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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疼不疼?”他抬眼,輕柔地問。 眼淚在朝外涌,越來越多,“對不起,對不起,爹……我讓您失望了?!?/br> “傻孩子?!彼酒鹕恚叽蟮挠白诱谧“舶驳囊暰€,也把霍騫隔絕開。 “扶小姐回去。” 他平淡的下令。 可安安一垂眼,就見他緊攥著衣擺的那雙手。 華貴的衣料濕透,也皺了…… 第153章 這雨一夜不曾歇止。 安安腿上的繃帶剛剛換過, 柔兒握著她的手腕,正為她舊患處揉搓藥油。 “什么時候認識的?” 她問的小心翼翼,怕安安窘, 也怕她為難。 “年節(jié)前,在集市上遇見一回……他落了玉佩, 被我拾起,后來因為這件事, 一起說了幾句話?!?/br> 安安的聲音聽來十分平靜,可她垂著眼, 不與柔兒照面。她怕自己眼里的慌亂藏不住。 雨點敲在窗紙上, 屋中落針可聞, 侍婢都退出去了,連最信任的金鳳也沒留下,柔兒斟酌著用詞,不愿讓女兒覺得難堪。 “他向你父親提親了, 你怎么想?” 安安眉頭凝了凝,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震驚之色。沉默片刻, 她搖了搖頭, “不怎么想, 爹不會答應(yīng),我也不答應(yīng)。” 柔兒用帕子將她踝骨上多余的藥油擦去, 為她將裙擺鋪好, “為什么?我瞧他一表人才, 是姑娘們喜歡的模樣, 你覺得哪里不合適?” 安安捧著茶, 眼眸隱在裊裊的茶煙之后, “爹娘說叫我嫁誰, 我便嫁誰,旁的人,無論多么好,我也是不稀罕的?!?/br> 她緩緩放下茶盞,扶著炕沿站起身來,“娘,我想回去休息了,爹爹氣得不輕,我也沒臉見他,待會兒您幫我勸勸……” 柔兒點點頭,揚聲喚水兒等人進來,“把小姐扶回去,仔細些,身上那些小傷都還沒好,別再沾了水?!?/br> 片刻后,趙晉進了內(nèi)園。他氣還沒消,走進來,也不說話,去凈房換了衣裳,板著臉行至柔兒跟前,拿起她剛印過的那杯茶仰頭喝盡,氣呼呼坐在她身畔,道,“閨女呢,你問過沒有?” 柔兒轉(zhuǎn)過身來勾住他脖子,趙晉自然地將手落在她背上,輕輕摩挲,“爺,您消消氣,我問過了,安安沒做糊涂事,兩人清清白白的……” 趙晉冷哼道:“什么清清白白,剛才我還看見……罷了,罷了!” 柔兒輕聲道:“爺,當真沒那些事,您想的未免太嚴重了,若是覺得姓霍的那孩子不好,不應(yīng)他的求親就是了,何苦喊打喊殺的?不過適才我瞧安安的模樣,倆人之間興許是有些苗頭的,咱閨女你是知道的,她一向都很爽朗,少有這么別扭的時候。要是真沒什么瓜葛,她早就氣得罵人了,如今一句不肯分辨,只說凡事都聽咱們的,我瞧啊,她心里多半有那孩子。” 趙晉像吃了蒼蠅般難受,手上的動作跟著一頓,“那小子哪里好?一個廢物罷了。” 柔兒輕拍了他一記,“您有話好好說,畢竟事關(guān)閨女一輩子,她若是真喜歡那孩子,難道咱們非要硬生生拆開他們?她說不愿答應(yīng)求娶,也是怕您生氣罷了。女孩子家臉皮又薄,怎么好承認自己喜歡人家?” 趙晉嘆了一聲,后仰靠在引枕上頭,“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哇?!?/br> 柔兒道:“那孩子究竟是什么底細,可不可靠的?您跟我說說?!?/br> 趙晉揉著眉心,沒好氣地道:“有什么好說的?你想知道,明兒我叫福喜進來跟你說道?!彼沁B霍騫的名字都不想提。越想到那個人越覺得生氣。 —— “世子,咱們回去吧?!笔倘藫沃鴤悖蔁o法擋住所有的雨滴。 雨點化成水,一道一道地從霍騫額上滾落下來。 他狼狽極了,渾身是傷,英俊的臉上掛了好幾道彩。 他立在雨里,望著對面那座宅子門楣上的匾額,癡癡的立著,不動不言,不肯離去。 他已不知站了多久,連侍人都覺得自己快被凍得麻木掉了,他像是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出疼。 侍人心疼地道:“世子,您再怎么站在這里,姓趙的也不會回心轉(zhuǎn)意,我們?nèi)フ覄e的人,去尋別的路就是,郭家有什么不好?他們聽話,更容易掌握,世子,您何苦這般委屈自己?” 前頭一輛馬車,匆匆朝他們駛了過來,護衛(wèi)撐開傘,從車廂里跳出一個中年男人。正是霍騫的心腹幕僚,劉文洲先生。 “世子!”劉先生早聽說趙家對世子動了手,但沒想到竟打得這樣重,劉先生暗暗惱怒,這趙晉簡直冥頑不靈,世子再怎么不受寵,也是嘉武侯府嫡出的長子,是皇帝欽封的世子,怎容得一商賈胡亂打罵? “世子,屬下來遲了,請世子蹬車,你我不若從長計議?!痹缰罆鍪?,他就該跟著一塊來。世子為顯心誠,一定要親自前來,姓趙的不識抬舉,竟鬧得如此難看。 聽見劉先生的聲音,霍騫的目光終于有了焦距,那雙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生機的眼睛重新活過來,露出深深的痛色。“劉先生,為什么……母親不要我,父親不認我,她……他們拒絕我……為什么?” “世子,您不要在意這些人,屬下會一直陪著您,助您坐穩(wěn)那位位置,這樣的助力,不要也罷,不要也罷!”劉先生解下披風(fēng),披在霍騫的肩頭,“走,我們回去,回去慢慢說,好不好?” 他攙扶著霍騫,走出兩步,霍騫身子一晃,膝蓋一軟倒了下去?!笆雷樱 眲⑾壬B忙去攙扶,手觸到他肩頭,那血水已經(jīng)滲透剛披上的披風(fēng),他的創(chuàng)口完全崩開,正汩汩流著鮮血。 霍騫仰頭,攥住劉先生的衣袖,“我想求趙晉相助是真,對她也是真……我是真心……為什么他們都不信,劉先生,為什么?為什么他們不信?” 他的聲音像夢囈,他不停地重復(fù)著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劉先生摸了摸他的額頭,“世子,您在發(fā)熱?!?/br> 劉先生目視身邊的侍人,“來,把世子扶上車?!?/br> —— 霍騫病了,病的很重。 情形幾乎和中箭那日差不多。 他昏昏沉沉,一直不清醒。 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他不受待見的十九年,就如一個長長的醒不來的夢一般。 痛楚,且無可奈何。 趙晉聽聞霍騫病重一事,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上門去探望。 陸晨兄弟急的不行,托請了不少良醫(yī)來為霍騫診治。 幾乎用了半個月,霍騫才慢慢恢復(fù)起來。 他瘦了,瘦了很多,面色更顯蒼白。 月底就是嘉武侯六十大壽,從浙州到京城,快馬需奔波十來天,他必須于月中動身,在月底前趕到家中。 這次浙州一行,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