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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睡眠質(zhì)量以外的好,直到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咕嚕,她才慢悠悠醒了過來。 她砸吧砸吧嘴,茫然地左右四顧,覺得這一覺睡得不錯,身上挺暖和的,就是肚子有點餓,過了半晌,反應(yīng)過來,自己大概是被餓醒了。 她下意識想找哪里有吃的,然后發(fā)現(xiàn),周圍環(huán)境有點暗,再左右望了兩眼,腦子逐漸清醒,意識到,這是在地下停車場…… 荊梵音:“……” 我在地下停車場是要干嘛來著? 少頃,荊梵音眼一睜,蹭一下站了起來,身上披著的東西,撲騰聲掉在地上。 荊梵音垂眸,看見地上一件純黑色西裝外套。 她愣了下,彎腰撿起,拍掉上面的灰,正一臉茫然。 前方忽然響起一聲突兀的車門打開聲。 她循聲望過去,瞧見一個男人從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轎車上下來,快步朝她走來。 荊梵音現(xiàn)在就對這種不打招呼,突然朝自己走過來的人有心理陰影,縮肩下意識退了一步。 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到她面前,保持一定距離,沒有再靠近,只一頷首,輕聲道:“您醒了?” 荊梵音:“??” 認識的? 她仔細瞧了瞧,好像是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了。 荊梵音現(xiàn)在心里很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之前上去的人下來沒有,是不是已經(jīng)被她完美錯過了,實在沒心思敘舊。 她訕訕一點頭,余光從手里的西裝外套上一掠,隨即將外套遞過去,問了句:“這是你的嗎?” 男人微笑搖頭,說了句不是,也沒伸手接過,只又問道:“您要去哪里?不如坐我們尹總的車,送您一程?” 聽見男人說外套不是他的,荊梵音就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了。 她扭頭看向依然嚴絲合縫、卻不知道之前有沒有打開過的電梯門,臉上懊惱又后悔的表情交織,十分復雜,又聽這人問自己要去哪里,搭訕套路太老土,不想給眼神,結(jié)果就被他后面一句“我們尹總的車”,給炸得眼前一花。 荊梵音頭又扭了回來,望著跟前這個模樣看起來還挺正派,不像壞人的人,雙眼冒光:“尹總?尹似槿?” 她好像想起來,為什么覺得這個男人眼熟了,之前尹似槿進電梯的時候,身后貌似還跟著個人,身形模樣……模樣不記得了,但身形似乎跟眼前這個很相像! 男人聽她竟能說出尹總名字,心中一怔,面上卻不顯。 他知道尹總找了這位名叫荊梵音的女士許多年,直到近日才得到確切消息,卻不知道,這位荊小姐竟然也是知道尹總的存在的。 可既然知道,為何不去找尹總? 幾年來,雖然尹總生性冷漠,但做事卻并不低調(diào),時常出現(xiàn)在新聞周刊里,照片雖少,但有心要找還是能找到的。 男人轉(zhuǎn)瞬間便斂下心中疑惑,微笑回了句是,自稱是尹總的助理,抬手正要朝他之前來的方向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動作做到一半,他話還沒說完。 荊梵音已經(jīng)抱著包和那件純黑色西裝外套,快步朝那輛低調(diào)的黑色商務(wù)車走去,嘴里還念叨著:“那還等什么!快!快點走!” 仿佛在嫌棄他動作慢。 助理先生:“……” 這位荊小姐,就跟預想的,很有些不同…… 助理愣了好半晌,才勉強收起心中微妙的詫異感,趕緊追上去。 荊梵音走得很快,到了車旁,也不等后面的助理,自己一手抱著包和西裝外套,一只手一使勁,艱難拉開后車門。 幽閉的車廂內(nèi),陡然闖入光。 熟悉的修長身影,靠坐在對面車窗邊,長腿交疊,膝上的手,指尖露在光里,手背埋在暗處,清冷的面龐隱匿在更深濃的黑暗中,只依稀窺見,他長睫閉合,頸項瓷白,淺色襯衣紐扣系滿,溫莎結(jié)嚴謹,輕微后仰,靠著椅背。 很安靜,像一尊被封藏許久的玉人,少了生氣。 荊梵音頓時又紅了眼,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忐忑又興奮,好半晌才從高懸緩慢落下。 她抽抽鼻子,躡手躡腳坐進車里,雙手把著車門,用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點關(guān)上,幾乎沒有發(fā)出一丁點聲響。 車門關(guān)好了,她正準備扭頭,再好好看看尹似槿。 突然,前面一聲“嘭”。 不輕不重,又是一下關(guān)門。 荊梵音扭到一半的腦袋,又猛一下扭回來,皺起眉心,用一種十分不贊同的眼神,盯著前面剛坐進副駕駛座的助理先生。 助理先生:“……” 本來沒覺得有什么,就是正常用力,正常關(guān)門,造成的無法避免的尋常關(guān)門聲,現(xiàn)在忽然有種“我是不是草率了”的失禮感…… “你小聲點!” 荊梵音身子朝前傾,極力壓低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助理先生臉上臊紅,訥訥點了點頭,學著荊梵音模樣,極小聲地道了句抱歉。 荊梵音滿意地點點頭,覺得這個助理在細節(jié)方面,雖然不如之前書里,尹似槿那個首席秘書做的好,不夠體貼細心,但認錯態(tài)度還是非常積極的。 她努力用眼神表達了一個“走吧,可以開車了”的意思。 助理看懂了,卻猶豫了下,其實是還想問,荊小姐您要去哪里,但他稍微思揣了少頃,覺得這個問題不能問。 生怕問了自己就又草率了! 助理微笑一頷首,表示明白,再轉(zhuǎn)向司機,示意直接去尹總家。 還有什么好問的,反正最后都得去尹總家,少點套路不好嗎,反正荊小姐自己都不介意被拐…… - 商務(wù)車平穩(wěn)駛出地下停車場。 車窗上浮光掠影,盡是城市繁華的投映。 荊梵音抱著包和外套,扭頭看著與自己僅一臂距離的尹似槿,看得仔細又認真,仿佛一眼也舍不得錯過,心里酸酸軟軟的,鼻子和眼睛也不大舒服,但又不想吵到尹似槿休息。 他看起來有些累,薄唇抿直,沒有一絲弧度,眉宇間雖平展,卻仍似有似無,讓人感受到些微久積難消的霜雪郁色,透著倦意。 荊梵音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分明只一晚沒見,她卻覺得他似乎有了些無法忽視的變化,以往干凈到讓人只敢遠觀,分毫不敢靠近的清冷氣質(zhì),如今依舊冷,甚至是冷漠,卻少了清透,多了抹陌生的雜質(zhì)。 陰郁,倦懶,積重難返,又被強抑在漂亮的皮囊下。 只墮落與貪婪,終究忍不住蠢蠢欲動。 惡欲向來吸引惡欲。 荊梵音不自控地想起之前電梯門合上前,尹似槿靠著電梯壁抬眸,與她視線對上的剎那,倦郁的神情仿佛罌粟花開一瞬,枯井逢雨那刻。 可美妙的表象下,無饜與侵奪像一雙無形的手,驟然襲來,扼住人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