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4
近前。 其后,是黑壓壓的一片人海。 飛箭如雨,在遼闊的原野上漫天鋪開。 睿王眼底映著那密密的箭影,那一瞬他心里在想什么,沒人清楚。 他眼底的恐懼,卻一絲不漏地,被趙晉盡數(shù)看去。 若他有異心,想在這一刻要了睿王的命,不是做不到。 他在浙州地界盤踞數(shù)年,根深蒂固,如今落在他手里,——睿王不敢想下去。 很快,一切歸于平靜。 喊殺聲歇了,霧氣散盡,這樣冷的天,竟見了晴陽。 趙晉跳下馬,在火光中走向睿王。 睿王尚未從驚懼中恢復(fù)神色,他指著眼前那些人影,氣急敗壞地斥道:“趙晉,你早就把人調(diào)來了浙州?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要逼迫本王?你要向本王示威?不用說,本王的人,是被你調(diào)走的對吧?你別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更不要忘了,你是靠著誰才有今天!” 趙晉垂下眼眸,揚唇笑了。 “王爺未免太過高看我。” “昨夜王爺身邊的參將徐享,派人去過城門營。陸公子不放心,便派人暗中跟隨。想必王爺?shù)氖匦l(wèi)未至,便是為此。至于刺客,這么些大內(nèi)高手,訓(xùn)練有素,趙某有什么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安插在浙州城外不給人發(fā)覺?” 睿王哽了一下,臉色赤紅,“本王身邊的人,也是你能胡亂栽贓陷害的?事實如何,本王自會查個明白!這些人……這些人是哪兒來的?趙晉,本王警告你,你別輕舉妄動,這邊動靜這么大,齊謙必然已經(jīng)知曉,浙州官府也必然已經(jīng)派人前來支援,你敢亂來,趙晉,你便有八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趙晉抿唇不言,身后,一個身穿黑衣的漢子跳下馬,持鞭走上前來,“睿王爺?” 他聲音洪亮,生得五大三粗,睿王親衛(wèi)將主子團團護住,抽出刀做出防御姿勢。 漢子怔了怔,丟下鞭子仰頭笑了幾聲,“睿王爺,小人康學(xué)文,乃是康家堡二當家,久仰王爺大名,這番前來,乃受舍弟所托?!?/br> 睿王抿唇道:“你姓康?” 漢子笑道:“正是,舍弟康學(xué)星,人在晉陽,人稱紅毛頭子,前幾日,他在京城的眼線截獲線報,知道有人要對王爺不利,特命小人前來護持。舍弟對睿王大義仰慕已久,愿率人眾,一并投入王爺麾下,供王爺驅(qū)使,無所不從?!?/br> 第109章 行轅庭前, 趙晉靠柱立著。冬日蕭索,可這庭院里花木蔥蘢,布置得精巧雅致。 齊謙氣喘吁吁地奔進來,看見趙晉, 他頓住步子, 低眉走過來, 手在腰間劍上握得很緊,“所以太子有異動, 官人早知情, 卻未曾向王爺示警?” 趙晉攤手笑道:“我說不是, 想必齊大人亦是不會信的。齊大人消息倒也靈通, 王爺才到行轅, 大人便退守而回,不知郡主身邊是何人護持,可靠得住么?” 齊謙抿唇道:“官人與其擔心別人, 不若多擔心一下自己。王爺遇險, 戍衛(wèi)不及, 那些守衛(wèi)是怎么與王爺走散的,為何官府援兵遲了那么久, 官人可都想好了如何應(yīng)對?莫要待得王爺問起來, 官人卻圓不過,將王爺置于險境, 這么大的罪責,可不是一回兩回救駕有功就能彌補得了的?!?/br> 齊謙瞥了他一眼,兩人之間到底有些不能為外人道的牽連, 總不能眼睜睜瞧著他走上一條死路。齊謙壓低聲音道:“你為了護住晉陽這一支人馬, 如此大費周章, 王爺便是無可奈何收容了了這些人,難保將來不翻舊賬。且你手上另一支……王爺也是知情的,遲早都是個禍端,還是早早打算為上?!?/br> 趙晉點點頭,齊謙又道:“既然推到徐享身上,就做的干脆點兒,別留后患才好?!闭f完這句,他抬手拍了拍趙晉的肩膀,拉開門,大步走進廳中,鏗然跪下去,“末將救駕來遲,王爺恕罪!” 趙晉瞧瞧天色,已近正午,陽光是越來越好,卻依舊冷得要把人凍僵。 春日總是來得這樣遲,這般寒天,就該縮在屋子里,蜷在火爐邊上喝茶才是。若是再有個香軟的人可抱在懷里,那便更美了…… 想著想著,他的思緒已經(jīng)飄遠。 此刻清溪趙宅院內(nèi),柔兒正坐在窗前,瞧安安和小花在雪地里奔跑。 腳下太滑,安安跌了一跤,不等人上前把她扶起,她自個兒一翻身就爬了起來。身上穿的厚實,倒不會摔得很疼,況且她忙著追逐小花,也顧不上哭泣。 金鳳怕她在外頭久了凍壞了,一聲聲喊她進屋暖暖。安安根本不聽,小花爬上樹,她正仰頭望著老槐樹的枝椏,思索著自己該怎么追上去。 “太太,小姐都玩瘋了,天這么冷,上回風寒剛好沒幾天,您也不管管?!苯瘌P話音中頗有幾分嗔怪的意味。 柔兒不以為然,知道金鳳都是為她為安安好,主仆倆自從上次把話說開,比從前關(guān)系還更親近。 “由著她吧,總關(guān)在屋里,會越來越嬌氣。”柔兒自己從小就爬樹下河,不會老老實實在屋里呆著。只要穿的暖和,別凍壞了就好。 金鳳嘆了聲,“太太,您可不能這么縱著小姐。學(xué)規(guī)矩學(xué)的馬馬虎虎,又鎮(zhèn)日在外頭摔摔打打,萬一將來性子野了,就不好管束了。往后萬一傳出個‘假小子’的名兒,婆家都不好找了。” 說得柔兒直笑:“找不著,我跟官人就把她留在家。不嫁就不嫁,官人又不是養(yǎng)不起。” 她想到趙晉從前說的話,他不僅不想閨女嫁,還準備給閨女招贅婿呢。要是把這話跟金鳳說了,還不定要被她怎么嘮叨。 果然,金鳳不贊成地道:“話不能這么說,將來小姐大了,要是怨您們怎么辦,到時候質(zhì)問您,‘怎么不在我小時候好好教我規(guī)矩?看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會,出去給人笑話了?!綍r候您不難受呀?” 柔兒笑道:“你說得是,回頭教規(guī)矩的事兒,就托賴你啦金鳳姑娘。我是不成的,安安一跟我撒嬌,我就沒轍了?!?/br> 金鳳說:“那交到我手里,我管著小姐,太太可不準心疼護著,到時候又拿太太的身份壓我不許我歸置。” 柔兒無奈地攤攤手,“我哪兒敢???” 第二日,金鳳果然接管過安安,從每晨行禮教起,不請安不準吃飯。 安安扁著小嘴要哭,望著柔兒委屈巴巴地伸手要抱,金鳳板著臉道:“不行禮,今兒就不能跟小花玩兒,小姐彎彎膝,說聲母親安好,就能吃雪團子糕,還能給阿娘抱抱?!?/br> 安安一臉懵懂,小小的身子,被金鳳按著肩膀按著腿,她見躲不過,張開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小家伙一掉淚,就越發(fā)不可收拾,漲紅了小臉,攥著拳頭,哭著說著:“阿娘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