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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什么事情都引不起他一絲一毫的波瀾。 有時她會覺得,他像世間慈憫冷漠的神明,施舍了世人能給的一切,可從來沒有對一個人特別。 在虞水村的時候,沈傾以醫(yī)師的身份,救助了虞水村無數(shù)百姓。 在皇宮中的時候,姬九禎以國師的身份,替天下謀福祉,為大綏保平安。 她原本以為他就是這樣冷情冷性的人。 就算對她表現(xiàn)出了不一樣的地方,他也終究是冷漠的。 可原來,她也是被他那樣小心翼翼、珍而重之保護起來的小姑娘。 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他約莫早已料到,才不顧她的意見將她丟在那里,并且委托夏亦務(wù)必看好她,而他自己冒著隨時可能死亡的風險,孤身回到皇宮面對一切。 可是,可是…… 他當初許過的承諾呢? 他不是說過等一切事情結(jié)束了,就帶她遠離這一切嗎? 可現(xiàn)在呢?他當初難道是騙她的嗎?! 恰在此時,身后不遠處,士兵向林弗回稟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將軍,朝陽殿中沒有找到人,除了個別防火的器具,所有東西都被燒成了灰燼,女皇陛下與國師大人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 戚柔小臉茫然若失,睫毛輕輕眨了一下,視線忽然落在手中的那片冷白色布料上面。 那樣的大火,為什么這些東西還能夠存在? 她心中忽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呼吸頓時微微急促起來。 冰涼的指尖撫過那片熟悉的冷白色布料,觸感好像與平常布料有些不同。 似乎,似乎是防火的…… 下一秒鐘,依舊在廢墟中搜尋的士兵只瞧見—— 不遠處,那小姑娘踉蹌著爬起來,踩著地上的廢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聲音十分?。骸安?,不……姬九禎沒有死,他沒有死!” 林弗見小姑娘奔來,心中只覺嘆息,道:“戚姑娘,你……” “不!將軍你看,”戚柔將那片冷白色的布料捧過去,小臉蒼白,那雙大眼睛卻清亮而執(zhí)拗,“我在里面找到的,這片布料燒不壞啊!” 林弗看了小姑娘手上的布料,嘆了口氣,無奈搖頭:“戚姑娘,這 * 并不能證明什么。” 適才那樣的大火,眾人都親眼目睹了,怎么可能還會有人活著? “戚姑娘,你還是……節(jié)哀吧?!绷指ニ埔膊辉该鎸?,說完這句話,便重重嘆息著走去了另一邊。 戚柔有些茫然地抬眼,怔怔往四處看去,卻對上了謝無妨復(fù)雜而深沉的眼神。 謝無妨約莫也是聽見了她方才的話,此時有些欲言又止。 他……他也在嘲笑她的愚蠢嗎? 不,不! 姬九禎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戚柔緊緊攥著那條朱紅色的同心結(jié)與那片冷白色的布料,搖著頭退后一步,隨即轉(zhuǎn)身往朝陽宮大門跑了出去。 小姑娘纖細的桃夭色身影飛快地向著遠處跑去,她的長發(fā)與裙擺被風吹得往后飛去。 在四周一片明黃肅穆的宮闈中,一眼望去,她的身影竟有些像那枝頭灼灼盛開的桃花。 第67章 尾聲 【大結(jié)局】“我是沈傾,戚柔的沈…… 大綏二十五年春末, 大綏皇宮傳出令舉國震驚的消息—— 女皇齊西蘊薨逝,與此同時,國師姬九禎突患重疾,于不久后逝世。 先帝喻恒遺留之子喻如澤被帶出冷宮, 在夏王夏亦與綏遠大將軍林弗的支持下繼位。 那場大火沒有被世人所知, 也沒有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那一日在場的所有朝臣官員也都對此保持了緘默, 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 春去秋來。 距離今年春末皇城的那一次大火, 已然過去了半年時間。 此時天色漸晚, 夕陽緩緩落了山,距京城一百多里的文滄鎮(zhèn),百姓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到家中。 而西街的一家藥鋪還未打烊, 有顧客拿著藥方過來抓藥。 這家藥鋪有些奇特, 因藥柜前抓藥的不是掌柜, 也不是伙計, 是個小娘子,生得十分貌美俏麗, 尤其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當真應(yīng)了眸若秋水這句話。 因為這個小娘子,這家藥鋪出了名, 生意逐漸變好, 時間久了,鄰里街坊們也都聽說西街那家藥鋪有個俏生生的小娘子,經(jīng)常有人借著抓藥的名頭前來一探究竟。 可就算這般好奇探究, 也沒人知道那小娘子叫什么, 來自哪里,關(guān)于小娘子的事情全都成了謎。 此時,藥鋪內(nèi), 見有人拿著藥方來,小娘子沒說什么,接過藥方看了一眼,便轉(zhuǎn)身去后頭的藥柜里取藥。 “姑娘,瞧你挺年輕的,竟然也懂得這么多藥材藥理,當真厲害。” 來抓藥的是個大娘,見那身著月白色衣裳的小娘子認真在藥柜中抓藥,不由贊嘆出聲。 小娘子拉出馬錢草的藥柜,輕輕笑了下,只道:“我隨我夫君學(xué)的,不過只懂一些皮毛,會抓藥罷了?!?/br> “???”大娘驚了,眼睛猛地瞪大,連眼角的皺紋都平了,“姑娘,你竟然有人家了???哎呦喂,這可如何是好,我家隔壁馮家那小子估計要傷心了?!?/br> 小娘子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一言不發(fā),將藥 * 方上的藥材按量取好之后,回到前柜旁邊,取來藥紙細心將藥材包好。 大娘沒事情做,靠在柜臺邊打量了她半晌,贊嘆笑道:“也難怪姑娘有人家。姑娘模樣這樣水靈,大娘這輩子還沒見過幾個這么周正的姑娘呢?!?/br> 小娘子剛好將藥材包好,聞言不在意地笑了笑,將藥包遞過去,道:“藥取好了,大娘仔細拿著。” “哎哎好?!蹦谴竽锝舆^藥材,將銀錢放在柜臺上,轉(zhuǎn)身離開了。 那大娘走的時候,還不住嘴里念叨著,聲音逐漸遠去:“哎呀,我該去勸勸馮家那小子還是死了這條心,人姑娘都有人家了還癡心妄想,不得行不得行,哎呦……” 晚上時候來抓藥的客人很少,小娘子走到藥鋪門邊,往兩邊看了眼。 見街上的人并不多,而她也覺得自己有些累了,于是轉(zhuǎn)身想關(guān)門休息會兒。 然而,她試著想拉門,可藥鋪的門并沒有順利關(guān)上—— 一雙手攔住了她試圖拉門的動作,隨即,一個紅得近乎妖嬈的人影出現(xiàn)在旁邊。 謝無妨站在藥鋪門外的臺階下,眉眼掛著懶洋洋的笑,俯視看她:“小娘子,這么早就打烊了?” 原來小娘子就是戚柔。 見到謝無妨,她也沒什么波瀾,松了手往里走去,淡聲道:“你來做什么?!?/br> 謝無妨跟著她走進藥鋪,往四周看了眼,漫不經(jīng)心地搖了搖手中的白玉骨扇,看向她:“今天這么早就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