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被另一人厲聲打斷：“閉嘴！此話萬萬說不得，難道你腦袋不想要了嗎？”

    ……

    “沈傾?！逼萑嶝Q著耳朵聽了半天，沒聽明白，撐著臉頰，好奇問道，“他們?cè)谡f什么？”

    沈傾神色淡淡，輕抿了口酒：“不知道?！?/br>
    如鴉羽般的睫毛低垂下來，戚柔想了想，說：“他們是不是在說皇宮的事情？”

    沒有聽到沈傾的回答，她歪了歪腦袋，剔透的眼睛望著窗外，神情放空。

    半晌，小姑娘惆悵的聲音幽幽傳來。

    “不知道皇宮是什么樣子的？我長(zhǎng)這么大，還一次都沒有去過呢。聽說啊，皇宮里，有金燦燦的飛檐翹角，有美麗的香花美人，還有……”

    “那里不是一個(gè)好地方。”

    “?。俊逼萑岚霌纹鹕碜?，眉梢微蹙，滿是不解神色，“為什么？”

    她剛剛問完，看見沈傾的臉色，話音便立時(shí)一停——

    不知是不是她說了些什么，令他情緒變化。只見另一邊，沈傾神色冷漠，俯視著杯中澈凈的酒液，清雋俊美的眉眼間，竟都是冷冽之色。

    那是一種不喜的情感。毫不掩飾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暗藏的疏離與冷漠。

    此時(shí)，有響動(dòng)傳來。

    隔間的人應(yīng)該是害怕隔墻有耳，隨意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忙忙離開了房間。

    空氣中壓抑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戚柔云里霧里，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說錯(cuò)了話，思襯半晌，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覺得屋里悶得很，她小心抬眸看了沈傾一眼，咬了咬唇，扯住他的衣袖，聲音軟糯：“沈傾，我不待想在這里了，我們?nèi)R會(huì)好不好。”

    ***

    寺廟內(nèi)，悠悠檀香縈繞在空氣中，氣氛恬靜又安詳。

    四面人頭攢動(dòng)，人聲鼎沸，道路兩邊各矗立著一棵參天古木，樹頂高聳入云，枝丫間則纏繞著朱紅色的絲線，猶如天神月老降臨，在人間布施心愿。

    那朱紅色的絲線上面，則掛滿了題字許愿的木簽子，在風(fēng)中打著轉(zhuǎn)兒，遠(yuǎn)遠(yuǎn)看去，煞是好看。

    小姑娘眉眼間滿是清麗的笑意，她拉著沈傾，穿梭在人群中，一邊走，一邊指著周圍的東西與他說話。

    穿過四周來往的百姓，他們終于來到寺廟的大殿外。

    進(jìn)了大殿之后，被大殿中肅穆的氣氛所染，戚柔頓時(shí)乖乖收起平日的嬉笑玩鬧，小臉溫順。

    根據(jù)小沙彌一步步的指點(diǎn)，她焚香上前，跪在佛像前的蒲團(tuán)上，認(rèn)真頂禮。

    沈傾并未 * 上前，長(zhǎng)身玉立，站在不遠(yuǎn)處。

    他的視線掃過大殿，最后落在大殿正中，金身肅穆的佛像之上，長(zhǎng)眸微微瞇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半盞茶的時(shí)間，戚柔站起來，將手中的長(zhǎng)香遞給守在旁邊的小沙彌。

    小沙彌接過長(zhǎng)香，笑容和善，對(duì)她道：“姑娘心誠之至，所求定能如愿?！?/br>
    隨即，小沙彌注意到一旁戚柔身旁的沈傾，頓了一下，不由發(fā)自內(nèi)心地?fù)u了搖頭，感嘆道：“這位公子氣質(zhì)極好，萬里也難挑一，他日定是人中龍鳳，顯貴至極啊。”

    沈傾微一頷首，似乎并沒有將小沙彌的話放在心上，只漫不經(jīng)心道：“借小師父吉言?！?/br>
    看見小沙彌笑著朝他們施了一禮，就要離開，戚柔忙道：“小師父稍等！”

    小沙彌停下腳步，回過身，目光詢問地看向她。

    戚柔指了指殿外的參天古樹，彎眸笑道：“小師父，請(qǐng)問那外面紅線上掛著的小木簽子，是做什么用的？”

    “姑娘，那是天緣樹。”小沙彌雙手合掌，望向古樹，面上的笑容恬靜而虔誠，“那紅線上的木簽子，都寫著來往施主留下的心愿?！?/br>
    見戚柔認(rèn)真地盯著天緣樹看，沒有再問別的問題，小沙彌笑了笑，持著佛珠離開了。

    “天緣樹……”戚柔小聲重復(fù)了一句。

    她咬著唇瓣，盯著空中微微搖晃的紅線，似乎出了神：“在天緣樹下許的愿望，真的會(huì)實(shí)現(xiàn)嗎？”

    沈傾走到她身側(cè)，“怎么了，想許愿？”

    戚柔聞聲抬眼，抿著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對(duì)了，”她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好奇抬眸看他，“說到許愿……沈傾，你有愿望嗎？”

    沈傾頓了頓，淡淡道：“沒有?！?/br>
    “沒有？”戚柔蹙起眉頭，不解地問他，“怎么會(huì)沒有愿望呢？難道你沒有想要的東西嗎？”

    聽見她的話，沈傾沉默了一瞬，朝她看來，眸色漆黑而濃重。

    “有?！彼p睞眼眸，笑意散漫，應(yīng)聲道，“不過我從不許愿。”

    說著，他淡淡移開目光，看向虛空中的某一處，眼神微暗，聲音低沉。

    “但是，只要是屬于我的東西，我會(huì)得到它?！?/br>
    他用的是肯定句。

    而不是盡量、盡可能這一類的詞語。

    戚柔心神有些震動(dòng)，她揉了揉臉頰，靜默半晌，突然沒來由蹦出一句：“那若是……心上人呢？”

    話音剛落，感覺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她后知后覺，連忙用手捂住嘴。

    半晌，大眼睛半是懊惱，半是忐忑地看向沈傾，不知道他會(huì)如何反應(yīng)。

    果然，沈傾聞言，怔了一怔。

    他垂眸睨她一眼，道：“一樣?！?/br>
    聽到他的回答，戚柔也說不出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似乎有些難過，又似乎有些悵然若失。

    她懨懨地“哦”了一聲。

    隨即低著頭，先他一步邁出大殿，頭也不回，往天緣樹的方向走了過去。

    天緣樹下，擺放著一張長(zhǎng)木桌，桌上整齊放置了一疊空白木簽 * ，旁邊還貼心加了筆墨，供來客們題字。

    戚柔來到樹下，仰頭看去。

    她圓而大的漂亮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了滿樹艷麗的紅線。

    題了字的木簽懸掛在紅線上，隨風(fēng)輕揚(yáng)。

    每一片木簽上面，曾經(jīng)都有人細(xì)心而虔誠地寫下自己的心愿。

    一樹木簽，是人間期許。

    不遠(yuǎn)處，一個(gè)黃衣女子用肩膀碰了碰另一個(gè)女子，好奇問道：“小晴，你方才寫了什么愿望？”

    被喚作“小晴”的女子聳了聳肩，眉眼洋溢的笑容燦爛：“不告訴你！”

    “哎呀，別那么小氣，說一說嘛?！秉S衣女子拉起小晴的手搖晃，猜測(cè)道，“是不是寫了你的林家二哥？”

    “不行不行，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小晴有些慌亂，連忙道，“好了，我們買胭脂去吧！我前面瞧著，廟門外頭就有一家呢……”

    戚柔似懂非懂地收回視線，纖長(zhǎng)的睫毛輕垂，看住長(zhǎng)桌上的木簽。

    她輕咬住唇角，眼尾漾出稚嫩笑意，拿了空白木簽和筆，準(zhǔn)備題字。

    不過……

    那兩個(gè)字是怎么寫的來著？

    戚柔咬住筆頭，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