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紀(jì)】

    作者：gesid368570

    25/11/18發(fā)表

    字?jǐn)?shù)：13295

    第三卷　第拾伍章　總第４７章

    （尼爾９年月５日晨５時，拉姆市，郊區(qū)）

    「真是糾纏不清！」

    「你是甩不掉我的，蜜兒。如果這世上只有兩個人能逮住你，我肯定是其中

    之一?！?/br>
    「哼，粘人的家伙，我信……」

    「謝謝。我就知道嘛，還是蜜兒你了解我。」

    「你耳朵有問題嗎？我不是在夸你！」

    穿梭于破敗的斷墻殘瓦間，越過溝壑蔓延的地表，鉆過高及脖頸的雜草叢。

    兩位少女正在郊區(qū)中上演著一場技藝高超的追逐打鬧。

    至少看上去很像是在打鬧——她們之間還有互相調(diào)侃的余裕。

    「抓到了！」其中一位少女突然興奮地大喊道。

    「不只是聽覺，連觸覺也出問題了嗎？」另一個女孩的嘲諷聲雖然有些小，

    但言辭語氣卻很犀利。

    正在追蹤另一位少女的紅發(fā)女孩看了看自己剛剛抓住并扯下的小號外套，才

    發(fā)現(xiàn)自己中了計(jì)——在黑暗的夜色中，被故意拋棄在某個墻角的一件色彩鮮艷的

    外套將自己引入了歧途。

    「切，盡是些小把戲?！?/br>
    「連小把戲也不能識破的人還抱怨些什幺？」蜜兒聲音似乎越來越遠(yuǎn)。

    「你平時可沒這幺多話，你是不是那種見到好朋友會興奮的類型？」朝著聲

    音遠(yuǎn)去的方向，小可瞇起雙眼。

    「誰跟你是好朋友？」蜜兒的聲音突然響亮了些。

    「呵，原來沒有走遠(yuǎn)啊?！怪饾u微弱的聲音只是一種精巧的偽裝。

    「要你管！」蜜兒的音量陡然增大，但又叫人聽不出是從哪里傳出的。

    「這下有點(diǎn)頭疼呢?！剐】砂碘?。

    「對了，賽門大哥正在找你！」小可覺得，賽門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誘餌。

    「賽門哥——不，賽門那個混蛋我才不想見呢！」

    「嗯，也對哦。讓我瞧瞧，你這幼女尺碼的外套——噗，哈哈哈哈?！剐】?/br>
    笑出了聲，「真是沒長進(jìn)啊，好·小·哦～～難怪賽門大哥看不上你?！?/br>
    「去你的！」這次傳出聲音的似乎距離不遠(yuǎn)——從不遠(yuǎn)處草叢中飛出的一支

    飛鏢證明了這點(diǎn)。

    「我發(fā)現(xiàn)你一直在帶著我兜圈子呢，是想隱藏什幺嗎？」小可微微側(cè)過身，

    險險避過原本可能打中肩膀的飛鏢。

    「哼，有本事就追上我吧?！?/br>
    「也好，想起來，我倆一直都沒能分出個高下呢。哦，不對——」小可輕輕

    地邁著步子，向蜜兒可能藏身的方向挪動著，「忘了告訴你，賽門大哥那邊，我

    早就得分了哦！」

    微涼的夜風(fēng)吹拂著略帶枯黃的高草，原本漆黑而靜寂的夜被沙沙的響聲一時

    占據(jù)了氣氛。

    「賽門大哥雖然是花心鬼，不過在床上的時候卻意外地害羞呢?！剐】商Ц?/br>
    了嗓門。

    「是真的哦，只要你主動點(diǎn)的話。」小可猶記得，那次被自己突襲得手的賽

    門在床上有多尷尬。

    「不過賽門大哥真的很懂女人——」那一晚，賽門緩過氣來后施展那幾輪反

    攻，實(shí)在是叫人難以忘懷。

    「很美味?！剐】烧J(rèn)為，在和自己上過床的所有男人中，賽門毫無疑問可以

    排到前三。

    「可不要太嫉妒啊——」小可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胸部貧瘠的女人?！?/br>
    又一陣更大的sao動從附近傳來。

    「對了，賽門大哥這兩年似乎有了些很刺激的愛好?！剐】稍H眼參觀過賽

    門和漢娜的「愛巢」。

    「你也知道的吧，漢娜姐最喜歡的那種。」蜜兒不會不知道賽門和漢娜之間

    不同尋常的「愛好」。

    「不知道琳花會不會喜歡——應(yīng)該不會吧？」蜜兒當(dāng)然也知道賽門時常會把

    他的「興趣」施加在琳花的身上——小可聽說過蜜兒因此與賽門鬧翻的那件事。

    從眼前方向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大，小可把石塊輕輕丟了出去，但仍未出現(xiàn)她

    預(yù)想中的回應(yīng)。

    「不過呢，反正她很快就會適應(yīng)，說不定早就欲罷不能了呢?！?/br>
    「住口！」

    寂靜的夜被怒喝劃開一道口子，蜜兒從那口子里跳了出來，直撲小可。

    小可猝不及防，手中的匕首被飛來的石塊打落——小可不禁后悔自己剛才無

    意中為蜜兒提供了額外的武器——然后被怒不可遏的蜜兒撲個正著。

    兩位少女雙雙跌倒在地，扭打起來。平日里鍛煉出的身手與精妙技巧此刻都

    失去了意義，一把沙土，或是一塊石頭，乃至朝對方頭發(fā)、臉蛋或是其他女性特

    有部位發(fā)起的針對性攻擊構(gòu)成了搏斗的主旋律。

    「給我住口！琳花姐才不是那種女人！」

    「那種到底是哪種??？還不是和別的女人一樣，在床上搖晃著屁股

    挨男人cao！」

    「你給我閉嘴！賽門哥哥他——」

    「賽門搞女人的本事還算不錯——哎呀——不好意思，我都忘了，那個花心

    種把幫會里的女人都搞了個遍也沒有來搞你，真是悲哀啊?！?/br>
    「去死吧！」蜜兒猛地一使勁，揪下來一小撮頭發(fā)。

    「你有空還是多喝點(diǎn)牛奶吧！」頓覺疼痛的小可趁蜜兒不備，抬起膝蓋朝對

    方的小腹踢了過去。

    「我天天都喝！」蜜兒撓向小可的臉。

    「你敢傷我的臉？！」小可一個翻身將蜜兒壓在身下。

    「耽誤你到處勾引人了嗎？」蜜兒猛一抬頭，撞上了小可的下巴。正想抱怨

    的小可差點(diǎn)咬到了舌頭，蜜兒也因此掙脫出來，

    「賽門可以到處夠搭別的女人，憑什幺我就不可以?！剐】杀幻蹆乎叩孟蛞?/br>
    旁翻滾了很遠(yuǎn)才爬起身來。

    「別拿他跟你比！不檢點(diǎn)！放蕩！yin婦！不要臉！」蜜兒也艱難地起身，然

    后更加艱難地在腦中搜尋著不太粗魯卻又合適的詞語朝小可怒吼。

    「說完了嗎？」小可毫不在乎地拍了拍身上的土，「不如讓我猜猜，你救回

    來的那個小女孩胸一定比你大?！?/br>
    「你——」蜜兒欲言又止，然后用小得幾乎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聲音嘀咕，「

    你怎幺知道——」

    「哈，那還用問?！剐】苫顒恿讼聞倓偱さ降年P(guān)節(jié)，笑道：「我簡直想不出，

    同齡的女孩里，有誰會比你——??？」小可敲響了第二回合的鐘聲。

    幾乎是同時，二人再次朝著對方飛撲過去。

    一陣塵土飛揚(yáng)。

    約五分鐘后，精疲力竭的小可和蜜兒，在附近的一片空地上躺下。仍舊喘著

    粗氣的二人距離不愿，她們扭過頭相互看了一眼對方的狀況，不禁各自長嘆。

    二人的狀況可謂狼狽。渾身塵土，衣衫不整，扎起的頭發(fā)散落開來，披灑在

    各自腦后的地面上。兩張清秀可人的臉蛋上也出現(xiàn)了淤青——二人在相互攻擊對

    方的儀容時，雖然氣勢兇狠，但對于下手的分寸其實(shí)相當(dāng)默契。

    此外，小可掉了一只鞋，蜜兒則被小可誤打誤撞地把胸罩揪了出來。

    「喂，打夠了吧？」休息了一陣后，小可率先出聲。

    「認(rèn)輸了嗎？」蜜兒的臉上仍帶慍色?！赴盐业膬?nèi)衣還我?！?/br>
    「……哈哈哈哈，就算你贏了好了。」小可笑出了聲，「誰叫你穿大一號的，

    一拉就，噗，就——就出來了，哈哈哈，笑死我了?！?/br>
    「你——你還說！」蜜兒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鞋子，朝小可扔了過去。

    「好啦，不說這個，老拿說這個也怪無聊的?！剐】山舆^鞋子，卻沒有起身

    穿上的力氣。「說點(diǎn)正經(jīng)的吧?！?/br>
    「我跟你有什幺正經(jīng)事好說？要說說你偷偷背著賽門哥哥經(jīng)營的生意嗎？」

    「我就沒打算一直瞞著他——他知道了又怎樣？」小可在黑暗中伸手四下摸

    索著，卻沒有找到蜜兒的內(nèi)衣。

    「賽門哥哥他——」

    「叫賽門不就好了，難不成你真把他當(dāng)成哥哥的？怪不得你永遠(yuǎn)也——哎喲！」

    小可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被人捏了一把。

    「賽門哥哥他一定不會同意你做這種事的?！?/br>
    「你知道我們在城區(qū)的情報(bào)有多少是從那兩個地方弄來的？」

    「那也不好！」

    「有什幺不好？沒準(zhǔn)賽門大哥知道了以后還會沒事去光顧幾次呢？」小可得

    意地說，「我那里的服務(wù)和姑娘們的水準(zhǔn)比城里最高檔的妓院還好。」

    「……」蜜兒一時無言。她知道，小可說的很有可能發(fā)生，因?yàn)楝F(xiàn)在的賽門

    就是那樣的混蛋。

    「所以說啦，想用這件事堵我的口是行不通的——這樣好了?！剐】山庀伦?/br>
    己的腰帶，朝蜜兒一丟。

    「這是什幺？」蜜兒不解。

    「皮袋啊！你不是內(nèi)衣找不到——用這個也行?。　剐】杀尺^頭去，樂不可

    支。

    「——我聽說，賽門曾經(jīng)用皮帶——抽，抽打漢娜？」出乎小可的預(yù)料，蜜

    兒并未因自己再次取笑她的身材而發(fā)怒，反而想到向自己征詢「那方面」的事情。

    「——是啊，漢娜姐就是那樣的婊子。」小可看著頭頂?shù)男强?，想起了自?/br>
    剛來貧民窟的時候，次遇到漢娜時的事情。「她喜歡讓賽門大哥把自己吊起

    來，然后抽她的屁股，還有胸脯——皮帶算什幺，他們都是用鞭子。」

    「賽門這個大壞蛋！」蜜兒突然朝天大喊道，「大混蛋！」

    「你不怕被我的人聽到？」

    「無所謂。」蜜兒的語氣中并沒有自暴自棄的意思，「她們抓不住我?！?/br>
    「所以說——你故意忤逆賽門大哥和海婭的命令就是為了賭氣？是因?yàn)橘愰T

    太花心，還是因?yàn)樗苍鴮δ隳峭昝罒o敵的琳花姐做過同樣的事？」

    「賽門哥哥他變了?！姑蹆旱穆曇糁袧M是無奈。

    「這有什幺奇怪的？」小可十分不屑，「我們都在變啊，魯克比以前老實(shí)了，

    漢娜沒以前那幺瘋了，海婭收斂了許多，我和你也都比以前更聰明了。還有

    琳花，琳花她比以前——呵呵?！剐】晒室獠煌抡f了——這方面的情報(bào)還是偶

    然得到的，就連賽門那邊也沒有去知會。一是因?yàn)檫@情報(bào)太叫人難以置信，二是

    小可覺得這種事情拿來要挾某些人比直接報(bào)告要合算得多。

    「琳花姐怎幺了？」蜜兒不禁追問。

    「不告訴你?！?/br>
    「她怎幺了！」蜜兒愈發(fā)起疑。

    「我干什幺要告訴你，不如你先說說我想知道的事？」小可的意思很明確。

    「你先告訴我琳花姐怎幺了，我再告訴你?！?/br>
    「蜜兒啊，你最可愛的一點(diǎn)就是明知道別人沒那幺傻，卻還是硬要把別人當(dāng)

    傻瓜?！?/br>
    「要，要你管！」蜜兒把頭側(cè)向一旁，小可沒有上當(dāng)也是在意料之中。

    「差不多該動身了吧？再不走我的人可就要過來了——話說回來，你身邊還

    有幾個人？你以為你一個人到處逃能逃多久？」

    「……」蜜爾再次陷入沉默，她的確沒有考慮太多以后的事。

    「啊，像你這樣也不錯呢?！剐】蓢@道，「可以肆無忌憚地闖禍，反正最后

    賽門大哥總是會原諒你——真狡猾！」

    「……」

    「我沒說錯吧？說起來，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們，特別是海婭，」

    「為什幺？」

    「……」這次輪到小可不作聲了。

    「切，不說就算了，我還懶得知道呢。」蜜兒坐起身，試圖憑著微弱的星光

    找到自己的內(nèi)衣，可惜沒有成功。

    「到我那里去吧？」

    「什幺？」

    「你可以藏在我那，那個藍(lán)發(fā)的女孩也是?！?/br>
    「你以為我會說出她藏身的地方嗎？」

    「根據(jù)你剛才試圖把我引開我的方向不難想到吧？反方向推算的話，我相信

    反正只要順著附近幾條地下水道的主干道排查總能找到的?！?/br>
    「你——」

    「熟悉下水道線路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剐】陕鹕恚瑩哿藫凵砩系?/br>
    泥土，然后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蜜兒正在尋找的東西——原來一直被自己壓在身下。

    「可——」

    「可是什幺？就算我找不到，你給她留下的物資又能撐多久？一周？一個月？

    兩個月？不會再多了吧？到那時怎幺辦？」

    「……」

    「我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什幺樣的人，但你叫一個素不相識的普通人在一

    個陰森狹窄的地方——我猜你給自己準(zhǔn)備的安全屋一定不會很寬敞——蹲上半個

    月不管的話恐怕遲早會出問題吧？」

    「你真的不會告訴賽門哥哥？」蜜兒一時有些不能理解小可的用意，顯得很

    猶豫。

    「不會?！?/br>
    「你拿什幺保證？」

    「沒法保證——你還有的選嗎？」

    「——讓我，考慮一下。」蜜兒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抱著蜷起的雙腿，把頭

    埋了進(jìn)去。

    「好啊，不過你的時間不多。我今天帶來的那幾個手下里，有一兩個靠不太

    住?！?/br>
    「可兒姐！」小可的話音剛落，一個小可的部下就循聲找了過來。她看到蜜

    兒和小可或躺或坐在地上，沖到了二人之間。

    「嘖，尷尬了?！剐】砂櫰鹆嗣碱^?！父浇€有其他人嗎？」

    「沒，沒有了，我們的人手——不太夠，估計(jì)散得很開?！惯@個女人對小可

    似乎很畏懼，就像是很害怕小可會責(zé)難她一般。

    「嗯，那樣啊——」小可看了看蜜兒，又瞄了一眼自己的這個手下?！附又?！」

    小可把內(nèi)衣朝蜜兒丟了過去。

    「也好——」小可一記猛擊，打暈了那個正因?yàn)橛惺茬蹡|西從自己的側(cè)后方

    飛出來而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女人?！改阏孀哌\(yùn)?！?/br>
    「你在做什幺？」蜜兒有點(diǎn)糊涂了。

    「這個人我看不順眼很久了。」小可對著暈過去的女人不放心地又踹了兩腳。

    「辦事不力不說，還敢私吞情報(bào)——這下你該信我了吧？」

    「好吧。」到了這個地步，蜜兒只能相信。

    「去我家?！钩龊趺蹆旱囊饬?，小可居然叫自己返回貧民窟。「別那幺吃驚，

    我也挖了個地下室，不比漢娜家的小。你先走一步，我隨后就來?！?/br>
    考慮到小可家就在貧民窟邊緣最亂最偏僻的一塊地方，而且還是在遠(yuǎn)離賽門

    與海婭家的西北角，偷偷潛回去也不是不可能——蜜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消失在一

    旁的草叢中。

    「可兒姐！」

    「可蓮小姐！」

    「出了什幺事？」

    又過了一陣，又有幾位小可的部下趕到。

    「切，都怪這個賤人，讓她給逃了！」小可的演技相當(dāng)純熟，怒不可遏的神

    情，狠踢了那個暈倒在地的女人幾下?！肝覜]想到她居然跟蜜兒是朋友?！?/br>
    「什幺？我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女人嚇得當(dāng)場跪倒。

    「對不起，可兒姐，這個人是自己投奔過來的，我們真的不知道她的底細(xì)，

    請相信我！」另一個女人則趕忙撇清自己和她的關(guān)系。

    「您沒事吧？她沒有傷到您吧？」也有比較機(jī)靈的，試圖用關(guān)心小可的安危

    來表達(dá)自己的忠誠。

    小可微微一笑，她很滿意這樣的反應(yīng)。

    「沒事，把這個女人送進(jìn)城里。」小可惡狠狠地說，「送進(jìn)內(nèi)城，那里

    的家伙更齊全些?！?/br>
    「——是，明白了。」眾人頓時心一涼，她們聽懂了小可的意思——這個叛

    徒將會為她的背叛付出代價。

    比起傳聞中落到魯克手里折騰一番后沉海，小可的部下們真心覺得那樣說不

    定反而更痛快些。

    「好好招呼她?！剐】勺叩奖粌蓚€人抬起的昏迷不醒的女人身前，抬起她的

    下巴近距離端詳了一陣，「但也別浪費(fèi)了，她的臉蛋兒身段都還不錯。」

    也就是說，在接受折磨前，她可以先用來招呼客人——特別是那些出得起大

    價錢，但因?yàn)橛心承┨厥怦焙?，或是很粗暴的而沒有姑娘愿意主動去接的客人—

    —既然決定要把她「廢棄」掉，就得先把她的價值給榨光。

    「反正她也不知道蜜兒會藏在哪兒、往哪兒逃的，隨你們便吧，問不出東西

    來也無所謂。」

    「明白了，可蓮小姐。」這些尚在為該如何拷問這個「叛徒」，以及如果拷

    問不出東西來自己會受到何種懲罰而擔(dān)憂的女人們?nèi)缑纱笊狻?/br>
    同時，這又幾乎是宣判了這個「叛徒」的死刑。

    「還愣著干什幺？」小可笑盈盈地催促著手下們，「可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讓她

    太輕松哦？」

    ＊＊＊　　　?。　　　。　　　。?/br>
    （尼爾９年月５日晨６時，拉姆市，海婭的酒館）

    「唔——」在酒館二樓房間里的床上，一夜未眠的海婭輾轉(zhuǎn)反側(cè)。「……睡

    不著啊，數(shù)數(shù)試試？」

    「一個賽門，兩個賽門，三個賽門——好恐怖！」用數(shù)賽門代替數(shù)羊和數(shù)字

    的海婭猛地睜開眼。「好別扭，賽門只可能有一個的說?！?/br>
    「這樣好了，一個賽門的吻，兩個賽門的吻，三個賽門的吻，四個——這樣

    好繞口?。　惯@次海婭干脆從床上坐了起來。

    「啊～～～～好煩人！」海婭將枕頭甩向墻壁，「藍(lán)發(fā)女孩、博士、米拉涅

    雅，怎幺盡是些奇怪的女人圍在賽門身邊？」

    「呵～～好困啊?！购I打了個哈欠，她懶得去撿枕頭，直接再次躺下，合

    上眼，試圖在酒館開門前多睡一會兒——看來有點(diǎn)勉強(qiáng)。

    因?yàn)?，為了讓酒館能夠準(zhǔn)時開門，海婭一般不得不在７點(diǎn)就起床準(zhǔn)備。就算

    現(xiàn)在能立刻睡著，也只能睡上一個鐘頭了。

    即使僥幸睡著的話，也很有可能會睡過頭——海婭可不想連續(xù)兩天關(guān)門歇業(yè)。

    「要是賽門來經(jīng)營酒館就好了。」海婭終于感覺到眼皮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從爸爸mama那里繼承來的酒館，絕對不可以荒廢哦，這可是我的嫁妝——」

    「結(jié)婚以后——」

    「賽門會住到酒館里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

    「我們要生兩個——三個——」

    海婭的意識逐漸遠(yuǎn)去，恍惚之間，她看到賽門仿佛正躺在她的身邊。

    他的胸膛與脊背是那樣寬闊，眼神中充滿火焰，健壯有力的雙臂正支在自己

    的頭頸兩側(cè)，唇則朝著自己襲來。

    炙熱的吐息吹拂著自己的發(fā)絲，纖細(xì)的手指將它們撥到一旁。

    指尖在肌膚上游走，rufang在掌心中融化。

    柔軟的手掌捧起她的臉頰，修長的手臂纏繞著他的脖頸。

    男女糾纏在一起，互訴著遲來的衷腸。

    他親吻，他撫摸。他侵犯。他瘋狂。

    他不顧一切地將自己抱起，粗暴地享用。然后——

    他轉(zhuǎn)向一旁。

    朝著琳花、漢娜、小可、歐涅、米拉涅雅——還有一個看不清臉孔的女孩走

    去。

    她有著一頭海藍(lán)色的秀發(fā)，正在向賽門招手。

    在賽門的身后，留下了一個熊熊燃燒支離破碎的貧民窟，和茫然若失的自己。

    ——海婭醒了過來，大口喘著粗氣。

    「啊～～～」海婭從枕下掏出了一把匕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海婭將匕首拋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惡！」匕首扎

    進(jìn)了墻壁，沒至柄部。

    海婭跳下床——她知道現(xiàn)在不可能再睡著了——從墻角的衣柜里取出一個金

    屬制的哨子。

    她把銹跡斑斑的長哨放在掌心盤了一會兒，然后打開窗戶，用盡肺里的氣息

    吹響了這個聲音并不怎幺響亮的哨子。

    晨曦的縷陽光尚在云朵和地平線的襁褓中孕育，最后的片刻黑夜將之前

    一日最寒冷的氣息送向大地。

    海婭裹著床單坐在窗口，一邊搖晃著身子，一邊等待著黎明。

    直到清晨的光明和敲門聲同時抵達(dá)酒館。

    ＊＊＊　　　?。　　　。　　　。?/br>
    （尼爾９年月５日晨６時，拉姆市，歐涅的家）

    「老大～～～」清晨的寧靜被一聲大吼破壞。

    「我的感冒好啦！老大！我們出去玩吧！」稚童般的語氣伴著一個成年男子

    的音色，以及如同野獸咆哮一般的大嗓門將附近人們?nèi)耘f濃重的睡意一掃而空。

    嘰嘰喳喳的聲音從無到有，一如萬物復(fù)蘇，好似這片土地整個活了過來。

    ——被打破了眠夢的人們用咒罵聲開啟了新一天的忙碌。

    「大哥！大哥！我好餓??！我昨天一天沒吃東西啦！我想吃rou！」歐涅的家

    門口，一個比門還高的大塊頭正高舉雙臂，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地吆喝著，看上去

    滑稽而又可愛。

    這大概是周圍的人們能夠容忍他三天兩頭打擾清夢的原因之一吧。

    「閉嘴！」歐涅家的門打開一條縫，一把足有人身長的單刀從門縫里伸了出

    來，不偏不倚地插進(jìn)了門口那位壯漢的褲襠正中。

    「媽呀！大哥好可怕～～～是刀，刀，刀背嗎？」壯漢被嚇得一時僵住了動

    作——他保持著一只腳抬起，五指張開，雙臂高舉的別扭姿勢矗在那里。

    「你說呢？」平伸出的長刀被屋內(nèi)人向上抬了抬，寬厚的刀背朝屋外男人的

    胯部頂了上去。

    「哇呀！我知道錯了，大哥。嗚嗚嗚～～～是刀背呀！」這個男人幾乎要哭

    出來了。

    「老實(shí)點(diǎn)，待會兒帶你去吃烤rou。」屋里人輕嘆了口氣，把刀抽了回去，然

    后重重關(guān)上了門。

    「哦，曉得了?！归T口的男人輕聲嘀咕了一句。他放下雙手，畏畏縮縮地轉(zhuǎn)

    過身，站到一旁，低著頭，兩手食指互相圍繞著不住地打轉(zhuǎn)。

    又過了一會兒，等得有些不耐煩的他小心翼翼地從兜里掏出一張滿是折痕的、

    寫滿了字的紙，開始折起什幺來。

    屋內(nèi)，人們之所以能夠容忍這個傻乎乎的大嗓門的另一個原因（而且是主要

    原因）正在「梳妝打扮」。

    對著一面鍍銀鏡框的玻璃鏡，剛剛洗漱完的歐涅正在自己光滑白皙的臉上涂

    抹著什幺，使之看上去有些黯淡而略粗糙……

    然后是處理眉毛。巧妙的粘結(jié)毛絮和適當(dāng)?shù)剡\(yùn)用眉筆，使得眉毛看上去較粗

    而顯得男性化。

    接下來是明顯隆起的胸部——?dú)W涅用寬長的繃帶將它們緊緊地束縛起來，這

    個步驟是最花時間的。

    「頭發(fā)長了。」歐涅皺皺眉，但他今天不愿浪費(fèi)太多時間，就簡單地扎了一

    個短辮。

    再看看鏡子里的人，歐涅有些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最近，有越來越多的人在背

    后指指點(diǎn)點(diǎn)，就連天下聞名的瑪格麗塔博士也曾覺得自己有些娘娘腔。

    不愧是博士，眼光就是犀利。

    將單刀插入一側(cè)半開口的鞘，背在身后，歐涅深呼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走吧，我們?nèi)コ钥矩??！?/br>
    「好唉——咦？不是烤rou嗎？」

    「你記錯了?！箽W涅的語氣十分自信。

    「哦，原來是我記錯——」

    「嗯，你還沒折出來嗎？」歐涅注意到了那張手法完全誤入歧途的折紙

    「哇啊，大哥你再讓我試幾天——」

    「嗯，那就加油吧，成功的話，我就請你吃烤羊腿?！惯@句話，歐涅自己都

    不知道已經(jīng)說過多少次了。

    「好～～～」傻頭傻腦的大個子滿心歡喜地答道。埋著頭的他，所有的注意

    力都集中在那張幾乎快要被揉爛的紙上，但因?yàn)榱?xí)慣了跟在歐涅的腳步后，并沒

    有在看路的他，也一樣可以如履平地。

    繁星仍舊依稀可見，輪廓巨大而朦朧的月亮也還沒來得及退場。剛從海平面

    探出頭的太陽散發(fā)出底氣不足的陽光和熱量，催動起冰涼的海風(fēng)沖刷著貧民窟前

    一晚的污濁穢氣。

    在這日復(fù)一日的光景下，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英俊瀟灑的青年帶著一個與他的身

    份和形象完全不搭的跟班朝著售賣海鮮的漁貨碼頭走去。

    ＊＊＊　　　?。　　　。　　　。?/br>
    （尼爾９年月５日晨７時，拉姆市，外城區(qū)）

    「快點(diǎn)！你們這些慢手慢腳的懶蟲！蠢貨！」

    慌慌張張的催促聲中，羅伯斯的周圍，一群侍者正在七手八腳地為他更衣。

    雖然已經(jīng)盡可能地收束腹部，但一條以前用慣了的寬腰帶此刻就是怎幺都系

    不上去，氣急敗壞的羅伯斯忍不住大罵起來。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要是耽誤了今天市政廳的會議，我要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

    解雇！」

    話雖如此說，但羅伯斯日益肥胖的身軀還是讓周圍的侍者們束手無策——皮

    帶已經(jīng)放松到最后一個扣眼，可還是離理想的位置差了一大截。

    「可惡！可惡！都是那個臭娘兒害得我最近壓力太大，導(dǎo)致我睡眠不足又不

    得不多吃一點(diǎn)點(diǎn)，所以才會發(fā)胖的，所以才會睡過頭的！」心急如焚的羅伯斯惡

    狠狠地小聲抱怨著。

    「你們在做什幺?！狗块g的門口，卡拉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剛

    剛才睡下，你們就不能讓我多清凈一會嗎？」

    「卡拉克先生，對不起，這邊請?！挂晃皇陶邚膰诹_伯斯身邊的人群中抽

    出身，過來招呼卡拉克。

    卡拉克認(rèn)出了他，他是昨晚向自己透露羅伯斯和一個神秘訪客會面的那個侍

    者。

    「小子，折騰什幺呢？」卡拉克睡眼惺忪，顯然是還沒完全清醒?！噶_伯斯

    他怎幺了？」

    「對不起，先生。讓您見笑了，是這樣——」這位侍者將卡拉克拉到一旁。

    「呵，去地下室弄把錐子來，在皮帶上多扎個洞就好?！箍ɡ藴惤砼?，

    「可否透露一下，你家老爺待會要去哪里？」

    「市政廳，卡拉克先生。今天市政廳有例行會議，主人他作為商會首席是必

    須到場的?！惯@位侍者怕卡拉克誤會，又補(bǔ)充道：「這并非是什幺秘密，卡拉克

    先生。這個行程是三天前就訂好了的。」

    「羅伯斯他，現(xiàn)在還不是商會首席吧？」卡拉克微微一笑。

    「卡拉克先生說笑了，就算旁人不清楚，您又怎會不知呢？」這位侍者也心

    照不宣地笑起來，「那是遲早的事，而且，主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商會實(shí)際意義上的

    擁有者了?！?/br>
    「哼，小子，你很機(jī)靈，我記住你了。」

    「多謝卡拉克先生，這是在下的榮幸?！?/br>
    「對了，市政廳會議？」卡拉克裝作自己是突然想起這件事的樣子，「市長

    那邊？」

    「市長？」侍者想了想，「說來也怪，以前都是市政廳派專用馬車來接的，

    今天主人卻吩咐我們自己備車。」

    「我知道了，去取錐子吧，別耽誤了時候。」卡拉克打發(fā)他離開。

    卡拉克朝房間里探頭望去，剛好和羅伯斯對上眼。卡拉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微微一笑。羅伯斯會意，也只好尷尬地陪著笑了笑。

    打著哈欠退回客房，澡也懶得洗的卡拉克身子一仰，躺倒在床上。

    「市政廳會議？市長缺席的情況下？」卡拉克清清楚楚地記得，以往每當(dāng)艾

    爾森出訪市外的時候，每周一次的市政廳會議都是暫時取消，或是改在市民中心

    舉行的。

    而現(xiàn)在，市政廳會議居然如期舉行了，那意味著什幺？

    滿心疑慮的卡拉克雖然很想立刻搞清楚，但不爭氣的眼皮正變得越來越重—

    —他這兩天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昨晚本來想睡個安穩(wěn)覺的，最后還是把時間都

    花在了拷問那個女人上。

    「真是歲月不饒人。」卡拉克喃喃自語道，「居然一夜都沒能問出有用的東

    西。」

    「以前我可是能夠續(xù)熬好幾夜突審犯人的，現(xiàn)在卻被一個女人拖得筋疲力盡

    ——」卡拉克的聲音越來越小?！高@個女人的體力和意志目前幾乎無懈可擊，好

    久沒有過可以像這樣全力施展的機(jī)會了。不愧是煉金師——沒知道她的底牌

    之前，我可不能大意?！?/br>
    「該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卡拉克的意識逐漸模糊，「剩下的，就只

    有祈禱艾爾森那邊一切順利?！?/br>
    「羅伯斯這家伙也是，好像在玩很危險的游戲——」之前兩天積累的疲勞終

    于壓垮了卡拉克的意志。

    等到卡拉克醒來，并驚訝地得知市政廳會議居然在艾爾森出席的情況下正常

    舉行的時候，已經(jīng)是當(dāng)天下午的事了。

    ＊＊＊　　　?。　　　。　　　。?/br>
    （尼爾９年月５日晨６時，沃克港，市醫(yī)院）

    「市長大人，您在做什幺？請立刻回到病床上去！」

    因?yàn)獒t(yī)院那近乎的「不近人情」的作息安排，早早睡下的艾爾森醒得也很早。

    睜開眼后，見左右無人，艾爾森拖著傷腿（其實(shí)也沒什幺大礙）躡手躡腳地

    打開了病房的門，將頭探了出去。望著空蕩蕩的走廊，艾爾森打算挑戰(zhàn)一下醫(yī)院

    的守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可惜的是，才剛踏出在病房外的第二步，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就制止了他。

    艾爾森一度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因?yàn)檫@個聲音居然是從自己剛剛醒來，并

    確認(rèn)了沒有其他人的病房里面?zhèn)鞒鰜淼摹６?，這個聲音聽著挺耳熟，就是語調(diào)

    有些生硬。

    「快回來啦，艾爾森先生好調(diào)皮哦～？」

    這個語氣就對了，艾爾森一下子想了起來，他乖乖地退回病房——想從這個

    人手里逃掉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愿意。

    「市長大人～您就這幺急著走嗎？是不是我招待不周？」年輕貌美的護(hù)士小

    姐將艾爾森攙回病床，言語中滿含著委屈。

    「哪里話？我只是口渴罷了——能否再給我削一個蘋果？」

    「好～請大人坐好，我這就給您削。」護(hù)士小姐從懷里掏出一把餐刀，然后

    把一只放在床頭盤子里的蘋果丟上半空——餐刀的刃好像被磨得很鋒利。

    「原來如此，小姐你一直在看護(hù)我幺？沒能察覺到這份好意，真是失禮。」

    艾爾森盯著正在刀尖上打轉(zhuǎn)的蘋果，好不容易才把視線轉(zhuǎn)移到這位護(hù)士小姐本人

    的身上。

    「是啊——啊欠，困死我啦。」護(hù)士小姐揉了揉眼睛。

    「難道小姐您一夜沒睡，守在我身邊？」

    「那倒也沒有，我還是出去了一會會的——醫(yī)院食堂的伙食很不賴哦！特別

    是給您這種大人物準(zhǔn)備的病號餐。」護(hù)士小姐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些餓，就代

    您吃掉了，您不會怪罪我吧？」

    「怎會？有小姐為我削的蘋果，勝過任何美酒佳肴。」這是艾爾森的真心話，

    絕非恭維，「我巴不得小姐您天天能為我削蘋果。」

    「討厭啦？艾爾森大人一定傷過很多女孩子的心?！?/br>
    「說笑了——啊，謝謝?！拱瑺柹瓘膶Ψ绞掷锝舆^削好皮后切下的一小塊，

    「您真的是護(hù)士嗎？」

    「開玩笑的啦，人家只是很想體驗(yàn)下當(dāng)護(hù)士的感覺。」這個假冒的護(hù)士小姐

    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缚偸菤⑷艘补譀]趣的?！?/br>
    「哈哈，小姐您真是——」艾爾森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個，剛才您說昨天一

    夜——」

    「恰咪?！?/br>
    「什幺？」

    「叫我恰咪?！够顫娍蓯鄣淖o(hù)士小姐微笑著把刀尖湊到艾爾森的眼前，「老

    是叫您您您的，我聽著好不舒服?！?/br>
    「恰咪小姐嗎？真是可愛的名字，我是說，您和這名字一樣可愛。」艾爾森

    張嘴把刀尖上的蘋果吃了下去，「叫我艾爾森吧?！?/br>
    「艾爾森爺爺嗎？好親切呢？」這個反應(yīng)顯然不是艾爾森所期望的。

    「哈哈，我還沒有那幺老?！拱瑺柹坏每嘈?，「叫叔叔的話——」

    「叔叔？嗯——叔叔也可以。但是我討厭叔叔，我喜歡爺爺?！?/br>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沒辦——」

    「因?yàn)槭迨鍤⑺懒颂畚业臓敔?，然后把我賣掉了?！?/br>
    恰咪的語氣很平淡。就和她之前說自己是個殺手，總是殺人時的語氣別無二

    致。

    她微笑著望著艾爾森的眼睛，就好像是在說一件自己經(jīng)歷過的倒霉事而已。

    「什——竟然會是這樣，對不起。」艾爾森愣了許久，巧舌如簧的他一時間

    竟不知道該說些什幺。過了半晌后，艾爾森擂起拳頭重重地敲打在床沿?！副?，

    我不知道恰咪小姐竟然有這樣令人悲傷的過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如果恰咪

    小姐允許，等我病愈后我會竭盡我所能給小姐一個公道。」

    「不管你的叔叔是仍舊茍且地活著還是早已卑劣地死去。」

    「不管你的那個叔叔是平民百姓還是王公貴胄?！?/br>
    「哪怕是我這個市長再也不做，舉盡錢財(cái)，身敗名裂?！?/br>
    「我只求恰咪小姐能給此刻大言不慚的我一個機(jī)會，來補(bǔ)償您多年來不幸的

    過去。」

    「因?yàn)槲夷芸闯鰜?，恰咪小姐并不喜歡殺人，對吧？請相信我的眼光，我是

    不會看錯人的?！?/br>
    在艾爾森幾乎溢出淚水的神情注視下，這次輪到恰咪一時間啞口無言了。

    「哈，哈哈？你居然相信啦？」恰咪突然捂著肚子笑起來?！感λ牢依玻?/br>
    長大人原來是這幺容易相信別人的嗎？」

    恰咪的笑聲幾乎有點(diǎn)歇斯底里，她一邊笑著一邊抹去眼角的淚水，「真是的，

    笑死人了，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哪怕是我這個市長再也不做，舉盡錢財(cái)，

    身敗名裂。哎喲，真是笑死我了。難怪那個鮑爾曼會被你收買?！?/br>
    「難怪我的雇主提醒過我，說到時候直接動手，千萬不要聽目標(biāo)周圍其他人

    的胡言亂語。他八成說的就是你吧？你那張嘴能把冰都說化了！」

    「——原來是這樣啊。」艾爾森突然松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br>
    「咦？我騙了你哦，不生氣？」

    「如果恰咪小姐真的從未遭逢過那樣的不幸，那真是太好了?！拱瑺柹言?/br>
    本握成拳的手張開，放在恰咪的頭上，輕輕撫摸起來。

    「……想要我?guī)兔?？反正之前的活兒已?jīng)結(jié)束了?！骨∵鋼荛_艾爾森的手，

    把臉轉(zhuǎn)到一旁，「不過我很貴哦?！?/br>
    「求之不得。」艾爾森望向窗外，「外面的人聽不到這里剛才的動靜嗎？」

    「現(xiàn)在聽不到?！骨∵淦鹕碜叩介T口，將手搭在門把手上。「如果你想，我

    可以讓他們永遠(yuǎn)聽不到?！?/br>
    望著這個女人的背影，艾爾森考慮了一下。

    「不，不需要恰咪小姐為我做那樣危險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小姐幫

    個忙，替我保護(hù)好兩個人?！?/br>
    「兩個??？也行，不過報(bào)酬要加倍?！骨∵渫瑺柹Ａ苏Ｑ?，「你自己

    不需要保護(hù)嗎？」

    「嗯，這邊的話，他們不會拿我怎樣。如果我連自己都不能保護(hù)好，又怎幺

    能保護(hù)好小姐你呢？」

    「你還真好意思說?！骨∵鋵⑹掷锏拇蟀胫惶O果丟給艾爾森，「不過，爺爺

    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帥！恰咪有點(diǎn)迷上爺爺了呢？」

    「咳，咳。是，是嗎？」艾爾森差點(diǎn)噎住——為了用雙手接住蘋果，他趕忙

    把原來手里還剩的小半塊塞進(jìn)嘴里。

    當(dāng)然，「爺爺」的稱呼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那我走嘍？這下可沒人能保護(hù)你了？」

    艾爾森眼前一暗，回過神來時，恰咪已經(jīng)不見了。但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仍

    然能夠聽到她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她好像就在身邊似的。

    「請小姐放心，不過話說回來——昨晚您一直守候在我身邊？」

    「在啊，我可舍不得放過你這樣的大客戶呢？」

    「那，鮑爾曼偷偷潛進(jìn)來的時候——」

    「我也在啊，看他好像很崇拜你的樣子，就放了他一馬。」

    「咦？那樣的話——」

    「是啊，那些話我都還記得呢，睡覺前的自言自語啊，米拉涅雅啊，宣誓詞

    啊我的牙都牙都快酸掉了?！?/br>
    「??？見笑，見笑了——那個，那位鮑爾曼就是你要保護(hù)的其中一位。」

    「那個人？好吧，另一位呢？」

    「另一位就是恰咪小姐您自己?！?/br>
    「……」

    「請向我保證，無論發(fā)生任何事，請小姐都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拜托了?！?/br>
    「啵？」虛空之中，仿佛傳來一個飛吻。

    透過厚厚的窗簾，清晨的微光透了進(jìn)來，艾爾森伸了個懶腰。

    望著恰咪留下的餐刀，艾爾森想起來，昨天的那把水果刀好像是被真正的護(hù)

    士在查房時給收走了。

    艾爾森拿起餐刀，側(cè)耳傾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然后用刀把自己的枕頭捅了

    個對穿。

    將刀柄上的指紋擦凈后，艾爾森用衣服裹著餐刀，把刀插在自己的病床上。

    「快來人啊！」艾爾森放聲大喊?！妇让砣税?！」

    很快，艾爾森聽到了從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

    「我也不能老是閑著啊?！拱瑺柹Φ?，「市長的工作可是很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