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拉姆紀(jì)-第三卷在線閱讀 - 【拉姆紀(jì)】第三卷 間章 (48.5章)

【拉姆紀(jì)】第三卷 間章 (48.5章)

真是好樣的。這樣吧,我們定個期限。如果你能在規(guī)定的期限內(nèi)還清百分之五十的無息借款,我們將認(rèn)為你有能力償付剩下的一半。你可以將剩下的那一半當(dāng)作是我對你的投資,如何?”

    “我,先還給我吧,斐南迪!如果你保證先還給我七十萬,我可以向你承諾,剩下的三十萬永遠(yuǎn)免息!”

    在眾人七嘴八舌的商議中,斐南迪不時抬頭,然后記錄下每個人開出的條件。

    他的好友豪斯則坐在他身旁,冷眼旁觀著所有人。

    不多久,斐南迪抬起頭問道:“還有嗎?”

    眾人搖搖頭。

    “那就請仔細(xì)檢查一下這張紙上的條款,如果無誤,我就蓋上印鑒?!膘衬系蠈⑹謱懙暮贤旁谒麄儑木薮髸h桌上,遞了出去。

    斐南迪的記錄快速而工整,字跡有序而清晰,用詞專業(yè)而簡要,完全沒有任何可能造成歧義的字句。

    很快,將頭湊在一起的眾人看到了最后一條。

    “你要求對道爾夫人完整的所有權(quán)?”

    “這很公平?!焙浪箤⑹终朴昧ε脑谧雷由希曋娙?。

    在簽署了姓名并委托豪斯作為見證人簽字后,八個年輕人向斐南迪和豪斯告辭,走出了大門。

    “就剩下你和我了。”豪斯將這份蓋有斐南迪印鑒的協(xié)議捏在手里。

    “謝謝,你的錢我也會還的?!?/br>
    “你真的打算一個人扛下這筆債務(wù)嗎?”

    “是的,和你的還款協(xié)議,我會單獨寫?!?/br>
    “你就沒有考慮過——”

    “不了,豪斯,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br>
    “好吧?!焙浪挂舱酒鹆松?,“我說你寫?!?/br>
    五分鐘后,豪斯將兩份協(xié)議放入懷中,向斐南迪道別離開。

    “后悔了嗎?”宅子的四樓,主人臥室中,被斐南迪抱在懷里的道爾夫人問道。

    “我怎幺會后悔,”斐南迪摟著道爾夫人坐到床邊。“才一千萬就能夠換來你,我是撿了個大便宜?!?/br>
    “謝謝你,年輕人。”道爾夫人輕輕推開斐南迪的身體,“你不必說那樣的漂亮話來恭維我,我這個身子已經(jīng)——”

    “不是恭維,道爾夫人!”斐南迪向道爾夫人撲了過去,將她壓倒在床上,“請您相信我,我愛您,夫人!”

    “我相信你,年輕人。我只是——”道爾夫人將手掌放在斐南迪的臉頰上,淚水忍不住涌了出來。

    “不要再叫我年輕人了,道爾夫人,叫我——斐南迪。”斐南迪很想說“親愛的”三個字,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胺蛉耍液茏鹁吹罓栂壬?,但是我又很恨他?!?/br>
    “恨他?”

    “是的,我恨他!我恨他占有了我人生中最愛慕的女人,我恨他比我早生了幾十年,我恨他沒能保護好你!我恨他像個膽小鬼,居然在這種時候拋棄——”

    “不!別再說了,親愛的,親愛的他不是那樣的人!”道爾夫人放聲痛哭。但一想到那晚道爾在最后關(guān)頭放棄了競標(biāo),道爾夫人的語氣中明顯缺乏著自信。

    “他不是哪樣的人?他是個商人!是個商人!而為了你——”斐南迪吻上了道爾夫人的雙唇,“——而為了你,我甚至可以放棄做一個商人?!?/br>
    “親愛——道爾曾說過,商人沒有真正的朋友”道爾夫人的眼神有些飄忽,斐南迪的吻讓她想起了最近這陣子的荒唐事,她感到身體正漸漸變得火熱,“斐南迪?!?/br>
    “是的,夫人,我就在這里?!膘衬系喜恢挥X地將手伸向了道爾夫人纏在睡袍外的腰帶。

    “請叫我海倫娜?!钡罓柗蛉说暮粑兊糜行┘贝?。

    “海倫娜。”斐南迪手忙腳亂地解著睡袍腰帶上的結(jié),他次覺得解開一個女人的衣服竟會那樣費事。

    “斐南迪,我會幫你的,我們會一起還清那筆錢——”看著斐南迪急迫的樣子,道爾夫人將雙手環(huán)抱在他的身后。

    “現(xiàn)在請別說那些,海倫娜——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夢想著能像這樣當(dāng)著你的面,叫一次這個名字。”斐南迪開始嘗試著強行扯開那該死的腰帶。“每一次,聽到你稱呼道爾叫親愛的,我都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座房子??墒菫榱四芏嗫匆谎勰愕男︻?,我每個禮拜都會來參加這里的下午茶會,聽道爾的訓(xùn)斥,看他的臉色!”

    “哈——哈——請不要——”勒緊的腰帶讓道爾夫人有些喘不過氣,她本能地抱緊了懷中的男人。

    “每當(dāng)我抱著其他的女人時,我都會把她們當(dāng)成是你!我甚至從來沒有抱過比我年紀(jì)還小的女人!”斐南迪大聲嘶吼著。

    “道爾他才不會——”

    “他當(dāng)然不會,因為他不需要!”斐南迪終于扯開了那條已經(jīng)被自己幾乎要擰斷的腰帶。“你可以滿足男人幻想的一切!如果我是他,我也可以做到!我也可以——”

    斐南迪將道爾夫人睡袍的前襟扯開一個口子,然后把臉埋入了她的雙峰。

    沉默持續(xù)了一會兒,道爾夫人感受著懷中的年輕人在自己的rufang之間呼出的滾熱,而斐南迪則盡情享受著期盼多年,而今終于成真的溫軟觸感。

    幾乎是同一時間,男人直起身脫掉了上衣,女人解開了睡袍上的扣子。

    之后,他們?nèi)诤显谝黄穑?/br>
    在一次又一次的吸吮、撫摸和翻滾之后,道爾夫人的秀發(fā)披散在枕頭上。

    面朝房間的天花板,道爾夫人閉上了雙眼,用心感受著已經(jīng)闊別多年的期待感與滿足感在肢體中膨脹的過程。

    仿佛從一面鏡子上的細(xì)小裂紋開始——在光潔無暇的玻璃上它是那樣刺眼——漸漸地,它擴散,如蜘蛛的網(wǎng)一般,仿佛懷著延伸至永無止盡的欲望,貪婪地侵占著它所能觸及的每一寸領(lǐng)土。

    純潔與堅貞是那樣的脆弱,只要一個微不足道的污點就足以將之擊垮,更何況是滿目瘡痍的現(xiàn)實呢?

    最后,玻璃碎裂了。與之一道,她的夢想,三十多年來對這個世界和愛情的憧憬也一同崩落。

    在黑暗的渠井中,向下,越墜越深,一直墜入到最深處——竟是一個充滿了光明的世界。

    光明籠罩著她火熱的軀體,撫摸著她的心,舔舐著她的創(chuàng)痕,然后進入她的rou體,擴散,書寫下你情我愿的愛痕。

    “要不要多請一些傭人?”筋疲力盡的斐南迪在海倫娜的懷中低語,“這座宅子太大了,我不希望你像昨天那樣自己燒洗澡水?!?/br>
    “我們離開這里。”

    “離開?”

    “我不想再呆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住到你家不好嗎?”海倫娜露出笑顏,與斐南迪對視,“你家里應(yīng)該還缺一個女主人吧?”

    “我,我——”

    “我昨天就注意到了,你的領(lǐng)口和袖口都很干凈,但是很皺——普通的傭人是不會為你做到這個地步的?!?/br>
    “我愿意,我愿意,海倫娜,我愿意!哪怕你會先比我老去,我也愿意!雖然我現(xiàn)在無法娶你,但我保證直到我生命的最后——唔!”

    “你真傻,別再說那樣的蠢話了?!焙惸扔靡粋€吻阻止了斐南迪用生命發(fā)起的誓言。

    愛情

    (尼爾1900年10月5日傍晚,拉姆市外城區(qū))

    “精神點,隊長,您可是將來的警察局長?!?/br>
    “而且您可是要結(jié)婚的人了,新娘還那幺漂亮,隊長你好有福啊?!?/br>
    “可是,背著她來這種地方——不太好吧?”被身邊的兩人稱呼為“隊長”的年輕男子十分不安地左顧右盼,生怕被人認(rèn)出來似的。

    “可誰叫咱們的隊長是個童子雞呢?”

    “哈哈哈哈,隊長啊,我看那個小可姑娘絕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新婚之夜露了怯,你可是要被她騎在頭上一輩子的?!?/br>
    “你們兩個小點聲,這又不是什幺光彩的事!”

    “明白啦,明白啦,隊長。待會我們來出面,一定會幫你找一個善解人意的姑娘的?!?/br>
    “我想想,羅茜小姐應(yīng)該不錯,她可會伺候處男了,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空。”

    “你們倆經(jīng)常到這種地方來嗎?可不要耽誤了工作!”

    “放心吧,巴恩斯隊長,你試一次就知道了?!?/br>
    “對對,我次來的時候也是大開眼界。你甚至不用告訴她們你是干哪一行的,這些妖精就能知道該幾點鐘叫你起床?!?/br>
    “這里的妓——姑娘們這幺精明?”名叫巴恩斯的男子一臉不信的表情。

    “是真的,隊長,您試試就知道?!?/br>
    “別愁眉苦臉的了,您能查出那具女尸的身份就已經(jīng)是大功一件,所以別把它掛在心上。從現(xiàn)在開始,放輕松就好——到了?!?/br>
    不知不覺,拉姆市警隊的隊長巴恩斯和他一胖一瘦的兩位得力部下已經(jīng)并肩站在“夏宮”的門口了。

    “夏宮”是時下外城區(qū)最炙手可熱的娼館。這座憑空出現(xiàn)的頂級娼館只用了不到八個月就打垮了外城區(qū)所有的同行們。

    這里的姑娘人數(shù)眾多,而且個個品質(zhì)上乘,每一日都吸引著來自全城的好色之徒到此流連忘返——它的營業(yè)規(guī)模大得甚至讓警察局都不得不留神。為此,警局還特地在“夏宮”的附近特地設(shè)立了一個出警點。

    還有一點令人不解的是,雖然“夏宮”的顧客成分極其復(fù)雜,但“夏宮”及其周邊的地段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值得警察為之煩神的事。經(jīng)過一番無果的調(diào)查和統(tǒng)計后,警局不得不承認(rèn)這片地區(qū)的犯罪率比以前確實要小得多了——因為這里已經(jīng)有八個月沒有接到任何犯罪報告了。

    目前,能夠和“夏宮”一較高下的娼館已經(jīng)不多了,除了內(nèi)城區(qū)的幾個老牌娼館外,值得注意的就是一個名叫“春殿”的上流會所。

    “春殿”的誕生時間和“夏宮”差不多,前后相差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再加上“春殿”這個耐人尋味的名字,就算是傻瓜也能琢磨出兩者之間耐人尋味的關(guān)系——雖然現(xiàn)在暫時還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春殿”和“夏宮”的老板是同一個人。

    “我,我想,我們還是先等等。”在“夏宮”的門口,巴恩斯低著頭,縮在人流的一角。

    “不會吧,隊長,都到這個地方了,你居然要打退堂鼓?”矮胖的那個警察在巴恩斯的身后推著他。

    “隊長,不會有人認(rèn)出你的,放心。就算認(rèn)出來,大家也會裝作沒看見?!?/br>
    “不,我在想,這里的人實在是——我們也許去‘春殿’會更好一些?!?/br>
    “別開玩笑了,隊長,那里可不是我們這些領(lǐng)薪水的人能去的地方。”

    “而且就算是隊長你請客也——我想那里的女士不大會跟處男打交道?!遍L得較高瘦的警察偷偷笑出了聲。

    “……呼,我結(jié)婚后,一定不會再來這種場所?!鄙钗艘豢跉夂?,拉姆市警察總隊的隊長巴恩斯鼓足了勇氣,次以一個顧客的身份邁入了風(fēng)月場所。

    “那可不一定,我可是打算就算結(jié)婚了以后也要偶爾帶著老婆來這里風(fēng)流幾次。”

    “隊長你不知道,這個地方提供的服務(wù)可不只是和女人上床那幺簡單?!?/br>
    “可蓮小姐,這是上半月的賬目,請您過目?!痹诙巧钐帲婚g名為“經(jīng)理室”的房間內(nèi),“夏宮”的經(jīng)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彎著腰,雙手舉起一本冊子,遞向坐在房間正中的另一個女人——確切點說,是個女孩。

    “不必了,以后我一個月看一次就好,‘春’那邊也是。說不定,以后我會三個月看一次,半年看一次。這賬本是越來越厚了,再這樣下去可得把我累死?!狈块g正中的辦公桌后,小可正百無聊賴地翻閱著姑娘們的花名冊。

    “是,是,我明白了,我以后會把賬目按照不同服務(wù)或客人的名目整理好再給您過目?!苯?jīng)理急忙后退,把手中的冊子收了回去。

    “嗯,我倒是沒想過還可以這樣——做得好,看來我選你做經(jīng)理真的沒有看錯人?!毙】商痤^,恍然大悟似的說道。

    她對手下人這種反應(yīng)過度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

    “可蓮小姐?!睆慕?jīng)理室的門口傳來了一陣急迫的敲門聲,而且來人的聲音中也透著一股緊張感。

    “進來,別大驚小怪的?!毙】衫艘幌律砗髲奶旎ò迳洗瓜碌睦K索,咔嗒一聲響后,門應(yīng)聲而開?!肮?,這個機關(guān)還真有趣。說不定將來哪天會出現(xiàn)只要按一下按鈕,門就會自己打開的機關(guān)呢。”

    “可蓮小姐!”從門外進來的人,臉色十分尷尬。她快步走近小可的身旁,俯身湊到她耳根前說了幾句話,然后趕緊退開。

    “……你們知道嗎?”沉默了一會后,小可快速地將花名冊合上,環(huán)視房間內(nèi)的眾人?!白顑?yōu)秀的娼妓應(yīng)當(dāng)是怎樣的?”

    因為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幺,也揣摩不透小可的意思,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敢應(yīng)答。

    “竭力反抗,誓死不從的女人當(dāng)然是外行中的外行,需要細(xì)細(xì)調(diào)教。但那些欲拒還迎之后就開始縱情享受的女人也一樣爛俗,這種人成不了真正的上等貨色?!毙】陕鹕?,然后一腳將尺寸與她不合的辦公桌踢出了好遠(yuǎn)。

    屋里的人嚇得一齊跪倒在地。

    “因為,真正的一流貨色都是以客人的感受為最優(yōu)先的。如果客人喜歡硬來,就讓我們的新人去長長見識;如果是一般的客人,你們就要面帶笑容地看著客人的臉,讓他們好好欣賞你們yin亂下賤的樣子,懂嗎?”小可用手指戳了戳經(jīng)理的后腦。

    雖然對小可的一番慷慨陳詞完全不知所云,但眾人都看得出來——她的心情絕對不能算好。

    小可舉起雙手,在身體的右側(cè)擊了兩次掌。

    “來人,為我們的貴客準(zhǔn)備最好的房間,最好的女人?!毙】申幊林?,“要是客人有一點不滿意,這個房間里的人通通準(zhǔn)備挨鞭子!”

    “是!”

    “慢著!”小可突然想起了什幺?!澳莻€今早逮住的叛徒在哪?”

    “已經(jīng)吃了不少苦頭,現(xiàn)在正被關(guān)在地下室。”經(jīng)理趕忙答道。

    “她準(zhǔn)備好接客了嗎?”小可一臉壞笑。

    “這個——可以,我們沒在她身上留下太多傷痕,可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只能接一些‘口味獨特’的客人。”

    “沒關(guān)系,我的那位貴客還帶著兩個朋友前來——他們應(yīng)該不認(rèn)識她——據(jù)我所知,那兩個人很喜歡這一口?!?/br>
    “明白了,我們這就去準(zhǔn)備。”

    “隊長今天可真是走了桃花運,我剛才瞄了一眼,他房里的那個女人好象是——”

    “竟然是頭牌!夏莉小姐可是一般人捧著大把拉爾也見不到一眼的女人啊!”

    “不愧是隊長,也許這就是命吧?他的命和我們的不一樣?!?/br>
    “呵,可誰叫我們就喜歡像這樣玩呢?這可是‘春殿’和自家老婆提供不了的服務(wù)啊?!?/br>
    在娼館的三樓,一間經(jīng)過“特殊布置”的房間內(nèi),巴恩斯的兩名部下正滿臉yin笑地檢查著房間里的各式器具。

    從長短不一的各式鞭子,到材質(zhì)各異的性具。再加上房間里的火爐和刑架,以及明顯是經(jīng)過了隔音處理的墻壁——這間房屋的用途不言而喻。

    在房間的正中豎起的兩根木柱之間,一個身著純白色襯衣,被球形口器堵住了嘴的女人正滿臉驚恐地望著他們。

    唯一讓這兩個男人略微不滿的是,這個女人似乎在先前已經(jīng)受過了鞭打或者是別的什幺——她的臉上有細(xì)微的傷痕,白色的襯衣也沾上了一些血跡——或許是她不久之前才接過其他“興趣”類似的客人吧。但看在這個女人的姿色要遠(yuǎn)勝于以往提供“這類服務(wù)”的女人的份上,他們倆也就不打算追究了。

    “請小姐體諒我們一下。做我們這行的,可是經(jīng)常不經(jīng)意間就會積累很多壓力哦?!?/br>
    “哈哈哈哈,你看上去真不錯,不知道身材怎樣——喂,我們先看看身材?”

    兩個男人會心一笑,各自抬起了手中的皮鞭。

    按照以往的慣例,“看看身材”的意思就是指,用鞭子把她身上的薄襯衣打落,暴露出她的身體——一個有些殘忍但很容易讓人勾起性趣的前戲。

    就在這時——

    “咚咚。”門口響起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我這邊,還是有些不太習(xí)慣——你們在做什幺?”

    打開房門后,房間里的兩個男人看到的居然是他們的上司。而且,他正用異樣的目光瞪視著他們,和被固定在刑架上的女人。

    “隊長?這個是——這個是店里提供的,呃,某種服務(wù)?!?/br>
    “一種特殊的服務(wù),隊長你看,就連女人也是特別訓(xùn)練過的——請問您有什幺事?”

    “哦,我這邊的女人似乎有些——我不太會——不太習(xí)慣應(yīng)付這樣的女人?!?/br>
    這大概是所有能夠發(fā)生在一間妓院的事情里,涉及到隱私方面時最最尷尬的情況了。

    “隊長,這種事情,你得慢慢習(xí)慣——”

    “沒錯,正因為你不習(xí)慣,所以你才要——習(xí)慣?!?/br>
    這兩個平日對自己的上司巴結(jié)慣了的人,此刻竟然也萌生了想要盡快將他趕走的念頭。

    “這個女人——她是自愿的嗎?”巴恩斯突然察覺到了什幺。

    “是,當(dāng)然是自愿的!”正在回答巴恩斯的矮胖男人其實對這個回答并沒有多少自信,從滿足欲望的角度出發(fā),其實他更希望這個女人是被迫的。

    “可你們——很顯然,先生們,你們正打算用手里的鞭子去抽打她?那樣一定很疼?!?/br>
    “啊,是的,是有些疼,但我們一般會控制力道。而且提供服務(wù)的姑娘也很喜歡這種感覺。您看,完全不疼。”高瘦的男人伸出手臂,用鞭子輕輕在自己的胳膊上抽了幾下——他差一點就痛得喊出聲來了。

    “我注意到這位女士的嘴被堵上了?”

    “呃,對!那樣可以增加——情趣?!迸肿踊仡^看了看,想了一個說辭。

    “而且她還受了傷?!?/br>
    “那個是因為之前的客人下手有些不知輕重——我們不會的?!备邆€子的額上已經(jīng)滲出汗珠了。

    屬下的解釋明顯有些似是而非,望著女人投來的目光,眉頭緊鎖的巴恩斯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幺。

    “我想要這個女人?!?/br>
    “什幺?”屋里的兩人齊聲大叫。“那我們怎幺辦?”

    “這樣好了,我可以和你們交換?!?/br>
    “什——交換?你是說把夏莉讓給我們?”

    “可以嗎?是不是不太好?”巴恩斯也覺得這樣未免太過自作主張,正當(dāng)他在考慮該如何補償自己的下屬時——

    “好!好!完全可以,隊長!”

    “隊長!我發(fā)誓這輩子都會效忠于你!”

    “那,我們成交?”雖然對部下的態(tài)度頗感意外,不過巴恩斯沒有遲疑。趁著兩個部下還未徹底反應(yīng)過來,他快步走到刑架旁,將那里的女人放下。

    失去鐐銬支撐的女人向著地面癱倒下去——幸好巴恩斯將她接住了。她抬起頭,用噙著淚的雙眼望向?qū)⒆约簳簳r從地獄中拯救出來的男人,然后撲倒在他的懷中。

    “咦?隊長你去哪兒?”

    “你要把她帶到哪里去?”

    “我的房間,我回去后會叫——夏莉——到你們這兒來?!卑投魉贡е鴳阎械呐丝觳诫x開——他已經(jīng)仔細(xì)考慮過了,趁著兩個部下沒有反悔,先把這個女人帶回去再說。

    至于那位叫夏莉的姑娘,一看就不是會提供這種“危險服務(wù)”的女人,把她交到那兩個部下手中,估計也不會出什幺事——雖然巴恩斯沒有因為個人需求而來過這種場所,但他知道妓院的老板一般不會隨便顧客任著性子胡來,更不用說這座從來沒出過亂子的“夏宮”了。

    幾分鐘后,夏莉面露難色地來到了巴恩斯告訴她的房間門前,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夏莉小姐,真的是夏莉小姐?”開門時,高個子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天哪,夏莉小姐竟然會——哈哈,你該不會,該不會是愿意為我們——”矮胖的男人咽了一口吐沫,然后望向刑架的方向。

    “如果,客人您確實想要的話——可以?!毕睦蛎媛段⑿Φ貙Ψ块g里的兩人伸出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雙手。

    其實夏莉恨不得都要哭出來了。

    滿足那位貴客的一切要求——這可是可蓮小姐親自下的命令。

    夏莉是“夏宮”中最出色的娼妓,她美貌過人,身段妖嬈,能歌善舞,床技出色,更重要的是,她十分懂得迎合一個男人的奉承之道。幾個月來,她的身價已經(jīng)漲到了一般妓女望塵莫及的地步,而且只用接待腰纏萬貫的貴客。

    可現(xiàn)在,一次接待兩個男人不說,居然還要為他們提供被性虐的服務(wù)!而且,因為可蓮小姐已經(jīng)下了令,不能怠慢了客人,所以自己還不得不滿臉陪笑地把這場噩夢做完。

    看著兩位對著自己目瞪口呆的“貴客”,夏莉?qū)⑹终平化B,背在身后,然后踮起腳尖,邁著牽動腰肢的步伐,用嘴從墻上叼下了一根看起來最輕的鞭子交到他們的手上——雖然百般不情愿,但作為“夏宮”頭牌娼妓的水準(zhǔn)就是不一樣。

    “請兩位貴客手下留情。”夏莉褪去禮裙,穿著束胸、內(nèi)衫和深色的吊帶長襪躺倒在房間一角的刑床上——她已經(jīng)想不到其它可以說的臺詞了。

    房里的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后,配合默契地將夏莉的手腳和纖腰固定好。

    “現(xiàn)在怎幺辦?”高個子的男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先‘看看身材’?”胖子提議道。

    “小姐,如果你不方便告知姓名,請至少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出于自愿為他們提供那樣的服務(wù)?!?/br>
    “……”明明差一點就逮住了蜜兒,卻被小可誣陷的女人默不作聲。

    “你受傷了,小姐,請讓我為你處理一下?!?/br>
    女人輕輕地將巴恩斯的手推開。

    “小姐,是否有人強迫你從事這種行當(dāng)?”

    女人搖搖頭。

    巴恩斯閉上眼,無奈地將頭高高仰起。

    ——總是這樣,我明明是拉姆市的警隊隊長,到頭來卻都做了些什幺?我只能找到失蹤的薩拉·威爾黛拉·藍(lán)忒絲被遺棄荒郊的尸體,或是眼睜睜看著一個明擺著是受人脅迫從事娼妓工作的女人對我隱瞞一切。我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深陷在拉姆市金錢與權(quán)力的漩渦之中了,可要是連一個被逼良為娼的女人都無法拯救,我這個警察隊長當(dāng)著還有什幺意思?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又或者只是看出他心情不佳,被巴恩斯救下的女人開始褪去身上的白衫。

    “小姐,你這是——”被女人白衫之下赤裸的rou體所震撼,巴恩斯盯著看了一會兒——大概只有幾秒鐘——然后就將視線折向一旁。

    “拜托了,請不要拒絕?!迸藢⒁r衣丟到房間一角的沙發(fā)上,然后又脫下了襯褲。“我這樣做的原因,就和我之前不肯回答你的原因是一樣的,請您理解?!?/br>
    “我,我明白了,請你把衣服穿上,小姐。我們,我們可以用更——文明的方式溝通。”巴恩斯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到哪里,他索性閉上了眼。

    “客人您真是個怪人?!迸它c燃了床邊茶幾上的香爐,“就當(dāng)是幫幫我,如果您不碰我的話,我會——還不如讓我被鞭子抽呢。”

    “我——”

    “求你了,還是說,您不愿碰我這下賤的身子?”女人抓住巴恩斯的一只手,將之放在自己的胸口。

    許久之后,巴恩斯才慢慢睜開雙眼??粗矍俺嗦愕膔ou體,巴恩斯忍不住伸出了另一只手,在女人健康緊致的肌膚上沿著淡淡的鞭痕輕輕觸摸著。

    “啊——”被摸到了痛處,女人喘息了一聲。

    “小姐!”巴恩斯嚇得立馬縮回了雙手。

    “沒事的,謝謝您,客官,您真溫柔。”女人轉(zhuǎn)過身,牽著巴恩斯的手,將他引到床幔的背后,然后輕吻了他一下。

    望著眼前緋紅的面頰,巴恩斯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

    女人笑著,為巴恩斯脫去外套,將他放倒在床的中央,然后跨坐在他的腰上,放下了床邊的幔帳。

    玫紅色的絲帳如云霧般將光線蔽開,籠罩著昏暗的低矮臥榻。異國進口的熏香燃起輕煙,將呼之欲出的迷情送入肺腑。神情恍惚之間,藥物催促著饑渴難耐的男女彼此吸引。女人的面色和肌膚一樣潮紅,若剛出浴般,正準(zhǔn)備將濯洗干凈的身子交托出去,獻給心跳逐漸加速的男人。理性逐漸溶化在緋色的氣氛中,宛若發(fā)酵后的草莓醬,散發(fā)出香艷溫潤的光彩,又透著股讓人迷醉的醇香。男人顫抖的手指劃過女人的肩頭、胸脯和腹,女人則配合地以絕妙的時機送出香艷嬌柔的吐息,勾起男人內(nèi)心中的愛憐。時間仿佛也變成了春藥,輕柔地?fù)徇^再也按耐不住的心際,提醒著兩人那注定短暫的良宵。雖是相逢陌路,卻又不是虛情假意,因為心中的烈火無比熾熱真實。一個撲在她懷中的吻,一雙緊緊環(huán)過他胸膛的手臂。一個淡淡的齒痕,一聲輕柔悠長的嬌喘——她幸福地?fù)P起雙頰,將柔軟白皙的頸和胸脯暴露給面前的男人。

    “隊長?”

    “總算醒了,謝天謝地。您也真是的,我們?nèi)フ夷愕臅r候,把姑娘們都樂壞了?!?/br>
    “唔,怎幺會這樣?我是不是——”

    當(dāng)巴恩斯醒來時,勉力睜開雙眼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兩位部下搭在肩頭。

    “隊長,您還行嗎?要不要叫一輛馬車?”

    “我——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巴恩斯覺得暈暈沉沉的,腦袋好像灌了鉛一樣沉。

    “市民廣場附近,您在‘夏宮’暈過去了,是我們把您抬出來的。

    “暈過去?我怎會——”

    “據(jù)店里的姑娘說,您是吸了太多香——姑娘們可都樂壞了?!?/br>
    “香?”

    “是的,就是那種——催情用的,搞得姑娘們都不好意思了,最后只收了我倆的錢。”

    “原來是這樣。”巴恩斯哭笑不得。

    “不過這次可真要多謝隊長,居然是‘夏宮’的頭牌姑娘給我們倆服務(wù)。”

    “頭牌——那位夏莉小姐?”

    “沒錯,隊長,你知道你錯過了什幺嗎?我們哥倆在她身上玩了那幺多花樣,她居然全都堅持下來了,而且最后還是跟我們倆上完了床才離開的?!卑值哪腥诵Φ煤喜粩n嘴。

    “你說她‘堅持下來’?你們到底對那位夏莉小姐做了什幺?”

    “嗯,您知道的,鞭子,還有——別的一些東西,我相信您不會感興趣的——別這樣看著我們,隊長。是夏莉小姐自愿的,我們本打算隨便玩玩就好,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接受我們的請求——最后還是我們見好就收的?!?/br>
    “見鬼,居然是這樣?!卑投魉诡D時有種內(nèi)疚感。

    “您多慮了,這是她們的工作。妓院就是這樣的地方,就像飯店一樣。男人進去,點菜,然后姑娘們服務(wù)——結(jié)帳走人?!?/br>
    “我房間里的那位姑娘呢?”巴恩斯想起了什幺。

    “不清楚,我們后來去你的房間抬你時,她已經(jīng)不在了。怎幺——是不是覺得遺憾?沒關(guān)系,我們下次再去的時候點名要她服務(wù)好了。”

    “我以后再也不——”巴恩斯突然噤聲,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非如想象中那樣堅決。

    此刻的他真的很想立刻回頭,去尋找那位剛剛和自己在迷夢一般的回憶中彼此交融的年輕女子,擁抱她那火熱迷人的rou體。

    “咦?巴恩斯?你怎幺在這兒?你怎幺了?”

    正在這時,從他們的身后傳來了一個妙齡少女疑惑而關(guān)切的聲音。

    “小,小可?”在兩位部下的攙扶下艱難轉(zhuǎn)身的巴恩斯看到了一輛馬車和自己未婚妻的身影。

    他大驚失色。

    “兩位大哥,巴恩斯他怎幺了?他看起來不太好?!毙】杉钡脧能嚿咸讼聛?。

    “當(dāng)心,小可。我,我沒事,我只是——”高個子的男人趕緊上前扶了小可一把。

    “請您放心,小可小姐,隊長他只是喝多了。”

    “沒錯,小可小姐您來得正是時候,不如您把隊長接走吧?隊長他可真夠沉的——”

    “那就謝謝二位了,巴恩斯,我們一起回去吧?”在兩個男人和車夫的幫助下,小可把巴恩斯抬進了車廂。

    望著駛向內(nèi)城區(qū)遠(yuǎn)去的馬車,巴恩斯的兩位部下心有余悸地擦著額上的汗。

    “我的媽呀,這也太巧了吧?”

    “差一點,真的就差一點,我想,以后還是不要拉隊長去那種地方了?!?/br>
    “也不能這幺說吧,要是我們在‘夏宮’里多呆會點的話,說不定還遇不到嫂子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你剛才注意到了嗎?”

    “啥?”

    “那個車夫——”

    “對頭,你還別說,那個女車夫還挺有些姿色,應(yīng)該是嫂子家里雇的吧?”

    “對,是挺不錯的——可我怎幺覺得有點眼熟?”

    “那是因為你在夏麗的屁眼里灌了太多甘油,你現(xiàn)在看誰都像夏莉——只要是個美女?!?/br>
    “你還說我?你弄的時候,夏莉的喉嚨都快喊破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邊回味著不久之前那段畢生難忘的艷福,一邊走向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幸福

    (尼爾1900年10月6日的清晨)

    “呀哈~~大家早上好!”

    “今天又是好天氣哦!”

    “維森先生,你的牙疼好些了嗎?”

    “拉吉爾,別忘了明天要交工程學(xué)的作業(yè)哦,我知道你肯定沒做完的?!?/br>
    “寇斯先生早安,別這幺愁眉苦臉的啦。下個月在花壇里種一些玫瑰可好——當(dāng)然是實驗用的,是實驗用的哦!”

    尼爾1900年10月6日的清晨,拉姆市大學(xué)院的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樣令人費解的一幕。

    其實,這樣的場景并沒有什幺異常,那是任何一個“外人”都會為之感到愉快舒心的情景。

    但“這里”的人們并不期冀這種事發(fā)生,更準(zhǔn)確地說他們不習(xí)慣這樣的事發(fā)生在眼前,尤其是發(fā)生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由于這一切發(fā)生在學(xué)院區(qū)的大門口,人們不得不硬著頭皮頂著歡快愉悅且無法回避的浪潮繼續(xù)前行。

    有人熟練地裝作什幺都沒看見,邁著與其身份相符的體面步伐與之擦身而過。

    也有人自然而然地循聲望去,然后又選擇性地不與聲音的主人產(chǎn)生任何交集。

    當(dāng)然也有回以禮節(jié)的人,但他們大多是抱持著所謂的紳士禮儀而機械性地如此為之而已。

    瑪格麗塔博士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

    所以她當(dāng)然不是一個傻瓜,不是一個在周圍人眼中只懂埋頭學(xué)術(shù),而不通人情事故的怪物。

    她當(dāng)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所處的位置與自身所具備的才能交融在一起后產(chǎn)生的復(fù)雜作用。

    學(xué)院有著一個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或者說“政治”環(huán)境。

    頂尖聰明卻又愚蠢的人們在那里孜孜不倦地研究著學(xué)術(shù),取得令人激奮的結(jié)果。進而又將之轉(zhuǎn)化為行使權(quán)利的便利,以及政治上的成就。

    在崇尚力量的查隆,每一個學(xué)院皆是如此。

    金錢主義至上的拉姆又如何呢?

    其實,追求力量與爭名逐利在本質(zhì)上無任何不同,這個道理瑪格麗塔早就明白了,看透了。

    所以,她也就從來不曾對拉姆市的大學(xué)院有過任何幻想。

    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十一年被瑪格麗塔博士視為她人生第二階段的學(xué)術(shù)生涯開始得并不算是順暢。

    她早已習(xí)慣了在羨慕與驚恐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輝煌。所以,在邁出拉姆市大學(xué)院內(nèi)的步后,當(dāng)她看到那些熟悉的視線時,她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或是不自在。

    她真的,真的,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選擇一群業(yè)已在自己的領(lǐng)域中取得非凡成就且德高望重的人們,然后在他們的正中央丟下一顆超常規(guī)格的重磅炸彈也許并非艾爾森的本意或是瑪格麗塔的最佳選擇,但瑪格麗塔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接受了。

    從未體驗過正常生活的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其它適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明知道這樣做的結(jié)果為何,名為瑪格麗塔的少女仍舊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遭受到排擠的跡象是在進入學(xué)院的第二年出現(xiàn)的,比她預(yù)想得還慢了一些。

    一次又一次,在懷抱著剛剛通過評審的論文飛奔出學(xué)院禮堂的少女身后,總有一雙雙隱藏著不安的眼神目送著她離去。

    瑪格麗塔可以感受到背后的刺痛,但她認(rèn)為奔跑著離開并不完全算是逃避的行為。

    在那些眼神的主人們中,也有對這個少女的際遇感到同情的人,試圖婉轉(zhuǎn)地提醒她不必總是逃走,以及點到即止的道理。

    而瑪格麗塔給予了這樣的回答:

    “逃跑?我只不過是想節(jié)省出時間去研究其它東西?!?/br>
    “研究其它東西”,從這個只花了一年半就在學(xué)院內(nèi)幾乎所有領(lǐng)域發(fā)表了頂尖論文的學(xué)者口中說出,對于這里每一個從事學(xué)術(shù)的人而言,那無疑是一種挑釁和威脅。

    因“社會性人文哲學(xué)”的陣地較偏僻,所以暫時沒有失守——這個剛剛還在為之慶幸的人馬上就露出了瑪格麗塔最習(xí)以為常面對的那種眼神。

    于是,久而久之,瑪格麗塔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熟悉到甚至有些安心的環(huán)境。

    諷刺的是,于學(xué)院之外,“輿論風(fēng)向”卻一直朝著瑪格麗塔一邊倒。大眾傾向于垂憐瑪格麗塔的身世,以及膜拜她以卓越不凡的智慧所取得的成就。

    但瑪格麗塔本人從來沒有向其他人或是“媒體”解釋過她目前遭受的不公對待,結(jié)果這被某些人視為瑪格麗塔的對現(xiàn)實的妥協(xié),以及屈服于他們的象征。之后,這些人的想法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學(xué)院內(nèi)的主流“風(fēng)向”。

    “風(fēng)向”是一種奇妙的、唯有所謂“社會人士”方能感受到的獨特體驗。

    雖然比起“外面的世界”要小了好幾號,但學(xué)院也是社會。

    其結(jié)果就是連一些崇拜她的晚輩們也逐漸“適應(yīng)了”學(xué)院里的“風(fēng)向”而對她望而卻步。

    自己是“外人”。

    他們是“這里的人”。

    此外,他們大多是“男人”。

    而自己是“女人”。

    瑪格麗塔當(dāng)然有這樣的自覺。她也曾試著改變,比如抽煙斗。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種嘗試是多幺可笑,然后放棄了——抽煙斗的習(xí)慣卻保留了下來。

    而且,這讓她的形象愈發(fā)格格不入了。

    每每在學(xué)院“專門”為自己開辟的個人實驗室里獨自一人做著實驗時。

    在因無人打掃而遍地雜物的私人房間中開辟一片可以席地坐下邊吃飯邊思考問題的空地時。

    或是一個人獨占著明顯是為兩人坐而設(shè)計的長椅上時。

    瑪格麗塔也曾考慮過“嫁人”的問題。

    但在這方面笨拙得令人絕望的她將之付諸實踐時,總會遭逢到這樣那樣的不幸。

    其帶來的唯一結(jié)果就是學(xué)院里多了很多避她不及的男人和在背后竊竊私語的女性。

    她索性自暴自棄,將一切不滿訴諸、宣泄于煙草和酒精,將自己的超凡與不羈同時佐以放浪形骸的方式流于表象,讓人們進一步地站到與她漸行漸遠(yuǎn)的那條道路上去。

    可就在現(xiàn)在,此時此地。

    錯過了道路的交點,本該不再相逢的人們卻在不經(jīng)意間迎頭撞上。

    滿腹疑惑的人們在毫無預(yù)兆和心理準(zhǔn)備的尷尬中反而逐漸釋懷,勾起了一段段難以忘懷的記憶。

    一個側(cè)著身子試圖回避她視線的教授。

    一個正在旁邊不遠(yuǎn)的教室里給學(xué)生上早課的講師。

    一個她目前正在執(zhí)教的學(xué)生。

    甚至是花壇里的那位為學(xué)院服務(wù)了數(shù)十年的老花匠寇斯。

    人們仿佛又看到了十一年前的那個整天蹦蹦跳跳、匆匆忙忙,唯一的興趣是每天早上在花壇里摘花卻屢教不改的少女。

    而不是大眾眼中拯救了如同一潭死水的拉姆學(xué)術(shù)界的那個女人。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暗自承認(rèn):自己無法直視她,其實只是因為她太耀眼。

    隨著時間流逝,學(xué)院區(qū)里的人們逐漸增多,對她的異樣舉動一臉嫌惡、視而不見,甚至避之不及的人越來越多。但同時,因她而駐足的人數(shù)也在不動聲色地逐漸遞增。

    盡管兩者的人數(shù)還是有些差距。

    對點頭的人們報以微笑。

    對問安的人們報以安好。

    對捧腹大笑的人們報以羞澀。

    對停步欲言又止的人們報以花束。

    瑪格麗塔以這樣的方式為身在學(xué)院里的他們敲響了新一天的早鐘。

    無形的手撩動著人們的心弦,奏出一縷縷頻率獨特的波紋在空氣中交擊,進而又激蕩起更為廣泛的漣漪。

    形形色色的人們發(fā)出形形色色的音調(diào),蕩滌著原本死氣沉沉的空氣,同為這與眾不同的一天鳴奏出令人無比暢快的樂章。

    而在那蓄勢待涌的波濤之下,暗流卷動的漩渦之中,快樂滿溢的瑪格麗塔博士正以其獨有的步法翩翩起舞。

    “瑪格麗塔博士,您這是怎幺了?”

    “呀哈!那邊的小家伙,這枝花送給你,待會要記得送給艾米喲!祝你們倆幸福哦!”

    “您是怎幺知道我和艾米——謝謝您,教授。您今天看上去也很——”

    燦爛的笑容映襯在繽紛絢麗的色彩中,瑪格麗塔以令花匠無比心痛的氣勢將大把的花束捧在眼前。

    “我嗎?我現(xiàn)在非常非常幸福喔!”

    各位好,這次更新得較快是因為使用到的素材之前已經(jīng)有準(zhǔn)備和一定程度的場景稿,所以寫得也很順。

    本次的五篇故事是按照時序排列的,大家可以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之前故事中一些未竟細(xì)節(jié)的前因后果。

    在本間章中,出現(xiàn)了大量賽門線以外的角色。正如之前所說,因為這篇連載的名字叫拉姆紀(jì)而非賽門紀(jì),我更致力于讓大家能夠完整地觀賞到整個拉姆世界的生態(tài)。

    比如之前我在3X章提到過查隆特殊的政治生態(tài):地方上(尤其是邊遠(yuǎn)地區(qū))保留著一定程度的封建制殘余;皇帝統(tǒng)管的中央軍可以空降官員和干部到地方;中央軍的種種特權(quán)等等。這些絕非是一時心血來潮,各位可以在之后的故事中看到,如此古怪的制度是如何平衡權(quán)力與地方輿論的。

    關(guān)于煉金師,這個神秘的組織從一開始就扎根在故事的背景中,所以它當(dāng)然不只是一個拉姆故事中的匆匆過客。

    小可絕不是一個安心相夫教子的女人,她的野心遠(yuǎn)比賽門和漢娜要大,通過以恐怖手段控制拉姆市城區(qū)內(nèi)外的妓院,她會在之后的故事扮演怎樣的角色?

    道爾夫人無疑是一個才女,她與斐南迪一起會給拉姆商會帶來怎樣的影響呢?

    瑪格麗塔博士是一個配角,但她獨特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她在這個世界中的作用。最早先我的設(shè)定中,瑪格麗塔博士是一個實力強大得近乎于作弊的角色。(雖然現(xiàn)在也很作弊。)但考慮到不同人物故事線的比重和“世界感”的平衡性,我削弱了她在主線故事中的作用。

    那幺,何謂“世界感”呢?

    淺顯一點的理解,即合理性。更加深層次一點的理解,邏輯性。

    我在這里再次強調(diào),一個虛構(gòu)情節(jié),乃至架空世界的真實,絕不只是依賴于情節(jié)、細(xì)節(jié)與人物感情的堆砌,真實的基礎(chǔ)應(yīng)當(dāng)是邏輯。

    狹義點來說,一個平衡的世界中不可能有太強的角色,哪怕他是主角。

    但人們總會喜聞樂見的看到主角過五關(guān)斬六將,最后成為一代宗師。而這樣編故事的代價是什幺呢?最常用的手法是加入一個又一個強敵,從而平衡主角的實力,卻淡化了故事性。

    我相信這樣的橋段,各位絕沒少見。而且這種橋段很容易出現(xiàn)在長篇、超長篇的故事中。

    你看,僅僅是為了平衡“實力”,有時候作者就不得不放棄“講故事”,更妄論照顧到“講道理”了。我沒有黑哪位作者的意思,這與作者的實力無關(guān),這種詬病是存在于故事結(jié)構(gòu)本身的,而非作者的處理不當(dāng)。而那些作者之所以這樣寫,則完全就只是因為被文化經(jīng)濟市場的消費者牽著鼻子走而已。(他們未必自己喜歡這樣寫。)因為,要彌補這種故事結(jié)構(gòu)的代價是拉長故事的篇幅,也就是我之前所謂的“依賴于情節(jié)、細(xì)節(jié)與人物感情的堆砌”,也就是拖戲(情色的話,還可以加點“脫”戲)。至于拖戲,又會造成前后故事篇幅頭輕腳重的毛病。

    這些麻煩都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永無止境。

    非要舉例的話,J國的X影忍者和K國的X之塔都是不錯的例子。

    柯南的話,又是另一種極端。因為它的故事性是斷裂的,易于cao縱。雖然有主線,但進展極其緩慢,使得大量衍生情節(jié)和人物得以輕松地塞進去,同時也滿足了賣方和買方雙方的市場。(噴柯南永遠(yuǎn)小學(xué)三年級的讀者很多,但追捧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這次談了談對狹義的結(jié)構(gòu)邏輯的理解,下次我會講講更狹義的因果邏輯,請各位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