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快殺了我！清郎！」

列冷焰緊握手中火刀：「你下不了手，本尊為你補(bǔ)上一刀！」他怒眼直瞪著母雪狐。

剛剛韓凜那一擋，亂了他的心神，現(xiàn)在只想解決眼前妖魔，找個地方教訓(xùn)懷里的小人。

公雪狐閉眼落淚，白雪尾巴再起，四周冰霧凝結(jié)，他仍無法下手，欲放下手上冰刃，那母雪狐凄厲地吼了一聲，雙眼轉(zhuǎn)紅，全身散著綠光，直撲向公雪狐。

韓凜雙眼散著淡藍(lán)瞳光，見了母雪狐眼瞳里一抹悲傷，一瞬心意相通，眼眶莫名泛淚，心酸不能自己。

他哽咽，小手發(fā)顫地攥緊身邊人的一角。

「她快撐不住了……嗚……列，她要我，她要我讓公雪狐殺了她……」

列冷焰一愣，單手遮住他的雙眼：「別看了?！?/br>
韓凜仍在低泣，握上遮眼的手：「列……」想起自己的命只能伴著列冷焰百年，百年後又得讓列一人獨活在世，眼前這種生死兩別的心酸，更引他淚落。

他唇顫，被遮著的雙眼淚落不停，忽地對公雪狐哽咽大喊：「讓你失去了兩尾，已讓她心傷，現(xiàn)下又讓她殺了你，你這雪狐，也太自私了！」

母雪狐意念傳入腦海，琥珀眼瞳說著別離話語，韓凜再次哽咽。

公雪狐一愣，狐尾一掃，擋去攻擊。

「師祖……」痛心落淚，轉(zhuǎn)頭又看著自己的娘子。

韓凜聽了那句師祖，心頭一揪，不懂為何雪狐喊自己師祖，可眼瞳卻不自覺地盯著公雪狐，身上的藍(lán)影麒麟再次浮上頸臂。

他猛然一驚，有些無措，小手拉上列冷焰衣角。

「怎麼辦，藏藏藏不??！」眼瞳藍(lán)光斂去，身上涂泥的手臂卻散著淡淡藍(lán)光。

列冷焰張臂，將他護(hù)在懷中：「有本尊護(hù)著你。」

母雪狐再次發(fā)出喀喀喉音，甩動狐尾，身上綠光四散，邪氣逼人，骨斷的前足再次往前，雙瞳綠光只映著韓凜一人。

「把他交出來！」粗啞的聲嗓再次嘶吼。

列冷焰張手，紅火刀刃現(xiàn)於手心：「休想！」

他瞪著母雪狐，左手火焰轟得一聲，紅火焰沖上天際。

公雪嘶吼一聲，擋在列冷焰身前：「尊首，讓在下，讓在下親手了斷?！?/br>
列冷焰一頓，看著眼前公雪狐，有一絲疑惑。

為何，稱本尊，尊首？

尊首之名，乃為師祖所予，只有師祖門下弟子才知。

眼前公雪狐七尾又起，白霧冰珠四散空中，甜香味又起，他一個發(fā)力，白光銀球舉於天頂，再下便是朝母雪狐擊出。

「玲瓏！」大喊一聲，痛徹心扉。

母雪狐動作本就如殭屍一般，無法躲去襲擊，喀喀喀喀的骨碎聲隨著銀球落於母狐腹身，將軀體打碎成灰。

兩狐對視，就見母雪狐雙瞳閃出琥珀瞳眼，嘴角若有似無地拉出一抹笑。

清郎……

但求在世別憂處，偶念伊人相思伴。

公雪狐仿若聞聲，閉眼，再次立起七條長白尾，雪白狐尾在身後搖動，冰珠成霧，霜成雪，銀光四散再次給了母雪狐一擊。

「玲瓏！」再次大喊。

一瞬間，黑影遮日，按了天頂一片灰烏，灰燼中飄出兩道陰光，一銀一綠，綠光如蛇緊纏著銀光。

列冷焰一見，手刀揮出砍斷綠影，再下綠影瞬間四散，銀光飄向天際，撥云見日，白霜冰珠仍掛在樹梢，山頂依舊白雪一片。

公雪狐化去人形，成了雪白狐身，狐身本該只有半尺身長，可九尾狐靈力超凡，雪狐乍看也有一尺長。

他仰頭望向天際，嗚嗚悲吼兩聲，停滯在半空的冰珠瞬間散去，落地成了冰晶粉雪。

列冷焰立足於他跟前：「你，認(rèn)得本尊？」

公雪狐抬眼，兩眼無望如死灰：「麒麟之首，火麒麟為尊……」他聲音飄渺。

「為何你認(rèn)得本尊？」列冷焰仍是疑惑，兩千年前，似有狐妖伴於師祖身側(cè)，卻無法記清。

公雪狐靠在一旁桃樹，那桃樹發(fā)著淡銀光，冰退雪融，樹梢瞬間帽搖長出紅粉桃花。

「在下還知曉，尊首您為救師祖，進(jìn)了駒骨塔。」瞄了一眼在火球上的韓凜。

韓凜一頓，指著自己，趕緊揮揮手：「我不是師祖?！巩?dāng)老大已經(jīng)夠他受了。

公雪狐牽起一抹笑，笑得無謂：「您，就是師祖?！固终巯乱唤偬夷局?，劃破自己的手掌，雪狐鮮血滴落白雪地，冒出一根根綠芽紅花。

韓凜一見紅花，指頭碰了碰紅花：「這花……」花蜜可多了。

這紅花只有在玉木村的小河川邊才找得著，只不過這大半年都沒長上一朵，直到上回在江邊自己才找上一朵，摘了給列吃，還被他浪費幾滴蜜。

公雪狐半跪於韓凜跟前：「師祖，這花蜜可多了，不是?！?/br>
列冷焰一見那紅花，手掌火刃再起，架在雪狐頸上。

「誰令你來？」

☆、第十章雪狐（下）

雪狐瞄了火刃一眼，不為所動，那火紅的炙焰火氣吹動他頸邊雪白毛發(fā)，順過他的背脊，白雪毛發(fā)在空中飄揚。

他露出一抹笑，笑得無謂：「尊首可真是什麼都不知道?！褂终f了不知者最快樂，糊里糊涂地就活過了千年萬年。

列冷焰皺起眉頭：「放肆！」火刃上的氣焰轟得一聲，更加張揚，卻無傷於眼前雪狐。

「你為師祖頂罪，入了駒骨塔，仍是一介神尊，可師祖被打入凡間，飽受凡人生老病死之苦，最後仍是掛念於你?！寡┖h(yuǎn)目，對眼前怒意高漲的神尊，毫無所懼。

列冷焰斂下眼，臉上嚴(yán)肅。

他看著韓凜手臂上爛泥，緊握火刃，雖面無表情，卻是在壓抑情緒。

「尊首，在天庭可真是逍遙自在?！寡┖溲邸?/br>
列冷焰火刃氣焰不再，全身只散著微微銀火。

他早知道是誰，卻不愿承認(rèn)。

「誰逍遙自在？」韓凜問上一句，自列冷焰身後探頭。

他圓眼眨呀眨，見了列冷焰沈默，他心里不好受，怎地被這只雪狐說個兩句就閉嘴，平日就和自己鬧個輸贏。

雪狐一頓，見了韓凜兩眼純直，一時間語塞。

狐者，狡猾、jian詐矣。

可不管是千年之前，亦或是千年之後，遇上師祖，那一絲狡詐與jian詐，似乎都不管用。

「師祖……」訥訥地又喊了一聲。

「師祖？又是他！我說你那師祖真壞心，怎能讓你用血氣化紅花。」韓凜雙手交叉，站在雪狐跟前，自顧自地拉起他的手掌。

看著手掌上血痕又是一念，念著早知道就不吃紅花蜜，用血氣煉成的花蜜，這多嚇人，念著往後不吃了。

「不不，紅花乃是在下靈氣所煉，剛剛那一舉乃是為了討師祖歡心，情急之下才……」雪狐遇上韓凜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