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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睹芳容。 齊西蘊看著底下的舞蹈開場,唇邊緩緩勾起滿意的笑容。 看來這一次舞姬大選,確實沒讓她失望。 似乎想起什么,齊西蘊又往另一個方向看去。 她座旁不遠處,那身著冷白色宮袍,原十分清冷淡漠的人,此時長眸微微瞇起,竟似被凝住了目光,目不轉(zhuǎn)睛、一言不發(fā)地盯住舞姬中央那水芙色銀紗長裙的女子。 齊西蘊收回視線,接過宮女奉上來的茶,勾唇笑了起來,隨即慢悠悠地用茶蓋撇了撇浮沫。 一切如她所料……阿禎也是男子,怎么會對美人不動心?看來,阿禎如今若能接受其他女子,他日便定然也能接受她了。 念及此,齊西蘊挑了挑眉,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眼眸,繼續(xù)與在場的所有人一同欣賞舞蹈。 大殿場地中央,在所有人熱切注視的目光之下。 那水芙色的身影,終于一點一點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了真容。 “啪”的一聲,角落里響起了一聲小小的瓷杯破碎聲,十分清脆。 不知道是哪個紈绔子弟對著那美人看呆了,連手上的酒杯都拿不住,就這樣任由它砸落地面,還毫無察覺。 只見場中—— 那人兒小臉白皙,眉間一點嫣紅花鈿,秀致的黛眉下,一雙明澈剔透的眼眸微帶冷然,眼尾微微向上勾起,偏生是純凈中又帶著嫵媚,唇瓣不點而朱。 美得驚艷脫俗。 短暫的靜謐后,有人回過神來,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議論的聲音毫不掩飾地響起。 “好美的女子……” “從來沒見過啊,她是誰?是宮外來的嗎?” “好像是,這次宮宴的舞姬全部都是從各地層層選上來的,和宮里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真漂亮??!女皇陛下此舉真是英明!” …… 樂師再次奏響樂曲,在悠揚婉轉(zhuǎn)的樂聲中,戚柔沒有再注意高臺上的動靜,可是縱然她再是逃避,余光卻還是真真切切地瞧見了那襲再熟悉不過的冷白色身影。 總是在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纏著清雅藥香,悄無聲息地襲上心尖。 不,不能這樣!她暗暗咬了下舌尖,痛感傳過身體,才勉強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重新投入舞曲中去。 高臺之上,齊西蘊姿態(tài)放松地倚在龍椅上,看了會兒舞蹈,不由笑著轉(zhuǎn)頭問:“國師大人可覺得……” 然而下一秒,她面上的笑容便一僵,然后再也無法繼續(xù)說下去。 底下全神貫注欣賞舞蹈的官員與權(quán)貴也感覺到了哪里不對,互相對視 * 一眼,最后紛紛奇怪地抬頭朝高臺上看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位對任何人從來都漠然冷情,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無法掀起他一絲一毫情感波動的國師大人。 此時,竟面色陰鷙地站了起來。 而國師大人那雙向來淡漠的眼眸中,此時毫不壓抑的,竟皆是如風暴般的暗沉怒色。 其間,似乎還夾雜著讓人看不分明的情緒,深沉且濃重。 那種情緒,難以窺于天日,不能見于人前。 齊西蘊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她美眸緊皺,緊緊盯著不遠處站起身的姬九禎。 她想過阿禎會對美人感興趣,可是卻沒想到他反應竟然這么大……難道這之間,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與此同時,高臺上就近隨侍的所有的太監(jiān)宮女們?nèi)慷紘槾袅?,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天知道,國師大人就算再冷淡,再沉默,那也是如謙謙君子一般,知禮守禮,不會遷怒于人。 更是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過! 太可怕了,怎么會這樣! 然而下一刻,這一波未平,便又發(fā)生了更讓他們震驚的事情。 在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下,姬九禎似再壓抑不下去,他面色陰沉,從高臺上大步邁下,冷白色的頎長身影如風一般,朝著大殿中央而去。 宮女嚇得不輕,私圖想阻攔,卻半點沒有用。 戚柔此時背對著眾人,正稍作調(diào)息,仔細回憶稍后的舞蹈細節(jié)。 這個橋段,她不需要露面,因此隱入了舞姬身后,并不知道大殿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若有所覺,感覺自己身后的舞姬似有哪里不對。根據(jù)耳邊的聲音來判斷,她們的舞步……比排練時亂了許多。 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下一秒,猝不及防間,有冷風凜然靠近,極快地撩起她肩旁的幾根長發(fā)。 一雙微涼干燥的手,倏地扯過她的手腕,逼著她轉(zhuǎn)過身去。 那力道極大。 她根本來不及抗拒,一個踉蹌轉(zhuǎn)過身去,姿態(tài)有些狼狽,幾乎就要撲在那人身上。 然而,待看清近在眼前的那人。 她小臉頓怔,條件反射想要退后,剔透明澈的眼眸里卻倒映出一張近在咫尺、風華清雋的面容。 姬九禎垂眼看著她,眼底是深濃的冷厲與慍怒,糅雜著種種復雜情緒,如同無底深淵,幾乎要將她吞噬其中。 他一字一頓地開口,念出她的名字,聲音啞得可怕。 “小柔……為什么要從我身邊跑掉?” 第41章 欺近 “放開我!” 她從來沒見過眼前人這般模樣。 他向來都是從容的, 溫和的,就算偶爾對她嚴厲了一些,那也始終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光風霽月, 從不逾矩。 可是現(xiàn)在, 怎么…… 就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 他眉眼間的怒氣, 既陌生又熟悉, 讓她感到害怕。 怔怔看了他一瞬, 戚柔終于扯回思緒。 這里不是普通地方,這里是皇宮的宣平殿,是此次宮宴的舉辦地點, 要知 * 道, 現(xiàn)在多少官員權(quán)貴在此, 多少雙眼睛看著? 他是當朝地位尊貴的國師大人, 是朝廷上下最受尊崇的姬九禎,他難道……不怕別人非議嗎? ——此時此刻, 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無數(shù)道震驚、詫異、探究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其實,方才姬九禎那句話出口時,恐怕就已經(jīng)驚掉不少人的下巴了。 是, 不錯, 她當初是跑了。 可是。 他有什么資格來質(zhì)問她? 當初難道不是他冷情冷心地拒絕了她,連一星半點的希望都不留給她嗎? 現(xiàn)在又來裝什么后悔? 她蹙起眉梢,小臉露出抗拒的神情, 試著掙脫他的桎梏, 咬牙道:“放開我!” 然而姬九禎全然沒有反應。 他似乎半點也沒有聽見她的話,手中力道不變,仍舊緊緊禁錮著她。 他比她高出許多, 又是男子,在力量上完全勝過于她,只要他不松手,她完全沒辦法掙脫。 戚柔只覺得手腕疼痛,一時間,心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