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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了一般發(fā)不出聲。他又說:“小離,你醒過來呀,只要你醒過來,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找到,只要你醒過來。”我無聲嘆息了一聲,心里如千金般沉重,什么都不想說了。我突然想到我的康樂已經(jīng)找不回來了,他就真的丟下我一個人在天上飛著,天空雖遼闊,我卻想能斷了這翅膀掉進土里去,慢慢腐爛。第三十一章等我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里打著吊瓶,旁邊坐著正在玩手機的吳倩,她見我醒過來,高興地一下站起來說:“你終于醒了,我去叫醫(yī)生,我去叫醫(yī)生?!北慵贝掖业刈吡?。我看著來回晃蕩了幾下的門想?yún)琴辉趺磿谶@里?看她的樣子像是已經(jīng)守了很長時間,康樂呢?一想到他我自嘲地笑了笑,他自然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守在我的身邊,以前是有吳倩在中間阻著,現(xiàn)在是高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為康樂居然喜歡男人而感到震驚,同樣也不會為了他喜歡男人而不是喜歡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我而傷心,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似乎隨著我認識到康樂已經(jīng)變了,而我卻還是在原地打轉(zhuǎn)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有這么一天,康樂喜歡上別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從此走出我的世界,和我再無瓜葛。第一陣噪雜的腳步聲傳來,吳倩驚喜的聲音夾雜其中:“醫(yī)生,他能醒過來是不是就代表已經(jīng)沒事了?”可能是得到了醫(yī)生的肯定,又聽得她說:“都昏迷了三四天了,真是嚇死我們了,還以為……”這時門被打開,醫(yī)生護士來了三四個,一進屋就給我量體溫的量體溫,測血壓的測血壓,安靜的病房里一時噪雜起來。結(jié)果應該都還好,因為我看到了護士臉上出現(xiàn)了滿意的笑容,那笑容在我看起來竟是帶著欣喜的,其中一個對著醫(yī)生模樣的人說:“周醫(yī)生,燒退了?!?/br>周醫(yī)生微微點了點頭,又拿起聽診器聽了聽我的心臟還囑咐說等吊瓶打完了要我去做個腦電波,估計是想確定一下我是不是被燒壞了吧。我不禁皺了皺眉頭,有些膩煩,我又不是什么重病癥患者,不過是發(fā)了點燒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的么?居然還給我弄了一個單獨的病房,我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類似一室一廳一廚的房間想醫(yī)藥費應該很貴吧——后來我才知道這里確實是重癥監(jiān)護室,我高燒連續(xù)三天不退,稍微退下去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昏迷著,就被當成重癥病人看護了起來。雖然心里不耐煩,但我從來都是一個聽話乖巧的孩子——雖然有時候會撒撒小謊,但誰又能保證所有乖巧聽話的孩子沒有撒過謊呢,更何況是個在他自己看來藏著個驚天秘密的人——耐心地回答醫(yī)生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醫(yī)生護士走后,吳倩又去幫我買了小米粥,拿回來的時候說我?guī)滋鞗]吃東西了只能先吃些流食,吃了別的話怕胃受不了。她還說:“想不到你那么怕打針?昏迷的時候一給你扎吊瓶,你就肌rou緊張,好幾次護士都沒能找到血管。”我靜靜地喝著粥聽吳倩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說著,第一次對這個女孩起了好感,從心里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排斥。她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會不耐煩,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是高興糊涂了,居然變得這么啰嗦?!?/br>“康樂呢?”我看著窗外飄著的雪花問她,這是冬天里的第一場雪吧。“哦,他呀,這不快要放假了了嗎?學生會里有很多工作要收尾,天天忙得要死,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眳琴徽Z帶抱怨地說。“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嗎?”我又問。“也不是,我一個女生來照顧你也不是很方便,尤其是晚上。我們幾個是輪換著的,誰有空誰來。“看我疑惑又說,”你宿舍的那幾個一聽說你住院了,都搶了來輪替著看護,可是大一的課又不能缺,你們又是一個專業(yè)的,他們只有等下了課才能來。高毅也是剛回去,他可是連課都不上就來照顧你的?!币簿褪钦f康樂沒有來過,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我的心卻還是忍不住疼了一下。“高毅?”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是啊,從你一住院他就來照顧你了。有時候你宿舍的人來了也會被他趕回去,說是不能耽誤了他們的功課,他自己在這里就可以了?!闭f到這里她頓了一下,莫名地看了看我,“你換下來的臟衣服什么的都是他洗的,前三天我看他擔心得晚上都睡不著覺,一下子就憔悴了不少。我覺得高毅對你比康樂對你還好,要不是……要不是你是個男孩子,我還以為……他是想追你呢?!闭f著自己笑了起來。我先是臉色一變,后又忍不住笑了,笑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我說:“吳倩,你這話可千萬別對康樂說,你要是對康樂說了說不定他敢馬上沖過來掐死我?!?/br>吳倩聽得一愣哈哈大笑起來說:“他就是愛把你當成女孩子似的護著,總是怕你吃虧,有個人像高毅一樣待你跟親兄弟似的有什么不好的?!?/br>我的笑一下消失了,垂下頭,半天才抬起來勉強笑笑說:“是啊,是啊,高毅就是對我挺好的?!?/br>她也停了笑說:“阿蘇,不止是高毅,還有你宿舍的那些人,還有我,我們都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每天都高高興興的?!?/br>我一聽,愣了,我的情緒外化的就那么明顯嗎,居然都能看出我的不開心?“我知道?!蔽艺f,“謝謝你,吳倩。”她笑了笑說:“謝什么?大家既是朋友又是同鄉(xiāng),你還是康樂最好的朋友,生病住院了來照顧照顧你還不是應該的?”我笑笑沒再說話。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她起身出去打了個電話,雖刻意壓低了聲音,卻禁不住過道里的噪雜,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說話,聲音就這么隱隱約約地傳了進來:“……康樂,你不來一趟嗎?……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來看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我都好幾天沒見你了,你到底在忙什么?……”兩分鐘左右的時間她回來了,仍是帶著滿臉笑容對我說:“我給康樂打了個電話說你醒了,燒也退了,讓他不用擔心,他高興得要死?!?/br>“住院費……”“都病成這樣了還cao心這個?”吳倩嗔怪道,隨即又笑說:“有康樂呢,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猶疑著又問:“你們沒對我媽說吧?““沒,康樂不讓說,他說離家遠不想讓阿姨擔心,簽字的時候是他簽的,他還說……他還說你要是真有什么事,他會負全責?!?/br>我聽后笑了,負全責?怎么負?我死了的話他陪我去嗎?她停頓了一秒又說:“他不是不來看你,你知道康樂比誰都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