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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的所有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安巴洛與他帶來的那些海因里希家族的人忽然拔出武器,將教堂的出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安巴洛!你們做什么?” 東伯利克貴族們臉色驟變,厲聲問道,敏銳點的人也立刻跟著拔出了武器,更機靈的人則轉身立刻朝著窗戶跑去。 嘩啦嘩啦。 教堂的彩繪玻璃被人從外面暴力砸開,玻璃碎了一地,一根根火/繩/槍從外面伸了進來,槍口對準教堂中的所有人。 東伯克利貴族們瞪大眼睛。 “叛徒!” 終于有人回過神,意識到是怎么回事,立刻憤怒地指著安巴洛一種海因里希家族的人大聲怒罵起來。 “抱歉,”安巴洛欠身,“我們只是在履行向陛下效忠的責任。” 神殿騎士團的騎士們將放棄抵抗的貴族挨個綁好,試圖反抗的人被當場打死在教堂內。 安巴洛靠在馬車上,看著這群一點也不在乎教堂里發(fā)生流血事件的神殿騎士行動,沒有錯過他們身上更早沾上的鮮血——看來不用問那批舊神派教徒的結局了。 “真可怕啊?!?/br> 安巴洛低聲說,下意識地看了眼懸掛腰間的配劍。 跟隨著他一起行動的其他族人也沉默不語,安巴洛的劍上沾著鮮血,他們的劍上也有——來自同族的血。 在一個龐大無比的家族中,不論怎么樣,總是不可能只存在一個聲音。海因里希家族就算有著特殊的秘密決議,也難免于此。有野心勃勃的激進派,就有不愿與王室對抗下去的妥協(xié)派,只是他們的聲音總是被另一股聲音淹沒。 而這一次,家族中最狂熱最激進的野心家,都被海因里希帶上了天國之海的戰(zhàn)場,剩下的是由安巴洛組織領導起來的妥協(xié)派。 家族艦隊起航之后,安巴洛就迅速地離開了鳶尾港,返回到羅蘭帝國,根據海因里希的安排,提前截殺了家族原本派出與東伯克利貴族商談的代表,與神殿騎士團取得了聯(lián)系。 在安巴洛配合神殿騎士團提前扼殺這場政變的時候,海因里希家族內部也在進行一場流血的清洗,家族開始撤出各個港口,遷徙往西部地區(qū),反對者要么屈服,要么很快地失去了身影。 雙頭蛇正在分裂。 隨著遙遠的天國之海,家族的激進派葬身大海,雙頭蛇便失去了它最為狠毒冷酷的那個頭。 …………………… 羅蘭帝國被這一系列劇變攪得人人繃緊了神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對雙頭蛇家族的處置上,這個一分為二的家族存在著確鑿且不容寬恕的叛國行為,與此同時,又貨真價實地制止了一場政變。誰也不知道這一系列劇變后是誰在主導,更無法猜測這個家族何去何從。 一切要等到女王回國,召開大審判。 安巴洛雖然是制止東伯克利貴族的一員,但得到趕赴帝都,聽候取審的傳喚后,還是不由得感到緊張。 “親愛的,我和你一起去?!?/br> 帶著面紗的海薇夫人握住丈夫的手,溫柔但堅定地說。 安巴洛朝她笑了笑,覺得事情也沒有那么令人擔憂。 馬車行進過一處十字路口,聽到報童大聲地宣讀:“……國會以‘叛國’罪起訴前國務大臣奧托·海因里希,審判日六月十四……另,奧托·海因里希被指控,曾參與組織并實行針對女王的謀殺……” 安巴洛拉緊了車簾,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了?”海薇問。 “他怎么會被起訴為‘叛國’?”安巴洛疑惑地自語,“而且,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對陛下扣動扳機,可海因里?!趺磿??” 海薇詫異地看著他:“為什么這么說?” “就算家族下達了決議,要在叛變時殺死女王,我都相信他一定會在最后一刻把槍口移開。”安巴洛喃喃道,低頭看放在一邊的配劍,“他都能……” 他都能為她弒兄弒父,又怎么可能真正對她開槍? 安巴洛閉緊了嘴巴,不再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海因里希還沒死沒死沒死!寶貝們!別這么急替他發(fā)便當?。?! ☆、所愛經年 安巴洛懷著滿肚子亂七八糟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思緒等候在女王的宮殿里。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被稱為“榮耀之殿”的夏宮, 他不知道以前夏宮是什么樣子,不過毫無疑問,他看到的夏宮已經被深深打上了女王的個人印記。墻壁上高懸著的君主劍, 垂下的綢緞繡著黃金玫瑰, 水晶枝狀燭臺將大理石地板印得輝煌如鏡, 他低頭能看見自己茫然的臉龐。 距離天國之海的戰(zhàn)役結束已經過了兩周,女王沒有在海上停留,而是緊急趕回帝國首都。 在那場戰(zhàn)役里,近十萬人都親眼目睹, 在女王取勝的那一刻, 流星化為三輪火球, 如三輪太陽高懸于女王頭頂的天空。三輪太陽的高懸, 宣告了一位年輕強大的統(tǒng)治者就此在地平線上無法遏制地冉冉升起。 她光芒萬丈, 不論是女性的身份, 還是宗教的主張,都無法遮蓋她的輝煌。 阿黛爾·羅蘭……海因里希愛著的人, 海因里希凝視玫瑰時想的人……安巴洛不止一次地想過, 能夠讓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兄長一直沉默無聲守護著的, 到底是怎么樣的人?什么樣的人能夠讓他不復冷靜,不復謹慎,拔劍刺向父親? 當宮殿的暗門旋轉打開,女王獨自一人走進來, 燭臺的火光印在她冰冷瘦削的側臉上。 安巴洛的呼吸突然停滯了——他只覺得自己仿佛……仿佛看到了另一個海因里希, 他們的面容沒有任何相像之處??墒窃诳吹剿牡谝谎? 他無法控制地想到了他的兄長,想到那一年,沉靜的俊秀少年穿著衣袖和領口都有銀繡雙頭蛇的襯衫, 走在長廊太陽照著的那一側。世界的光影一分為二,最后重疊在她和他的瞳孔里。 女王、海因里希,他們身上有某種像到讓人覺得害怕的氣質。 戴著王冠,手握權柄的女王,佩戴蛇紋,領導家族的海因里希,他們都那么安靜又那么強大,哪怕一身疲憊一身傷痕,也會讓人覺得他們堅不可摧。 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安巴洛都會無法遏制地想到水。 想到在流淌過黑暗,向著光明而去的水。 安巴洛手指發(fā)涼,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發(fā)現他們的身影總會在不經意間重疊起來,他只是再沒有比這一刻,更清醒地意識到,海因里希愛上她,仿佛是場命中注定。 他愣住的時間太長,以至于等到女王在面前停下腳步,才驚慌地發(fā)現自己的失禮。他急忙跪下來,親吻她的袍角——對海因里希家族的審判還未下達,就算有平息政變的功勞在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