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動于衷？”

    柔兒撫著她頭發(fā)，溫言道：“是娘不好，沒有把從前的事與你們說清楚。安安和彥兒有什么想知道的，娘今兒全告訴你們好不好？”

    安安搖頭，“娘不用說，我都明白。是趙霞和五伯母他們不好，背地里嚼舌根說人壞話……”

    彥哥兒接口道：“背地?fù)p人，不是君子所為?！?/br>
    小小一個幼童，說起話來像個小大人似的，柔兒被逗笑了，一手摟著安安一手抱著彥哥兒，溫柔地說：“今天你們雖然是為了維護(hù)我，但也有不對的地方，打架不能解決問題，遇事應(yīng)該用更穩(wěn)妥的辦法。且今日因為你們的事鬧的族里好些長輩都知道了，你們爹辦族學(xué)本是好心，大伙兒也很感激，今天這么一鬧，反倒結(jié)成了仇。這就違背了你們爹辦族學(xué)的初衷，往后遇事要多為爹爹著想，想想他的難處，想想他的用意……”

    “那也不能讓人隨意欺辱我趙晉的兒女！”

    外間一個低沉的男音傳過來，打斷了柔兒的話。

    安安起身迎出去，趙晉正跨步進(jìn)來。一瞧自家閨女臉上留了印記，他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案娜四?？都是死的么？叫自家主子受傷掛彩，怎么伺候的？”

    屋里的杏枝和春櫻連忙退了出去。

    柔兒勸道：“爺不要動怒，小孩子拌句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各家的千金，下人怎敢沖上去動手。”

    趙晉又瞥了眼彥哥兒，“彥哥兒傷在哪兒？”

    彥哥兒搖頭，“jiejie護(hù)著我，沒有受傷?！?/br>
    趙晉冷哼一聲，坐在炕沿上接過柔兒遞來的茶，“趙偉教出的好兒女！適才還好意思哭喪著臉來找我訴苦裝可憐，妾是我叫他納的？妻是我令他娶的？兒女是我?guī)退?？他倒把自個兒摘個干凈。不給他們臉子瞧，真以為自己能跟我稱兄道弟？什么東西！”

    “爺，您少說兩句吧，孩子們在呢?！?/br>
    趙晉住了口，仰頭飲了半盞茶，“回頭，給彥哥兒請個學(xué)武的師父，便是去上課，身邊也要帶著人，干吃飯不做事的蠢材都攆了，咱們家不養(yǎng)護(hù)不住主子的閑人！”

    柔兒見他還在氣頭上，怕他再說什么不合適的話給孩子們聽見，“安安，帶著弟弟玩兒去吧?！?/br>
    安安點頭，牽著彥哥兒的手在地上行禮退了下去。

    柔兒坐過去，撫了撫趙晉的手臂，“爺，您剛才叫青竹傳的那幾句話，叫五嫂好生難堪，我擔(dān)心……”

    “理她做什么？我只擔(dān)心你?！壁w晉接過話來，牽住她胳膊瞥了眼她的肚子，“你還好？沒動胎氣吧？大夫怎么說？適才被趙偉絆著，沒見著尹大夫?！?/br>
    “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抱歉，您把后院交給我，我總是管不得當(dāng)……”

    “別瞎說，你做的很好了。為了我，你也不少委屈自己，我都知道?！彼D了頓，抬手摟住她，“孩子們和你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逆鱗，誰也碰不得。往后你做什么事，先顧著孩子跟自個兒，不必委曲求全，也不必去顧及會對我造成什么影響，要是這點事都擺不平，我未免也太沒用了。記著，凡事有我兜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嗯？”

    柔兒依偎在他肩上，點了點頭，過了許久，她低聲道：“五嫂也不容易。換位思考，如果趙霞是你和別人生的，興許我……比她還不如。”

    趙晉低笑一聲，勾住她下巴笑道：“怎么，這就開始想著怎么教養(yǎng)庶子女了？”

    柔兒道：“我在想，那些賢惠的、能把別人的孩子當(dāng)成自己親生的一樣養(yǎng)育的人，是多偉大??？我做不到，我肯定會嫉妒，每每瞧見我的丈夫?qū)e人的孩子好，我就會覺得我自己的子女被虧欠了，剛才瞧見安安的傷時，我心里難受極了，我想質(zhì)問趙霞，甚至想也給她抓一道傷。說實話，我這么想著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br>
    趙晉瞧她說得認(rèn)真，越發(fā)忍不住笑，“你這是拐著彎的警告我，別生出庶子女來給你添堵？”

    她點了點頭，說：“是，我還想告訴您，如果您當(dāng)真在外頭、——對，您最好在外偷偷的，別帶回來給我瞧，更別帶到我跟前來叫我?guī)湍甜B(yǎng)，我會忍不住苛待他的，我真的會……”

    趙晉把她摟住，按住她腦后在她唇上印上一個吻，“好啦，我知道了，趙太太心眼兒小不能容人，我就是偷吃也在外頭擦干凈了嘴，保準(zhǔn)不給您添堵，行嗎？”

    柔兒想點頭，想到他說什么偷吃，又忍不住握拳捶了他一記。

    趙晉大驚小怪地道：“瞧瞧，越發(fā)像只母老虎，為夫嘴上花一花都不能行了？”

    聲音漸漸低下去，他伸掌輕撫她肚子，“孩兒乖么……讓我瞧瞧，差不多也是時候出來了吧，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三天后，聽說趙霞病了，安安主動請纓，說當(dāng)日事鬧的難看，五房認(rèn)錯態(tài)度也算不錯，她要上門去探病，以示對五房的安撫。柔兒自然也希望趙氏一族團(tuán)結(jié)和美，安安既然這樣寬容大度，她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陪安安前來的是杏枝和韓乳嬤，被請在上房陪五太太說話。

    侍婢帶著安安去小院里瞧趙霞。

    為示善待庶子女，五太太給趙霞撥了個非常開闊的獨院兒，只是位置僻靜，距離上房頗遠(yuǎn)，安安一路走過來，額上汗?jié)窳艘黄?。院中種著兩棵槐樹，遮下一片陰涼。安安在門前稍候，等屋里說見她才移步走進(jìn)去。

    一掀簾子，迎面就是涼颼颼的一股風(fēng)。屋里寬敞得很，四面都有窗，卻不知怎么，陽光一點兒照不進(jìn)來。眼前昏暗一片，依稀能瞧出幾樣擺設(shè)。

    趙霞靠坐在帳中，帳簾掀起一點兒，露出她半張不情愿的臉來。床邊坐著個美貌婦人，像是正在低聲勸趙霞什么，見安安進(jìn)來，婦人訕訕地站起身，笑道：“這就是大房的趙大姑娘吧？可真俊吶，今年多大了？相了人家沒有？”

    引安安進(jìn)來的侍婢蹙了蹙眉，“鄧姨娘，大姑娘才九歲，怎可能論親？姑娘莫怪，這是我們爺房里的鄧姨娘?！?/br>
    安安含笑道：“哦，原來是鄧姨姨，早聽說您貌美，果然傳聞不虛，霞jiejie就是像您吧，所以才在我們姊妹里那般出眾?！?/br>
    說得鄧姨娘歡喜不已，她在趙家五房受人冷眼多年，連個小丫頭都敢擠兌她，何嘗有什么人這樣贊過她，況這個贊她的人，還是趙氏一族最尊貴的嫡傳大小姐。鄧姨娘掩嘴笑道：“大姑娘過獎了，您能來瞧阿霞，我這顆心就算放下了，您有所不知，自打阿霞上回在您家闖禍回來，就給我們太太禁了足，小姑娘家家的，最是活潑愛玩，被關(guān)在屋子里不準(zhǔn)出去，可不憋死她了？回來又是老爺又是少爺，輪番來罵她，還被她爹打了一巴掌，你瞧瞧，嘴角上的口子現(xiàn)在還沒好?！?/br>
    她端著趙霞的臉給安安瞧，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