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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松。他就那樣看著老人伸手按住自己的傷口,看著生命在那副蒼老的形骸中迅速退去,他將帶著公主離開,哪怕要被追殺到天涯海角……轉(zhuǎn)瞬之間,年幼時(shí)父親有力的雙臂穿過腋下,將他高高舉起,被譽(yù)為毒蛇的男人在那一刻聲如雄獅“看?。W托!我的兒子!他會是我們家族的驕傲”…… 那些光影紛至沓來,父親的,阿黛爾的,礁石城,雙頭蛇,世界變成了漩渦,他跌跌撞撞怎么也沖不出去。 他就站在那里,緊緊地握著手,愣愣地看著那些血,再也舉不起劍,卻也無法上前。 直到門被人推開,冷酷的面具又在一瞬間武裝到了老人臉上。 父親咳嗽著,靠在高背椅上,就算醫(yī)生臨時(shí)包扎好了他的傷口,他的手依舊無意識地緊緊地按在被劍刺中的地方,仿佛那里的血還在源源不斷地向外流。 他看著父親有條不紊地下令,把所有痕跡都清理地干干凈凈,看著父親強(qiáng)硬地打發(fā)走家族中的其他人,又看著父親不帶遲疑地口述著讓律師記下遺囑……他看著那個重新變得熟悉的人,耳邊卻始終回響著那很輕很低,仿佛疑問般的聲音: 奧托? “奧托?!?/br> 父親低沉地喊。 他整個身體徹底陷進(jìn)寬大的高背椅里,海因里希直到這個時(shí)候才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可以輕易把他舉起的男人如今已經(jīng)只剩下一副佝僂瘦骨。 原來人一生走到盡頭,會一點(diǎn)點(diǎn)地變小,像果實(shí)被曬干了水分后只剩干巴巴一點(diǎn)。 他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 “過來?!?/br> 父親口吻強(qiáng)硬地命令,卻仰著頭看他。 燭火下他又一次看到那個陌生的老人,老人的目光里帶著那么多他不敢碰的東西,讓他一瞬間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椅邊。 “刺殺的命令就在那邊柜子里,”父親抓住了他的手,聲音低啞得像即將風(fēng)化的貝殼互相摩擦,“如果你……就把它燒了吧。只是,奧托,我的兒子,你怎么能一無所有?”握住他的手那么用力,仿佛想要在生命最后一刻,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教給他,“不要忘記……” 父親的掌心濕漉漉的,傷口又就裂開了。老人的頭一點(diǎn)點(diǎn)低了下去,瞳孔的光彩一點(diǎn)點(diǎn)地消失。 “你是一個海因里希?!?/br> 父親的血流過他的手背,蛇一樣慢慢爬過,冷得讓人呼吸都凍結(jié)。 “先生?!?/br> 女孩坐得端正,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一天,她背后是礁石城的玫瑰園。玫瑰影子重重疊疊,黛綠色的葉與深的淺的花,落在她精致秀美的臉龐上。 她沒有問他為什么離開了,沒有問回來的為什么不是“奧托”而是海因里希家族的年輕領(lǐng)袖。太過年幼便失去太多的孩子總會成熟得讓人心碎,就像她從來都只靜靜等待別人的抉擇,不論最后是好是壞。 “玫瑰又開了。” 阿黛爾很輕地說,眼睛的顏色和玫瑰的花瓣融在一起。 風(fēng)吹過玫瑰園,天地安靜了下來。 玫瑰開了,她卻不知道她親手種下的那些種子,在礁石城太過貧瘠的土壤里,它們來不及抽出莖芽就永遠(yuǎn)凍死在某個冬日的早晨。 心口多了一個空洞,風(fēng)從那里呼呼穿過。 他走上前去,將一頂鑲嵌紅寶石的銀色王冠戴在她發(fā)上,她低著頭沒有說話。觸碰到發(fā)絲,他的手指頓時(shí)蜷縮起來,仿佛碰到了火焰。 “生日快樂?!?/br> 他說。 “這是什么?” “您的兄長,”他頓了頓,“愛德華陛下,處死了他的王后,王太子早夭,他讓我來帶您回蓋爾特,回王宮。恭喜您,殿下?!?/br> 阿黛爾抬手去觸摸王冠,他垂下手,避開她的。 他再也無法用這雙手去觸碰她的手了。 ……………………… 海因里希垂著眼看著自己的手,仿佛又看到鮮血如蛇緩慢流過。 “六月十四日審判?!?/br> 女王移開了目光,視線落在一片空無一物的地方。 “國會允許你攜帶兩名辯護(hù)律師?!?/br> “感謝您的寬容,陛下?!焙R蚶锵:仙蠒?,起身行禮。 女王的視線落到窗臺上,透過狹小的窗戶可以看到遠(yuǎn)處大教堂頂端的十字架,她望著十字架沉默了許久,最后將視線收回重新落到海因里希身上。只是這一次時(shí)間變得十分短暫,海因里希則將目光投向了遠(yuǎn)處的十字架。 那曾是她接受審判之地。 也將是他的。 女王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海因里希開口喊了她一聲。 “阿黛爾。” 不是公主,不是陛下,是阿黛爾只有阿黛爾。 他把一個名字藏在所有彬彬有禮而又恪守界線的疏遠(yuǎn)后面,在心底藏了那么多年,藏到好像自己也忘了該怎么念。等到有一天,在它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嘗到了冰也嘗到了火,熾熱而又酷寒著。 女王頓了一下,她站在囚室門外,背對著他。 海因里希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又停下,當(dāng)初抱著書走過長廊的少年影子與提著劍垂首的貴族青年影子在此刻重疊。陽光落在他身上,露于袖口外的手腕在紛飛的光塵里顯出大理石般冷而沉寂的蒼白。 “阿黛爾,”他問,“我是不是個懦夫。” “是?!?/br> 她終于轉(zhuǎn)頭,他們隔著鐵柵欄相望,昏暗中,她的眼中仿佛有水色,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 “你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2-07 00:25:31~2020-12-10 00:17: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幸??鞓?/br> 一五五八年六月十八日, 晴。圣瑪利亞大教堂。 法庭書記官手持鎮(zhèn)國寶劍走進(jìn)法庭,六十名身著黑衣的法官進(jìn)入審判大廳,隨后是陪審員、檢察官、副檢察官、旁聽……女王沒有出現(xiàn)在審判現(xiàn)場, 但書記官將國劍莊嚴(yán)地放到法庭正中間的木桌上, 象征帝國和她本人。 大廳靜得可怕。 羅蘭帝國從不吝嗇對自己的王公貴族揮刀,但從未有過如此規(guī)模驚人的審判。 涉及人員幾乎占據(jù)帝國貴族的一半,從如毒蛇般盤踞在帝國支柱上數(shù)百年的海因里希家族, 到被稱為“帝國鬣狗”的東伯克利貴族, 以及如那些穿著教袍的人……從東到西,從古老到新興。 這場空前的大審判將從一個人開始。 奧托·海因里希。 他曾是女王的導(dǎo)師,曾終結(jié)了帝國三年王位之爭, 親手將一位被人遺忘的公主推上王座,曾任帝國國務(wù)大臣,在很長一段時(shí)間內(nèi)成為權(quán)力的代名詞。不論好壞, 他都在帝國歷史上深深刻下自己的痕跡。 這樣的人如今卻要走上法庭,人們或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