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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女女七嘴八舌的跟他說話。 孫律沒怎么出聲,似乎誰的東西都沒接,外套一脫直接往頭上一頓搓,然后就坐到了位置上。 就這么過了半天,中午食堂吃飯完回教室,兩人在過道碰了個正著。 孫律臉上已經(jīng)染上紅暈,眼睛依舊清亮,定定的看了趙飲清一眼。 趙飲清說:“你這模樣熱度上來了吧?” 他“嗯”一聲,說:“問題不大。” 兩兩相對,趙飲清訥訥的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關(guān)懷之語面對他根本難以說出口。 有心想保持距離,畢竟上輩子自己一腔深情錯付,然而這輩子的孫律沒辜負過自己,甚至還算照顧有加,又一個屋檐下呆著,不管不問是否太過冷情了一點,又對什么還沒發(fā)生過的孫律太不公平了點? 趙飲清天人交戰(zhàn),最后覺得與其繼續(xù)糾結(jié)不放過自己,索性就徹底放下當普通朋友相處。 她已經(jīng)看清自己的地位,不會再去犯蠢,不就夠了? 于是趙飲清開口說:“不去醫(yī)務(wù)室拿點藥吃?能壓的時候還是壓一壓?!?/br> “你幫我去?”孫律往墻邊輕輕一靠,“雖說我還能撐一下,但腿多少有點泛軟?!?/br> 趙飲清停了兩秒。 孫律:“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 趙飲清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就走。 她走的快,一時沒注意到孫律微怔的模樣。 只是剛走到樓梯口,另一道嬌俏的女聲傳了過來:“孫律,我這有退燒藥,給你?!?/br> 趙飲清一腳踩上臺階,這會又重新收回來。 經(jīng)典的黑長直,身形纖細窈窕,上次竇娜說過的那位一班班長。 孫律說:“不用了。” “你臉燒紅了,還不吃藥?” “……” “我剛才特意去醫(yī)務(wù)室拿的,你接著。” 趙飲清重新往教室走,路過他們身邊時,投過去一眼,跟孫律沉沉的目光對個正著。 她一挑眉,嘴角往上勾,大圓眼彎出弧度,一臉調(diào)侃看好戲的表情。 孫律面前,如此生動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但還沒等他看清,趙 飲清已經(jīng)風一般刮走了,一蹦一跳的轉(zhuǎn)進了教室。 “拿著吧,吃不吃隨你行不行?”眼前的女孩巴巴的看著他又說了一聲。 孫律莫名生出點煩躁,感覺腦袋更脹疼了許多。 “不用,你自己備著吧?!?/br> 晚上7點多,劉思琪今天加班,沒回來吃晚飯,趙正陽又出差好幾天了,孫律身體不舒服索性沒下樓。 一樓客廳就趙飲清自己一個人還呆著,她飯后的一段時間總是會犯懶不想動。 住家保姆走過來說:“飲清,你要給孫律送點藥嗎?我看他精神挺差的?!?/br> 她把家里常備的退燒藥以及感冒藥放到桌上,往這邊推了點。 除了月初和月中各兩天需要上去打掃衛(wèi)生,其他時間一層往上是不準保姆進出的,趙正陽在隱私這點上很看重。 從孫律住進這里到現(xiàn)在,趙飲清還沒踏足過三樓,這會突然來了個請求,她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 孫律是個沉穩(wěn)懂事個高中生,照理說應該是能照顧好自己的。 保姆又說:“今天都沒下來吃飯,別把病耽擱嚴重了,實在不行還是去趟醫(yī)院。” 趙飲清把縮在沙發(fā)上的腿放下,起身,拿上藥。 “知道了,你先去睡吧?!?/br> “有事叫我。” “嗯?!?/br> 趙飲清撈著兩盒藥走了上去。 三樓也有好幾間房,以前長年空著,只有家里來人了才騰出來用一下。 那時候她不管白天晚上都會害怕,通向三樓黑黢黢的樓梯,總覺得會冒出來點什么,所以三樓的電燈她都是長年開著的,可就算如此,心中的恐懼也減不了多少。 到現(xiàn)在,趙飲清發(fā)現(xiàn),對這一層,她還是有種莫名的畏懼。 于是腳步特意重了些,發(fā)出的聲響給自己壯膽。 孫律具體在哪一間,趙飲清不知道。 她一間間敲過去,沒有任何回應,她心中陡然的又有點發(fā)毛。 到了最東邊盡頭的閣樓,門終于應聲開了, 沒上鎖,只是虛掩著。 孫律躺在懶人沙發(fā)上,臉側(cè)向一邊,額頭上蓋著的毛巾歪斜著。 臉上緋色沒退,嘴唇略微起了干皮,長而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內(nèi)衫,袖口撩到手肘的位置,露在外面的小段胳膊有著少年特有的青澀線條。 燈光調(diào)的很低,空調(diào)開的很高,趙飲清只站了一會就有點要悶出汗來的意思。 她轉(zhuǎn)身就去開前面的窗戶,開條縫好通風。 只是窗戶太久沒開,開關(guān)不怎么靈活,往外用力推的時候“吱呀”一聲響。 微涼的風瞬間從縫里涌入,孫律同時被驚醒。 他茫然了一瞬,隨后將視線轉(zhuǎn)向趙飲清。 趙飲清突然有種莫名的尷尬,抬了抬手說:“我給你送藥。” 又指了指上面:“空調(diào)太高了,想著開點窗通風?!?/br> 孫律整個人陷在沙發(fā)里,手撐地面稍稍坐直了一些,抬手抓了把自己頭發(fā)。 “你坐,我去洗個臉。”發(fā)燒的關(guān)系,他的嗓音沙啞。 踉蹌著起身后,慢 吞吞進了衛(wèi)生間,很快有水聲出來。 閣樓的空間比其余房間小一些,床、衣柜、書桌、兩把椅子、懶人沙發(fā)再加一組榻榻米,一眼能望全。 趙飲清將藥盒放到書桌上,一邊是翻開著的物理課本,以及幾張試卷,試卷上的大題基本都做滿了。 孫律頂著一頭還在滴水的濕發(fā)出來的時候,便看見趙飲清雙手撐著書桌正饒有興致的在看自己做的題。 “你作業(yè)做完了嗎?”他擦著頭發(fā)走過去。 他看過去精神好了些,臉色粉嫩,雙眸清亮,倒不怎么像病中的樣子了。 “你發(fā)燒還洗澡?” “出過汗,不洗難受。”他把毛巾隨手扔到椅背上,食指指節(jié)敲了敲桌面,“做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