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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不敢跟自己孫子多對峙,尹白鶴炸完就朝前走,只扔給荊梵音一聲僵硬的,“跟上!” 荊梵音愣了下回神,沖尹似槿安撫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直到看不見荊梵音的身影,尹似槿才收回目光,兀自朝臥室方向走去,尹術旋即跟上。 穿過玻璃廊道,走進臥室,面對床的一堵三米高白墻,原本毫無縫隙,此時緩緩移出道門,門內空間依舊寬闊,琉璃穹頂高聳,半面弧形墻體盡是書架,書籍滿滿當當,另半面玻璃窗,侵入清冷月輝,落在玻璃窗前工作臺上。 寬大的工作臺上放著一座玻璃罩,罩子下,是盆向月綻放的木槿花樹。重瓣花瓣潔白,近蕊深紫,承仰著月色,讓整株花樹更顯圣潔。 幾名傭人站在工作臺旁,見尹似槿進來,齊聲喊“少爺”。 尹似槿點頭,徐步走到木槿前,解開鎖,取下玻璃罩,仔細查看木槿有沒有磕碰,確定無事后,他吩咐聲,“回去吧?!?/br> 傭人們應“是”,恭敬從另一邊出口離開。 琉璃穹頂下,整個高闊的書房,幽暗寂靜。 尹術上前一步,低頭問道:“少爺,尹臣那邊,是否需要做什么處置?” 尹似槿側身對著窗外的月,聞言,無聲笑了下,緩聲說,“不著急,他還有用?!?/br> 尹術怔了半晌,遲疑出聲:“少爺是想……” 他話音又驀然頓住,不敢妄加猜測下去。 “我想……?” 尹似槿幽聲重復念著,冷白指尖觸上木槿花瓣,勾起了薄唇。 我想讓梵音,只屬于我一個人啊。 第36章 36 日陽斜照, 整個天地像被上了懷舊濾鏡, 玻璃木屋別墅聳立在旁,像座童話屋,人影倒映地上,被拖得老長。 荊梵音跟在尹老太爺身后,隔了半步,叢林那邊忽然吹來陣涼風, 冷得人不自覺縮脖子,搓胳膊。 尹白鶴聽見動靜,扭頭見她這副弱不禁風樣, 嗤了聲:“年紀輕輕就弱成這樣,讓外人看見還以為我尹家苛待你了?!?/br> 他話剛說完, 又是一陣妖風拂面,老人家身體比嘴誠實,當下就是一哆嗦。 荊梵音:“……” 忍住, 不能笑, 笑就是死! 到底是大半輩子風風雨雨,什么場面沒見過,尹白鶴臉不紅心不跳,皺眉瞪向后面跟著的兩保鏢, 斥道:“還傻站著干什么,不知道去拿衣服?” 兩名保鏢忽然被訓, 愣了下, 其中一名反應快, 立即低頭應聲“是”,轉身跑進別墅。 尹白鶴回點頭,見荊梵音小臉都快憋成豬肝色,槍口立時轉移,紳士手杖在地上一拄,怒道:“你這什么表情?你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是要跟我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比身體健康?” 荊梵音臉一僵,立即搖頭,表示沒有,不敢。 尹白鶴見她不頂嘴,似乎氣順了些,但又不是特別順,臉還是很臭。 昏黃天地下,一時安靜到尷尬。 荊梵音轉著眼珠子,靠走神打發(fā)時間,忽然又見對面尹老太爺,瞇起雙老花眼,含含糊糊地念道:“梵……靡……你叫什么來著?” 荊梵音:“……” 感情您連我名字都沒記住,就從見面開始懟我? 荊梵音懷疑這位暴躁老頭是嫉妒她的美貌。 心里很憤慨,但嘴上,荊梵音還是老實答話道:“我叫梵音,爺爺?!?/br> “哦,梵音?!币Q若有所悟般點頭。 荊梵音也不知道他這是忽然悟到了什么。 “反正也都長得一個樣?!狈路鹚惺裁锤静恢匾?,尹白鶴又問,“梵音丫頭,我們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尹白鶴問話的時候,矍鑠眼眸稍向上看,似乎也在思考。 荊梵音卻是在聽見他這么一問后,背脊猛然竄上一陣涼,后知后覺想起來,她是沒有原身記憶的,要是尹老太爺一直問以前的事情,那她還不得馬上穿幫?! 心臟一陣狂跳。 荊梵音后悔了,她不該逞強出來陪尹老太爺散步的,她就應該在尹似槿的庇護下,離這位暴躁老頑童遠點才對??! 原本憋笑憋紅的臉色,一點點白下去。 荊梵音還沒想好要怎么回答,去拿衣服的保鏢回來了,兩名保鏢上前,一名為尹老太爺披上直板呢子外套,一名將件明顯男士的黑色風衣,遞給荊梵音。 遞衣服的保鏢還沒說話,披好了外套的尹白鶴,卻先開口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似槿的衣服拿來了?” 那名保鏢向尹老太爺稍稍低下頭說:“回老太爺,少爺說,梵音小姐的衣服都過于單薄,這邊夜里風涼,便讓我拿了少爺的衣服過來?!?/br> 尹白鶴聞言,冷哼一聲,看向荊梵音的目光更不善了。 荊梵音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垂下眼,瞧著保鏢手里的黑色風衣,努力思考了下,她的衣服都很單薄嗎?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傭人都從尹宅那邊,幫她拿了什么衣服過來。 紅日沉落,天色更晚了,一陣涼風吹過,冷得荊梵音又一哆嗦,她搓了搓手臂,顧不上那么多了,身體最重要,她拿起保鏢手里的黑色風衣,展開就給自己穿上。 仿佛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風衣下擺都到了小腿,兩管袖子被她穿得像唱大戲的水袖。 荊梵音抖著手,撈了撈衣袖,卷了兩三卷,才勉強把自己的一雙小手露出來。 旁邊尹白鶴看得不耐煩,皺眉問:“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鼻G梵音不敢再磨蹭,把腰上的帶子隨意一扎,抬起頭說,“爺爺,我好了,你想往哪邊去散步?” 尹白鶴癟了癟嘴,仿佛受不了她這副乖樣,紳士手杖隨意朝前指了指,就率先走了過去,沒兩步,又停住,他回頭,見荊梵音亦步亦趨跟著,卻始終落后半步,仿佛不敢靠近。 “干什么,你覺得我缺保鏢?給我上來!” 紳士手杖往地上一拄,聲音沉悶。 荊梵音一愣,反應過來后,立馬乖巧上前,跟尹老太爺并肩走。 “我們上次見面……” 尹白鶴話沒說完,荊梵音皮就是一緊。 幸好尹白鶴似乎也沒想聽她的答案,接著說道,“也該是兩三年前了,那時候似槿分明還是毫不在意你們的,沒想到你倒是有點手段,真能讓似槿把你看進眼里。” 荊梵音緩緩松口氣,不讓她自己說以前的事就好,沉默的聽眾,她還是能當好的,至于手段不手段的……您高興就好。 荊梵音放松了心情,就當自己真的在散步,只不過旁邊還多了個老式收音機,在斷斷續(xù)續(xù)地給她講故事。 尹白鶴忽然笑了笑,笑聲聽不出是喜是怒,只聽他說,“不僅將你看進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