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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楊母只偷偷瞟了青年一眼就慌神了,不安地問道:“兒子,你們這是干什么?這么多攝像機是準備拍什么?小莊你也在?你們警局錄什么節(jié)目嗎?”她試圖擠出一抹笑,但那縱橫交錯的皺紋卻把這笑容割裂,顯得比哭還難看。楊勝飛連忙沖隊長擠眼睛,莊禛卻仿佛接收不到他的信號,直言道:“阿姨,我們這兒正在錄節(jié)目,您看過嗎?阿飛抓不到當年的兇手,準備找靈媒問一問?!?/br>“什么?上電視找兇手?”楊母溫順和藹的表情瞬間變成了強烈的抗拒:“不不不,不上電視!不找兇手,我們家沒兇手!我們家只有一個兒子,沒有人被殺,沒有!我要走,我必須得走,我不錄節(jié)目!誰說要找兇手的,我只生了一個兒子,沒有兇手!我們家里的人全都好好的!”她車轱轆一般說著這些話,且一再強調(diào)自己只生了一個兒子,那慘死在雨夜中的女兒仿佛被她遺忘了。楊勝飛摁住她的肩膀,近乎于哭求地說道:“媽,你坐下好嗎?我們問問當年的事,我們幫jiejie找出殺害她的人,讓她瞑目。”“你沒有jiejie!”小聲嘀咕的楊母忽然嘶吼了一聲,這聲音異常高亢、刺耳、尖銳,令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音箱里更是傳出了話筒的嘯叫,冗長的嘶鳴像是來自于另一個空間,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忽然炸裂了。宋溫暖嚇得臉色發(fā)白,連忙讓助理去查看楊母佩戴的耳麥和收音器。但是這些人還未靠近就被狠狠推開,她歇斯底里地高喊:“別碰我,你們走開,我不錄什么節(jié)目,我不找什么兇手,我只有一個兒子,我沒有女兒!走開走開!”她憔悴的面容竟在此時此刻顯出幾分猙獰,渾濁的雙目也染上了赤紅的顏色,仿佛被刺激地發(fā)了瘋。她四處推撞,四處撕扯,像一只無頭蒼蠅。工作人員開始怕了,一邊安撫她一邊用眼睛去瞟楊勝飛,極想問他一句——你媽沒病吧?現(xiàn)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就連始終穩(wěn)坐釣魚臺的莊禛都慌了,正小心翼翼地靠近楊母,試圖將她壓制下來。他很懊悔自己的口無遮攔,但他也沒想到阿姨發(fā)瘋的時候會如此癲狂。當年那件事在她心底留下的傷遠比表面看上去的更深,更痛。越多人圍著自己,楊母就越歇斯底里,她扯著嗓子尖叫,揮舞著雙手抓撓,把凳子踢倒,把桌上的物品掃落,把靠近的人撞翻,她已完全失去了控制。楊勝飛快急哭了,只能一邊追逐她一邊哽咽道歉,心中那點念想到底還是徹底打消了。jiejie已經(jīng)死了,又何必為了她讓母親難過呢?于是他大聲喊道:“不錄了,不錄了,宋導演,我們不錄了可以嗎?我這就帶我mama回去。媽,你冷靜一下,我們不錄了?!?/br>梵伽羅接住快掉落在地上的銀色項鏈,輕輕捧于掌心,徐徐說道:“你的呼呼**失靈很久了吧?”他又輕又柔的嗓音在這嘈雜得彷如車禍現(xiàn)場的地方竟沒有被掩蓋,而是清晰地傳入楊母的腦海。癲狂的楊母愣怔了一瞬,雙手卻還拼命抓撓著靠近自己的每一個人。她似乎以為自己幻聽了。“你不想知道原因嗎?”梵伽羅繼續(xù)詢問。大家全都圍著楊母,盡力安撫她,堵截她,誰都沒有在聽梵伽羅說話。唯有宋睿坐在梵伽羅身邊,挑高眉梢,表情興味。測試間里鬧哄哄的,巨大的喧嘩和嘯叫已引起了被隔離在休息室內(nèi)的選手們的注意。他們把耳朵貼在門板上,都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離得那么遠尚且如此,在現(xiàn)場的人就更無法忍受了,他們?nèi)f萬沒料到楊母竟是一個瘋子,而且還當場犯了病,這期節(jié)目肯定是毀了!在巨大的囂聲中,梵伽羅合上雙眼徐徐描述著一個場景:“我看見你提著菜籃行走在路上,兩邊是開滿了梔子花的園景,濃郁的花香讓你心曠神怡,也讓你對這個陌生的小區(qū)充滿了歸屬感,你以為全新的生活即將展開,然而就在此時,你遇見了一個人,她的面目已經(jīng)在你的記憶中模糊,但她的話卻讓你記憶猶新且恐懼不安,她問:聽說你女兒被人jian殺了?”越鬧越兇的楊母逐漸聽進了這些話,于是手腳開始僵硬,心臟開始戰(zhàn)栗,直至最后一句,她竟發(fā)出一聲低呼,然后轉(zhuǎn)過身,用驚駭而又倉惶的目光看向那俊美至極的青年。她的表情告訴所有人,青年的話戳中了她內(nèi)心最不愿被人所知的秘密。那一天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是不能被碰觸的。她像一根木頭一般立住了,身體開始顫抖。及至此時,她才想起青年的上一句話——“你的呼呼**失靈很久了吧?”青年并不轉(zhuǎn)頭看她,只是捧著那根項鏈,靜謐地述說著:“在那一刻,你鬼使神差地回復:我沒有女兒,我只生了一個兒子,這話你是聽誰說的?”“啊!”楊母發(fā)出短促的尖叫,睜大到極致的雙目仿佛看見了什么可怕的鬼怪。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努力壓抑著粗重的喘息和狂亂的心跳。他們專注地看向梵伽羅,急切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他們很想知道,為什么一句“呼呼**”就能讓瘋癲中的楊母恢復冷靜。梵伽羅合上掌心,試圖將冰冷的項鏈捂暖:“那一天,你徹底否認了你女兒的存在,因為你不能讓過去的那些陰影再打擾你和兒子的新生活。你反復澄清了這件事,惴惴不安地回了家。你開始做飯,但你自以為已驅(qū)散的陰影,從此卻永遠地留在了你的心底。家鄉(xiāng)菜的味道在這嶄新而又潔凈的家里四處飄散,你想象著兒子歸家后的喜悅表情,卻收到了他的一條短信——他不能回來了,因為局里很忙,他得加班。在那一瞬間,你內(nèi)心的那些虛假的幸福感盡數(shù)破滅,你渾渾噩噩地走進客廳,開始發(fā)呆,開始胡思亂想?!?/br>梵伽羅微微仰起臉,面向燈光,雙目卻始終緊閉。他感應了片刻,嗓音變得低啞:“你發(fā)覺自己又要被黑暗的過往吞噬,于是立刻去翻找遙控器,想把電視機打開,讓家里充滿喧囂。這是你應對孤獨和痛苦的方式。”梵伽羅搖搖頭,“但是這一次,遙控器不見了,無論你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能得到的就越是放不開手,你明知電視機不靠遙控器也能打開,可你就是無法放棄,你拼命地找,不停地找,仿佛入了魔。你在屋子里團團亂轉(zhuǎn),一聲接一聲地喊著遙控器,仿佛你一喊,它就會自動從哪一個角落里蹦出來?!?/br>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