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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沉默,一點迎合也不給。“時間快到了,我們該進去了?!迸碇緡戳艘幌率直?,催促著莫如蘭快點。莫如蘭像是怎么看自己的兒子都看不夠的樣子,她抱了抱路之遠,摸著他的臉頰說:“好好照顧自己啊?!?/br>“嗯?!甭分h點點頭,在他媽背上輕輕撫了撫,“快進去吧?!?/br>莫如蘭萬分不舍的放了手,跟著彭志國進了檢票口,一路上頻頻回頭,眼眶泛紅的看著檢票口處站著的路之遠。路之遠一直揮著手直到他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才緩緩放下了手。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路之遠接了。“送完了?”孟安南的聲音通過聽筒傳到路之遠的耳朵里。“嗯。”路之遠的聲音悶悶的好像在極力隱藏著什么情緒。電話那端的孟安南沉默了一會兒,“你在哪兒?”“我在檢票口?!甭分h的聲音很低,好像稍微大點就要變了聲調(diào)。“站哪兒別動,”他說,“我來找你。”在路之遠送他媽去機場的時候,孟安南也過來了,然后就一直在機場外待著,隨時等著接路之遠回家。路之遠現(xiàn)在渾渾噩噩的,他找了張椅子坐下盯著自己的鞋面發(fā)呆,聽到孟安南說來找他,他就乖乖找了個地方待著等,也不去想孟安南在哪里也不管他過來需要多久。孟安南找到路之遠的時候就看見他坐在一排椅子中間顯得那么孤獨,他走過去坐到路之遠身邊拉過他的手說:“我來接你了?!?/br>在看到孟安南的一瞬間路之遠的情緒就像是冬天里的凍河逐漸化了冰,隱藏在冰下的水流終于暴露于空氣中,像脫了僵的野馬洶涌的奔騰涌動。“我媽走了,她走了?!甭分h低著頭,褲子上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水斑仿佛有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架勢。周遭過往的行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奔波于自己的旅途中的,沒有注意到這個小角落里的動靜,或許也有人注意到了,但是機場里離別如同家常便飯一般讓人提不起興趣再多分些精力去關(guān)注。孟安南輕輕的將路之遠摟進懷里,讓他躲在自己懷里釋放壓抑許久的情緒。喇叭里工作人員溫柔而公式化的聲音正在播報著航班班次,四周行李箱從旁邊拖過發(fā)出“轟轟”的聲響。而此時路之遠頭抵在孟安南胸口,將自己的臉全部藏在孟安南的庇佑下,多天來累積的情緒在一瞬間爆發(fā),他抑制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路過的行人再怎么習以為常終究還是被這無助而傷心的哭聲吸引了目光,但在觸及到旁邊這人的狠厲的眼神時都被嚇得瞥開了視線。孟安南一下一下的輕撫著路之遠的后背,“省著點嗓子,到時候該啞了?!?/br>路之遠肩部聳動的頻率漸漸慢了下來,他的哭聲停了但還是抵在孟安南胸前沒有動,孟安南也沒有催他就這么一下一下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等著他自己緩過來。終于路之遠抬起了頭,眼睫潤濕,眼角泛紅,連鼻頭也哭紅了,樣貌別提多可憐了。孟安南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濡濕的一大片不禁嘆了口氣,“可真能哭啊你?!?/br>路之遠抽搭了兩下,大概是哭傻了,他盯著孟安南胸前的一片水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低下頭沖著那一片吹了一大口氣,然而發(fā)現(xiàn)并沒什么卵用之后又癟了癟嘴,放棄了。“你這是哭傻了?”孟安南好笑的看著路之遠。路之遠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兀自將胸口郁結(jié)的那口氣重重的嘆了出來,站起了身。孟安南也跟著站了起來,偏過頭看著他,“回家?”“嗯?!甭分h點點頭,重復道:“回家?!?/br>等緩過來那陣勁兒路之遠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正在去往孟安南家中的公交車上,他瞄了孟安南幾眼開口說道:“我還是回我自己家吧?!?/br>孟安南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回那里干什么?那里又沒人?!?/br>雖說路之遠心里想去孟安南家都快想瘋了,但他還是在心里狂扇了自己幾巴掌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孟安南他爸知道他倆之間的關(guān)系,但這也不是他登堂入室的理由啊,住一天兩天還好說,關(guān)鍵這一回還指不定住多久呢,最關(guān)鍵的一點,萬一,萬一某一天孟安南不想繼續(xù)了呢,那他又該何去何從?想到這里路之遠都被驚的一哆嗦。“問你話呢!”孟安南拍了拍路之遠的臉,“發(fā)什么呆啊你?!?/br>路之遠回過神來眼神不自在的左右瞟了瞟。孟安南捏著他的下巴強行讓他面向自己,“看著我說話。”“我,那個...”路之遠瞄了他一眼,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合適吧?!?/br>孟安南審視的眼光全神貫注的盯著他,迫人的視線讓路之遠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丟了。“哪里不合適了?你又不是不認識我爸。再說了你是我男朋友....”孟安南嘴里的男朋友剛結(jié)束個尾音就被路之遠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你再大聲點全車人都聽見了!”路之遠心虛的掃了一眼公交車內(nèi)的情況,好在現(xiàn)在車上沒多少人,要不然他倆得成全車焦點。“聽見怎么了?你要不跟我回去我喊的再大點聲你信不信?”孟安南躲開路之遠的手,偏著頭說。“男——”孟安南剛開了個嗓,路之遠就搶過話茬生生把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給卡住了。“我去!我去!您好歹讓我回去拿兩件衣裳吧。”“好說?!泵习材系贸训男α诵Α?/br>路之遠哭笑不得,他上下看了看孟安南,“你這跟誰學的???”孟安南望著他不說話,意思很明顯。路之遠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手把自己一指:“我?”孟安南眨了眨眼睛,默認了。“我靠!”路之遠撲過去環(huán)過孟安南的脖子狠狠地往下壓,“那我得告訴你,我這招跟你學的?!?/br>公交車平穩(wěn)的在馬路上行駛著,只有在車流多的地方才會偶爾顛簸幾下,可這絲毫不影響車后面兩個少年的玩鬧。“哈哈哈!”“臥槽!孟安南!你別撓我癢啊!”“我告訴你,你再撓我跟你急啊!”“那你急著吧?!?/br>不斷傳過來的笑語聲吸引了前排幾個乘客的目光,少年們爽朗的笑聲仿佛極具傳染性,連帶著旁觀的人臉上都忍不住浮現(xiàn)幾分笑意。窗外的陽光正好,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好幾個老頭老太太們提著菜籃子往集市里趕,灑水車載著它的專屬音樂緩慢的開過,不消片刻干燥的路面就變成濕淋淋的一片了。剛剛還在瘋鬧的兩個少年此時已經(jīng)安靜下來,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緊握著雙手,不時轉(zhuǎn)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