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7
若在往常,即便處于感應(yīng)之中,梵伽羅也能掌控全局,并對周圍人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但今天的他卻只是沉浸在讀取中,未曾察覺到宋睿的到來,更沒有注意到他的打量。宋睿慢慢退開幾步,戴上了金絲眼鏡,誰都沒發(fā)現(xiàn)細(xì)細(xì)的鏡架早已被他捏得變了形,而他眉眼間的鋒利也瞬間隱去,換成了波瀾不驚。他靜靜看著那人,瞳孔里劃過很多暗芒,許久未曾分裂的靈魂在深淵里發(fā)出尖嘯。被安置在別處的何靜蓮忽然抱住自己的腦袋大聲喊痛,與她擠在一塊兒玩手機游戲的阿火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抱入懷里拍撫。他聞到了濃得駭人的硫磺味,是地獄的惡魔爬上人間了嗎?元中州和朱希雅似乎也有感應(yīng),卻只是盤坐在地上默念經(jīng)文。錄制間里,眾人已經(jīng)等待了七八分鐘,而梵伽羅依然握著劉釗的手,未曾開口說一句話。劉釗不耐煩了,試圖把手抽回來,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力氣竟然很大,已經(jīng)把他牢牢控制住了。“喂,不是說好了演戲嗎,你倒是快說臺詞啊!你總拉著我的手干嘛?你他.媽.的該不會是同性戀吧?”劉釗露出惡心欲吐的表情,越發(fā)奮力地掙扎起來。高芊芊站起身試圖去打斷梵伽羅的讀取,卻被一只大手強硬地摁住了肩膀。“誰都不準(zhǔn)去動梵伽羅?!彼晤3谅暰妗?/br>“你誰啊……”高芊芊回頭一看,臉上的厲色和不耐煩頃刻間就收斂得一干二凈。宋睿在學(xué)術(shù)界、政界、警界、商界都擁有不小的能量和人脈,宋家已經(jīng)夠厲害了,可他卻能獨立于宋家,擁有同等甚至更高的社會影響力,他是一個絕對不容小覷的人物。“宋博士您好……”高芊芊嬌美地笑起來,正準(zhǔn)備說一些道歉或恭維的話,卻見宋睿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下意識地閉緊嘴巴,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聽話。另一頭,劉釗還在抽.動自己的手,嘴里罵罵咧咧很不干凈,其行為舉止根本不像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反倒更像那些混跡在社會底層的下三濫。坐在他身旁的滄桑男人分明想仔細(xì)觀察他,卻又會每每撇開頭收回視線,仿佛目不忍睹。終于,梵伽羅開始說話了:“我看見了你的童年……”很好,這是劇本上的第一句臺詞,白白被占了七八分鐘的便宜,排演終于開始了。劉釗不再掙扎,鼻端卻發(fā)出氣哼哼的聲音,俊美的臉龐籠罩著一層戾氣和高人一等的倨傲,著實削弱了他八.九分的魅力。董秦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高芊芊卻全程盯緊了他,生怕他出現(xiàn)錯漏。梵伽羅的語速很慢,嗓音也嘶啞得厲害:“你出生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br>“錯了,是不幸的家庭。一來就幸福,你們節(jié)目還煽個屁的情!”劉釗為自己的記憶力洋洋自得。梵伽羅卻并不搭理他,繼續(xù)往下說:“你有三個jiejie,她們都很照顧你,你的父母將你視為心頭rou,非常寵溺。雖然你的家庭并不富裕,但是你從小就不缺吃穿,想要什么你的親人都會竭盡全力滿足你的愿望,以至于你總認(rèn)為躺在床上,天上就能落下吃的、喝得、穿的、用的,因為你從小就是這樣長大的。”劉釗輕松的表情陡然變成了驚駭,末了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差點丟魂。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掙扎,卻還是被那雙看似纖弱的手牢牢禁錮在原位。“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明明是獨生子女,哪里來的jiejie!導(dǎo)演,導(dǎo)演,你快讓他放開我!”劉釗伸長脖子吶喊。宋溫暖雖然不明就里,卻也不會幫著一個外人拆梵老師的臺,于是敷衍道:“劉老師,都說了這是排演,隨便你們說什么都無所謂的,主要是熟悉熟悉流程。就算是在拍攝中你們說錯了臺詞也沒關(guān)系,我們后期會配音的?!?/br>“不行不行,這節(jié)目我不錄了,我賠錢,我不錄了!”劉釗急得滿頭都是冷汗。高芊芊也意識到了什么,斬釘截鐵地開口:“宋導(dǎo),我們商量一下解約的事吧,多少錢我們都賠。”他們夫妻二人的表現(xiàn)惹得董秦連連冷笑,而那個陌生男人卻用極度復(fù)雜的目光打量著高芊芊,臉上的表情似悲似痛,卻又充滿掙扎。宋睿拖來一張椅子坐在梵伽羅身邊,銳利的目光鎖定劉釗,徐徐開口:“只不過是胡謅的幾句臺詞,劉老師的反應(yīng)為何如此激烈?您的表情告訴我,您在心虛、膽怯、慌亂,這是典型的秘密被揭穿的表現(xiàn)。如果這些話與您毫無關(guān)聯(lián),您應(yīng)該若無其事地旁聽,然后在內(nèi)心付之一笑才對。說實話,我現(xiàn)在對您充滿了好奇,您的行為處處都是疑點和矛盾,梵老師的這些斷言對您來說似乎不是毫無根據(jù)的,是嗎?”宋睿摘掉金絲眼鏡,似笑非笑地看著劉釗,原本就無比銳利的視線此刻竟化為手術(shù)刀,仿佛已把對方的皮rou、骨頭和五臟六腑一一剝離,看了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即便不知道宋睿的底細(xì),劉釗也被他的話鎮(zhèn)住了。是??!如果這些斷言真的與“劉釗”無關(guān),那他就不應(yīng)該這么激動,只需坐著聽一聽笑一笑就行了,干嘛抗議?干嘛要毀約賠錢?這樣的舉動只會更加惹人懷疑!劉釗立刻就僵在沙發(fā)上不敢動彈了,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騎虎難下”這個成語到底是什么意思。而高芊芊卻非常了解宋睿其人,更知道他具備何等詭異的能力。之前她還嚷嚷著寧愿賠錢也要走人,現(xiàn)在卻連口都不敢開。無論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要有宋睿在,他們就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一旦對方起了疑心,就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地挖掘他們的秘密。劉釗放棄抵抗后,梵伽羅緊繃的臉龐果然松緩很多,語氣也平和了一些:“你十二歲就輟學(xué)了,理由是學(xué)習(xí)太苦,于是你的三個jiejie也必須輟學(xué),然后去外地打工賺錢養(yǎng)你;十六歲,你染上了賭.博的惡習(xí),輸光了家里的錢;十八歲你開始酗酒;二十歲,你愛上了一個姑娘,偷光了家里的錢還借了一筆外債,帶著她來到京市;二十一歲,你們分開,而你還是一無所有;三十歲,你依然不愿意找一份工作養(yǎng)活自己;三十一歲,你回到老家,將重病的父母扔在老屋里活活餓死,又拿走了父老鄉(xiāng)親的份子錢和三個jiejie湊齊的喪葬費。你父母的尸體在草棚里放了二十多天才下葬,尸水順著棺材的縫隙流淌出來,熏得大家繞道而走。從此你在老家的名聲也像尸水一般惡臭,你回不去了;三十二歲,你的三個jiejie與你斷絕了聯(lián)系,她們的家庭都因為你的索求無度而破裂;三十三歲,你眾叛親離;三十四歲,你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