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姜可笙迅速換著頻道，最后終于在相聲的歡笑聲中停下。

    終于滿意地向后靠近椅背里，暖風(fēng)直直地灌入鼻腔，刺激得她直接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姜可笙捂著嘴，飛快地從旁邊扯了兩張紙擦干凈鼻子，只覺得剛剛那個噴嚏都快要將整個腦袋嘣出來。

    把紙巾團成團捏在手心，下一秒，姜可笙幾乎整個人貼在門上。

    毫無預(yù)警的急轉(zhuǎn)彎掉頭，開往的方向和她家完全相反。

    “你……”還沒從剛剛那個巨大的噴嚏中緩過神，姜可笙顯得有些呆愣。

    季昀單手握著方向盤，淡然地看著前方路段：“你要趕快洗個熱水澡，把濕衣服換掉。”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姜可笙最怕的就是生病。

    那個年代有一句很流行的話——“北上廣不相信眼淚”，而每天逼自己喝姜湯的姜可笙半開玩笑，天天把“券商投行不相信病痛”掛在嘴邊。

    “我沒事，回去吃個感冒藥就好。”姜可笙猛吸著鼻子，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心底多少也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陳琳什么時候卸任，但必須要趕在她卸任之前做出些成績才行。

    在領(lǐng)克，除了能力，重要的還有時機。

    越往上走，職位是否有空缺就越要看命。

    季昀瞥向身側(cè)一眼，沒有理她，只是油門踩得更深了些。

    不到十分鐘之后，車在地下車庫的車位里停下。

    姜可笙以為他會帶她去酒店，但沒想到會是他家。

    比她家稍微大一些，兩室一廳的格局，勝在地段更核心。

    房間里還隱約有些洗衣液的味道，每一角都整潔得似乎沒有常住的痕跡。

    穿著季昀剛剛翻箱倒柜才找出的一雙嶄新男士拖鞋，姜可笙抬眼暗自打量著整個屋子。

    “把感冒藥 * 喝了，然后去沖個熱水澡?！奔娟涝俪霈F(xiàn)在客廳時，手上的浴巾隨即像剛剛的外套一樣，直接飛在她的腦頂。

    姜可笙又再度默默地把頭頂?shù)臇|西拿下，她端起杯子的同時，悄悄把視線瞥向季昀。

    猶豫著直到把整杯感冒藥喝光，她還是沒有問出心底一直顧慮著的“為什么你看起來今天心情這么差”。

    把已經(jīng)喝光的杯子輕放在茶幾上，姜可笙抱著干凈的浴巾，強撐起一個笑：“謝謝?！?/br>
    她好像真的有些感冒，整個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緊接著，房間里是一瞬的安靜。

    “干凈的衣服放在衛(wèi)生間的柜子上?！币恢惫Ｖ徽f話的男人，終于在她繞到自己身后時，才干癟地開口。

    “好?！彼貞?yīng)。

    等人影消失在衛(wèi)生間門后，季昀才揉揉眉心。

    向后退兩步，他將整個人都摔進柔軟的淺灰色沙發(fā)。

    只是莫名的煩躁，看到她每次這樣拼盡全力，卻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房間里只開了暖黃色的落地?zé)?，季昀把頭靠在沙發(fā)邊，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在聽到隱約的水流聲后，他才動了動，從褲子口袋里摸出手機。

    “方裕，我的車扔在劇場了，明早你自己去學(xué)校?！?/br>
    -

    季昀一直都是個生活精致而充滿儀式感的人，家里的瓶瓶罐罐都是成套的配色，洗發(fā)水之類的產(chǎn)品都要自己灌進瓶罐。

    沐浴露是淡淡的柑橘香氣，洗發(fā)水卻是一聞就能聞出是男士洗發(fā)水的味道。

    沖了熱水澡后，姜可笙才覺得整個身體里的血液都流通起來。

    在衛(wèi)生間里沒有找到吹風(fēng)機，她嘆了口氣，用浴巾把長發(fā)包起。

    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她沒有在客廳看到季昀，卻聞到一股米香。

    順著香味走到推拉門邊，姜可笙拉開一個縫隙。

    季昀正站在燃氣灶旁邊，一只手拿著木質(zhì)大粥勺，一只手拿著手機正看著什么。

    聽到推拉門挪動的聲音，他抬起頭，剛好和姜可笙的視線對上。

    姜可笙穿著他的休閑裝，深霧藍色的長袖T恤和淺灰色的棉麻睡褲。余出來的那部分褲腳和袖口，都被仔細地折好。

    因為剛洗過澡的關(guān)系，她的臉頰上還有大片紅暈，櫻紅的嘴唇豐盈而又水潤。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季昀抬了抬手中的木勺：“熬了些皮蛋瘦rou粥，你幫我看一下火，我也去洗一下。”

    姜可笙這才發(fā)現(xiàn)他暗色的襯衫，左肩膀那一片的布料比周圍更深一些。

    她連忙向前走近兩步，從他的手里拿過湯勺：“嗯，我來吧，你趕緊去?！?/br>
    “再小火熬十分鐘就好?！蔽⑽P起嘴角，季昀又囑咐道。

    姜可笙點點頭：“嗯?！?/br>
    煮粥的過程并不需要人的參與，姜可笙索性就站在料理臺邊玩手機。

    手上刷微博刷得有多順暢，內(nèi)心的幾個聲音就有多瘋狂。

    她跟著他來他家，沒有拒絕。

    他們之前又發(fā)生過那樣的關(guān)系。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

    又再度習(xí)慣性地咬住下唇，姜可笙最終還是給蘭杉發(fā)了一條消息。

    【我來季昀家了，避雨】

    平時晚上回消息迅速的蘭杉，這次出奇地沒有秒回。

    應(yīng)該是在加班吧。

    又等了一會兒，姜可笙搖搖頭，換了一條受力腿。

    米粥漸漸熬出了濃度，小火的咕咚咕咚聲伴著淡淡的米香，混雜著rou絲和微弱的生姜味。

    姜可笙沒忍住，從旁邊的餐柜里拿出個湯匙，在嘗了一口后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

    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些調(diào)味料，把瓶瓶罐罐的粉末撒進粥里，彌漫在廚房里的香氣便變得更富有層次起來。

    正攪著粥，蘭杉的消息才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上。

    【避雨？要我看，得是翻云覆雨?！?/br>
    甚至沒有看前半句，姜可笙的視線直直地落在最后那四個字上。

    心跳漏了一拍，耳尖瞬間就紅了。

    “粥應(yīng)該差不多好了?！睅缀跏窃谕瑫r，廚房的推拉門被拉開。

    姜可笙一個激靈，手指下意識地把屏幕摁滅。

    她轉(zhuǎn)頭，身后便是季昀寬闊的胸膛。

    柑橘香裹著溫?zé)岬乃退砩系奈兜酪荒Ｒ粯印?/br>
    被蘭杉那樣猝不及防地點出心事，姜可笙只覺得自己所有的反應(yīng)都不再受自己控制。

    慌亂間，她把手中的小湯匙遞了出去：“要嘗嘗嗎？”

    聲線極力保持鎮(zhèn)靜，細聽卻能聽出些微顫。

    季昀垂眼看了一眼姜可笙表情平淡的臉，又將視線挪回那勺粥上。

    他伸出脖子，張口含上湯匙。

    姜可笙說出那句話時就已經(jīng)后悔了，畢竟那個湯匙她剛剛才用過。

    季昀依舊站在她的身后，只是腦袋越過她的肩膀，像是從她身后抱在一起的姿勢。兩張臉近到姜可笙偏過頭，鼻尖就能擦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