “醫(yī)生您說的對,我是這個孩子的負責人,我能決定?!?/br> 女孩兒抬眼望向男醫(yī)生,目光里帶著不容拒絕的硬度,只不過須臾后她便彎眼一笑,“我會隨車一起去,只不過路上的專業(yè)醫(yī)療看護,還是要麻煩醫(yī)生您了?!?/br> “……” 醫(yī)生眼神復雜地點了點頭。 “我去安排車。”他步伐頓了頓,隨即笑著搖頭,“我姓葛,你以后叫我葛醫(yī)生就好?!液芘宸氵@個女娃兒啊,你放心,這次之后你如果遇上學校的責難,你隨時可以來找我為你出面作證明?!?/br> “謝謝葛醫(yī)生?!?/br> 丁玖玖怔了下,隨即點頭應(yīng)下。 送烏蒙阿依入院的醫(yī)療車在出發(fā)的時候,“乘客”卻比原計劃里多了幾位。 對上用力一抹眼淚,把“我是這個家里現(xiàn)在唯一的男子漢,我要照顧好jiejie才行!”這種話咬著牙說出口的烏蒙阿木,丁玖玖自然是無法拒絕的。 而她也確實不放心這樣年紀且心思活泛的男孩子和腿腳不靈便也管不住他的老太太一起等在山里。 只不過對于另外兩位,丁玖玖就有些頭疼了。 車發(fā)動起來,她沉默幾秒,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過頭看向身旁坐著的男生:“你跟來做什么?” 寒時垂眼笑笑,伸手指了指已經(jīng)駛動的車—— “我家的車?!?/br> 下巴一抬,示意向看起來約莫有五十歲、正認真給烏蒙阿依重復檢查的葛醫(yī)生—— “我家的醫(yī)生。” 寒時往前面的駕駛座和自己斜對面坐了個腰背筆挺的保鏢的地方劃過半圈—— “我家的保鏢和司機。” 丁玖玖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