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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我正好能看到他下巴上那道淡淡的細傷,被新生的胡渣掩映著,卻顯得格外清晰,我心頭泛起一絲難察覺的異樣。季靖閑想要起身,但一夜血流不通的僵硬姿勢讓他猛一下使不上力。我向他伸出手,他以為我要拉他起來,眼中閃過一陣狂喜。在他抓住我的手之前,我攤開了掌心,露出她母親的那塊玉。“還給你?!?/br>季靖閑動作乍然僵住,繼而苦笑道:“它很重要,所以我想要你幫我保管。”我面無表情道:“抱歉季總,我沒有義務替你保管任何東西,或許它對于你來說很重要,但對我來說,它什么都不是,即使我扔進垃圾桶也不會覺得可惜,所以你還放心讓我拿著嗎?”季靖閑一愣,眼中好像有什么突然就寂滅了。我不想多言,直接把玉放在他手上,但他沒反應過來,那塊玉便順著他的指尖滑落到了地上。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碎響。章節(jié)目錄第69章我是來還玉的第69章我是來還玉的一瞬間,整條空蕩蕩的走廊靜得連呼吸聲都停滯了,玉佩落地的時候就摔成了兩半,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留。季靖閑這么講究的人,直接往前一撲,整個人頹然地撐在地上。他手中死死握住那兩半玉,臉色煞白如紙。我愣住了,因為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季靖閑,就好像一座不可一世地高峰,頃刻間山崩地裂,轟然傾塌。直到有血從他手心的縫隙滴落,我才回神一般蹲下身掰開他的手。不規(guī)則的斷口扎進了他的掌心rou里,我趕忙拿開了斷玉,他痛得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季靖閑,你受傷了,找醫(yī)生包扎一下吧。”我說完,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心里有些慌亂,想直接拉他起來,誰知卻被他狠狠一推摔坐在地上。“讓開?!?/br>他扶著墻站起來,身形不穩(wěn)地往樓梯口走去,手心的血滴了一路,我本想追上去,但追了沒兩步就猛地停了下來。他現(xiàn)在肯定恨死我了吧,為了遠離我,他連玉都不要了。我大腦亂作一團,攤開手心,曾經(jīng)溫柔完滿的玉,現(xiàn)在卻猝不及防成了兩半,還沾著鮮紅的血,看起來就像一個殘忍的兇器。這是季靖閑母親留下來的,我曾經(jīng)還幻想過那個溫柔的女人。我不敢想象玉碎的一瞬間他有多痛苦,因為我深知意義重大的東西突然被毀滅是怎樣的一種錐心刺骨。雖然這不是我故意為之,但我胸口卻壓抑著沉重的負罪感,壓得我?guī)缀醮贿^氣來。我把玉拿到水池清洗了好久,直到完全洗干凈也沒能克制住雙手的顫抖。我拍了張斷玉的照片給發(fā)給朋友,問他們知不知道哪有技術高超的手藝人可以幫忙修復,有人立刻轉(zhuǎn)發(fā)我照片去問了,得到的答復是斷面損毀太嚴重,很難修復……我心臟立刻沉入了谷底。當我恍恍惚惚回到病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還沒有買早餐。老媽早已經(jīng)起床了,我不抱希望地問她:“您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修補玉飾嗎?壞的有點嚴重。”我喉嚨干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好在老媽并沒有注意到。“巧了,我還真認識一位老師傅,姓嚴,跟你外公是至交,當年造玉手藝是全虹榆一絕,什么碎玉都能起死回生,不過現(xiàn)在人在鄰市?!?/br>我眼前一亮,心中頓時燃起希望。“你有玉要補嗎?”我低下頭,抿唇道:“沒,是我一個朋友。”等醫(yī)生過來查房之后,我立刻去了老媽介紹的地方,坐了三個多小時大巴車才到,然而那位嚴老已經(jīng)有兩年不開工了,一開始就拒絕了我,在我搬出我外公之后,才同意幫我修補。嚴老戴著老花鏡用放大鏡看了半天,搖頭道:“魏孫啊,這玉成色不好,是劣質(zhì)品,花功夫修了不值當?!?/br>我懇求道:“這枚玉佩很重要,不能用金錢來衡量,還請您無論如何都要修好它,拜托了。”“那好吧,你先把東西放在我這,過幾天弄好了再來拿?!?/br>******自打把玉放在了嚴老那里,我每天魂不守舍,生怕出什么問題,連老媽都發(fā)現(xiàn)了,她問我問不出個所以然,就開始催我要我下周回武校上班。謝珩提著果籃來的時候,老媽正在給我做思想工作,態(tài)度十分堅決。想到她有心臟病,我不敢說太多反駁的話,只好順著她,但我還是很不放心,就在謝珩的提議下預約了一個醫(yī)院的看護。回病房的路上,我問謝珩:“你來干什么?”“我這不是怕那個姓季的又來sao擾你嗎?”謝珩揮了揮拳頭。提到季靖閑,我心里不是滋味,只得強顏道:“就你這孱弱的小身板,真跟人起沖突了,我還得保護你。”謝珩看著我半天,突然耷拉下臉:“其實,我是和我老爹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想見見你。”“怎么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謝珩這副憂愁的表情,不免有些訝異。我對謝珩的父親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唯一的印象就是十多年前在醫(yī)院里,我向病床上的謝珩彎腰道歉的時候,他呵呵笑著要我別放在心上。“這幾天我被他叫回家,他要我不許留在虹榆市了,我當然是不肯啊,也不知道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從年初回來就呆在虹榆市,這么久了也沒見他說什么,這會兒突然要抓我回去,我才不要,我不想和他們住在一起,然后連夜逃回來了?!?/br>謝珩語氣罕見的煩躁,顯然是真的被逼無奈了,然而別人的家事我也不好過問。我和他并肩往樓上走。“對了,我聽他們說,你現(xiàn)在投資了很多東西?!?/br>“嗯,我也想干出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yè)?!敝x珩撇撇嘴,“我爸這個人,表面上對我有求必應,要錢管夠,實際上他把整個公司都留給了我哥,等公司真正到了我哥手上,我就一分錢都沒有了。”我有些驚訝,沒想到謝珩的父親竟如此偏心,我還以為他真的像鄭遙說的那樣寵愛謝珩呢。我拍了拍謝珩的肩:“想干出事業(yè)是好事,但也不要病急亂投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