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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家里,沈用晦對此表示可以接受,因為就算再多拐個彎,也比他們兩人自己走要快得多了。兩邊都是趕路心切,達成一致后,當即坐在一起吃了頓飯。袁彬和齊東晁一個痞一個二,都是外向直爽的性格,火速養(yǎng)成酒rou情誼,這飯吃著吃著,席間便只能聽到他倆大著嗓門的談話聲。袁彬一肚子的憋屈,早就有點按捺不住,登時抓住機會盡數(shù)傾倒了出來。“不是吧,還有這樣的極品,明明是你們救了他們,結(jié)果恩將仇報還這么理直氣壯啊。而且很可怕啊,一個人極品不算什么,居然一百多人都這么極品!”齊東晁聽得連連咋舌,用手指去戳身邊高寒的腰,“阿寒,你說,是不是啊?”高寒吃著飯讓他一陣亂戳,癢得不行,也不答話,只管把他的爪子一遍遍砸開。嚴昭著連連搖頭,前陣子還說要溫水煮青蛙呢,這都直接sao擾上了。謝初蝶說道:“正常的?,F(xiàn)在是個缺乏主見的世道,在一個群體中只要有一個人出來做主,其他人就會忍不住地去聽他的話。所以,即使一百個普通人里只有一個忘恩負義的,那也夠了?!?/br>“唉,末世啊?!?/br>一眾人居然開始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了末世社會的道德淪喪。嚴昭著索然無味地站起來,溜達到老槐樹下面。他本來想在這里坐下冥想一會兒,抬頭往上看看,改了主意,抓住幾根橫枝,蹭蹭兩下爬了上去。找到一根粗壯的分叉,背抵樹干盤膝坐好,開始梳理自己的精神力氣旋。他的精神力氣旋,現(xiàn)在呈現(xiàn)一種非常詭異的,但看上去又很和諧的狀態(tài)。不但在自旋,還在震動,小范圍的震動又形成大范圍的波動,有一種莫名的玄妙感。這樣的精神力氣旋,潛意識資料里從來沒有提到過。阿酷這些天冒頭說話的次數(shù)很少,一直處在沉寂當中,嚴昭著把它喚出來,先問了問它最近的狀態(tài)。阿酷的電流音時斷時續(xù),居然顯得有點委屈,“這段時間耗費的能源超出了我的預期,我存儲的能源不多了,這個破載體又無法充能,只好少說少動省著點用了?!?/br>“等上了帝座號就好了。”嚴昭著安撫道,“我的精神力氣旋現(xiàn)在有點詭異,你幫我查查是什么情況?!?/br>阿酷聽完他的描述之后,震驚地說不出話來,老半天才吐出一句:“幸虧這是在地球,要是在蜃西主星,你就要被送到研究所去了首長!”用精神力把異能能量同化吸收,這是蜃西主星研究院的一個滯留課題,科學家們鉆研上百年,都沒能成功。沒想到卻被一個混血兒給做到了!把精神力震蕩成波就更不用說了,這種事壓根聞所未聞,以阿酷的身份權(quán)限所能接觸到的資料里,從來都沒有過類似的記載。所以這位新首長到底是一個什么人???難道他其實是比蜃西人還要高級的生命???嚴昭著聽完他的解釋,問道:“蜃西人很注重對異能的研究嗎?”“當然了,畢竟宇宙里的碳基生命這么多,隨時都可能有星球渡劫成功,一旦渡劫成功,他們很快就會發(fā)展起來了?!?/br>“既然這樣,為什么不在他們渡劫的時候,就把隱患掐斷呢?你們的科技那么發(fā)達,難道連消滅一個星球的能力都沒有?更何況還是趁星球渡劫的時候?!?/br>“首長,你這句話戾氣好重?。 卑⒖嵊X得嚴昭著語氣有點不穩(wěn),“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啦,不過宇宙文明公約就是這么定的,大家默認,不準欺負還沒發(fā)展起來的小星球。反正整個宇宙那么大,而且還在不斷擴張,資源多得用不盡,低等文明圈地種田,高等文明開拓無人疆域,說是存在隱患,其實現(xiàn)在是和平時期啦?!?/br>嚴昭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br>“嗯嗯首長你快說,說完我就去休息節(jié)省能源了。”“蜃西人不是碳基生命嗎?”他問道。“這個……”阿酷有點為難,“雖然蜃西人的遺傳物質(zhì)也是碳鏈構(gòu)成的,不過他們對自己的定位好像一直存在爭議?!?/br>嚴昭著說著,“他們定義不了,我們也定義不了嗎?既然蜃西人和地球人生理構(gòu)造幾乎相同,又不存在生殖隔離,他們怎么可能不是碳基生命?”“這么說也對……”“既然是碳基生命,又已經(jīng)有了基因護盾,那么肯定經(jīng)過了渡劫吧?”阿酷遲疑了,“按理來說……”“按理來說是的,”嚴昭著說,“可是為什么,別人在渡劫時覺醒的能力是異能,而蜃西人的能力卻是精神力?”“……”有句話說,你知道得越多,你就知道得越少,這話雖然聽著玄乎,可嚴昭著現(xiàn)在就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知道得很少的人類,以為末世是一種隕石病毒帶來的天災。他們只管掙扎求生,別的什么都不用想。嚴昭著知道這是文明走入宇宙前,為進化而必須進行的渡劫。除此之外,他還知道很多很多的事,可是知道得越多,就越顯出自己的無知。他透過眼前遮遮掩掩的紫藤花簾,看向外面的花海和村莊,一公里的范圍內(nèi)荒無人煙,只有一片廣袤的田野和稀稀拉拉的小房子。從這個角度看去,一公里的范圍,已經(jīng)是極其開闊的視野了。可是對比頭頂湛藍的天空,和天空之外深藏的世界真相,這方小小的田野,也不過是一粟之于滄海,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罷了。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再想這些雜七雜八。至少,在末世前,他有再多不凡的閱歷,都不可能見識如此浩瀚如此開闊的世界,不可能直面宇宙的廣博。黛彌爾留下的這筆遺產(chǎn),給他帶來的不僅是力量,更有從未有過的胸襟和格局。他坐在樹杈上冥想,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于將精神力一點點鞏固在E級的境界上。這時,紫藤花簾發(fā)出了“撲簌撲簌”的聲音。他睜開眼睛,外面天色昏黑,原來已經(jīng)是傍晚了。沈用晦不知何時爬上了樹,抓著樹枝支撐身體,腳下踩一截樹杈,站在他的旁邊。“你在這里坐了一下午?!彼f道。“有什么事嗎?”“晚飯在煮,叫你等會兒下去吃飯。還有,大家覺得休息得差不多了,準備明天上路,征求你的意見。”“我都可以?!?/br>“好?!鄙蛴没拚f著,猶豫了一下,沒有下去,反而兩三下竄上來,坐在了他的身邊。感受到身邊重量的落下,嚴昭著詫異道:“你干什么?”沈用晦指了指遠處一條花枝,“你看那里。”他話音剛落,那條花枝突然從中間斷開,下半部分整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