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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樓下沒有安裝窗戶的廢棄房間里傳來風的腳步聲,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相野卻習以為常,他點著炭火坐在窗邊,身上蓋著毛毯,偶爾再撥弄幾下手中的尤克里里,吃一口炭火上烤著的rou,仿佛樓塌了都不關(guān)他的事。 在相野短暫的人生里,這本該是極其平常的一天,卻發(fā)生了一件極其不平常的事情,因為相野見到了他的父母。 他本該已經(jīng)埋在土里十年的父母。 “砰、砰!”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琴音,相野回頭,露出一絲不解。整個7棟只有他一個住戶,鮮少有人拜訪。這么糟糕的天氣,又會是誰冒雨登門? “砰、砰、砰!”敲門聲還在繼續(xù),相野微微蹙眉,終于掀開毛毯懶洋洋地從躺椅上站起來,透過貓眼看到外面的人。 起初他愣了一下,因為那張臉過分熟悉,卻又極其陌生。整整兩秒之后,他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想起這是他的父母。 “小野、小野?是你嗎?你在里面嗎?開開門啊,我是爸爸!”屋外的人繼續(xù)拍門,相野卻已經(jīng)被巨大的荒謬感包裹住了心臟。 “你說你是……誰?”他呢喃自語。 “我是爸爸啊小野!你先開開門,你mama也在呢,先讓我們進去再跟你解釋好不好?小野……” 屋外依稀又有女人的聲音響起,但他說什么,相野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他覺得此刻他的腦子里全是嗡鳴,亂哄哄的。 風雨交加的日子,死而復生的父母,更像鬼片的開場。 恰在此時,一陣狂風拍開了窗戶,炭火被吹翻在地,點燃毛毯,又很快被雨侵襲,發(fā)出滋滋的聲音。相野連忙過去搶險,頂著風雨大力將窗戶關(guān)上,卻意外地看見窗戶的鎖扣上有扭曲變形的痕跡,已經(jīng)不大好用了。 是啊,如果不是這樣,這窗戶是今年新?lián)Q的,怎么會輕易被風吹開。 可是誰能把鎖扣弄成這樣? 皺眉思索間,門外的兩人因為遲遲得不到回應,選擇破門而入。十年未見的一家人終于面對面站在了同一個房間里,男人氣喘吁吁地看著相野,語氣中透露著慶幸,“太好了,你沒事?!?/br> 女人的眼睛里則已經(jīng)積蓄起了淚水,嘴唇囁嚅著,就要往相野這邊走。 “站住?!毕嘁白テ鹩瓤死锢?,像拎著棒球棍一樣拎著,質(zhì)問道:“你們究竟是誰?” “是我啊,小野?!迸私K于忍不住掉下眼淚,“mama沒有死,對不起,我直到現(xiàn)在才回來。小野,你不認識我了嗎?你看看我,是mama啊。” 相野掃過她的腳邊,有影子。 可這并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慮,任誰碰到這種事情,都不可能輕易接受。如果他們不是鬼,那為什么消失整整十年,為什么又突然出現(xiàn),一切都太詭異了,詭異到根本沒有親情發(fā)揮的余地。 女人似乎是被兒子冰冷的目光打擊到了,激動地還想說什么,被丈夫拉住。 男人上前來,沉痛地看著相野,說:“小野,你現(xiàn)在不相信我們,我能理解。但你要知道爸爸mama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害你。我們消失這十年是有苦衷的,這次終于能回來,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具體的情況我來不及解釋、也不好解釋,小野,你快收拾東西跟我們走,這里不安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br> 相野說話毫不留情,“我覺得跟你們走才比較危險?!?/br> “聽話,小野,你還記得你背上的紅色胎記嗎?如果我是假的,怎么會知道胎記的存在對不對?”男人再度開口,“我真的是爸爸,這些年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對我們有怨也是正常的。但是你真的不能繼續(xù)留在這里了,會有危險的!” 相野挑眉,“什么危險?” 男人盯著相野,眼中滿是坦誠和無奈,“有人會來殺你,這也是我跟你媽這么多年都不回來看你的原因,我們怕連累你?!?/br> “那就來殺吧?!毕嘁捌骋娒荷线€有一撮小火苗沒熄滅,抬腳就把它給踩了。那一男一女對視一眼,似乎都沒料到相野會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種話。 而這時,相野的目光已經(jīng)又移到了那扭曲變形的鎖扣上。 相野住在9樓,那么高的樓層,前方又沒有遮擋物,對方是怎么把鎖扣弄成這樣的?而且下雨的時候,相野去關(guān)窗,他可以肯定那時鎖扣還是好的。 這之后一個多小時里,相野大部分時間都在窗前,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冒雨爬到9樓擰壞鎖扣,還不被發(fā)現(xiàn)。 難道還是鬼嗎? 相野自幼膽大,可面對現(xiàn)在的情況,也有點脊背發(fā)涼。他握緊了尤克里里,再次對上那一男一女的目光,在對方執(zhí)著的勸說聲中,道:“我不可能就這么跟你們走?!?/br> 男人頗感無力,但又無可奈何,“你——” “孩子一時間沒辦法接受,就先別逼他了。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終于團聚,這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嗎,先讓他適應幾天,好嗎?”女人適時拉住了丈夫,柔軟又飽含愧疚的目光看著相野,“小野,mama不逼你,好不好?” 男人進退兩難,最終咬牙道:“那就再待幾天,但是小野,這里真的不能多留,你得盡快想清楚。這幾天我們會留下來保護你,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時間拖得越久越危險,知道嗎?” 相野拿出手機,“既然這么危險,不如報警?” “不可以!”男人連忙出言阻止,“這件事不能捅到警方那里,如果報警真的有用,十年前我們就不會假死,你也不會被送到這里了,而且這可能反而會害了他們!” 眼見瞞不住,男人終于決定將部分真相透露給相野。屋里也沒個坐的地方,相野倒是又坐回了他的搖椅里,把雨水擦干就可以了。 接下去的半個小時,相野聽到了一個和他所知道的真相完全不同的故事。 相野的父親叫沈延之,普通公司職員,母親叫宋靈,家庭主婦。他們的生活很幸福,夫妻恩愛,又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沈延之為了跟宋靈在一起,和父母斷絕了關(guān)系。 而宋靈是個外鄉(xiāng)人,在江州無親無故。在相野的記憶里,他從未見過外婆家的任何一個人。 十年前,沈延之的公司組織旅游,并且可以攜眷同行。他開心地帶著太太出門,卻在旅游途中遭遇山洪。 當時相野還在學校上學,警察通知了相野的爺爺奶奶去處理后事,等他知道時,他的父母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骨灰盒里。他從未懷疑過這件事的真假,因為在那場事故里死的不僅僅是他的父母,怎么看,都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這是相野知道的版本。 如今的沈延之卻告訴他,山洪確有其事,但他們被人救了。警方?jīng)]有找到他們,而普通人在那種情況下幾乎不可能生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