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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dān)憂,有點心不在焉的,他們爬上了一段小山坡,忽然,側(cè)面飛出來一道白影,伴著一聲囂張的咪嗚。 護(hù)在荊梵音身側(cè)的保鏢喊了聲:“梵音小姐小心。” 荊梵音一回頭,就瞧見一團(tuán)灰白灰白的東西,撲在她身側(cè)的保鏢臉上,扒都扒不下來,她也沒看清是什么,嚇得連連后退,想拉開距離。 然而,她身后就是剛爬上來的小山坡,腳下沒注意到,踩到顆棱角分明的石子,荊梵音腳一拐,身子后仰,“啊”一聲慘叫,滾了下去。 小山坡不是很陡,荊梵音滾了兩圈就停下來了。但問題是小山坡下有棵樹,她腦門哐一聲,撞在了樹上,等她停下來,一翻身仰躺,人已經(jīng)暈了。 - 尹宅二樓,荊梵音房間。 門口站了好些人,蔓梅、靡音、尹臣、尹術(shù)都候在外面,沒敢進(jìn)去。 里面醫(yī)生給昏睡中的荊梵音處理好了手臂傷口,又檢查完額頭淤青情況,站起來,轉(zhuǎn)身向尹似槿解釋,說梵音小姐沒什么大礙,額頭上的傷不重,手臂被尖石劃破的傷口,就稍微麻煩些,有點深,在傷口好之前,不宜碰水,平日飲食盡量清淡。 尹似槿坐在床邊,側(cè)身看著昏睡的荊梵音,攏起眉問:“既然額頭傷沒什么問題,那梵音為什么還沒醒?” 醫(yī)生頓了頓,神情有點尷尬,半晌才說出一句:“看樣子,咳咳,應(yīng)該是睡著了?!?/br> 門口四人:“……” 一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唯有荊梵音淺緩均勻的呼吸聲,昭示著她睡得還挺好。 尹似槿薄唇動了動,再忍不住笑起來之前,他吩咐說:“出去吧?!?/br> 醫(yī)生點頭應(yīng)是,提著自己的東西,走到門口,又聽見里面?zhèn)鱽砩贍斠宦?,“把門帶上?!?/br> 醫(yī)生愣了下,門口四人也是一愣。 回過神,尹術(shù)最先低頭后退,下樓去做事了。蔓梅聽醫(yī)生說梵音沒事,放下心,也跟在尹術(shù)后面,走下樓。靡音顰著眉心,擔(dān)心jiejie,不愿走,卻被尹臣強行拖走了。最后醫(yī)生將門帶上,提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屋中,尹似槿坐在荊梵音床邊,目光從她受傷的手臂,緩慢移到額心淺淺的淤青上。少頃,他眸中微沉,抿著薄唇,冷白精致的臉上,透出絲心疼,抬起手來,拂了拂她額畔的青絲。 昏睡中的少女眉心忽然皺了皺,玫瑰色的小嘴輕微開合,聲音很小,不知道在囈語什么,讓人聽不清楚。 尹似槿將手落在荊梵音腦袋旁,稍稍俯下身,近了,便聽清,是一聲很小很小的……“哥哥”。 軟糯的小嗓音,輕輕砸在心上,異樣的酥麻,從未體驗過。 尹似槿眸中漾開片溫柔的暖色,唇角動了動,一抹笑還未綻開,就聽見她又連連囈語道:“不不不……哥哥,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放我走吧,放我——” 尹似槿捂住了她的嘴。 前一刻柔光粼粼的眸中,此時一片森靜。 尹似槿鮮紅的薄唇抿合,唇角是自然的微勾,窗外陽光打在他半側(cè)身上,在高挺的鼻梁間,形成一道傾斜模糊的明眛界線。 感受到手心下的小嘴還在翕動,尹似槿彎下腰背,薄唇貼上少女柔軟的耳垂,氣息極輕,溫柔地喚著睡夢中的她。 “梵音?!?/br> “梵音乖,聽話。” “不管做錯什么,哥哥都能原諒你?!?/br> “唯獨,不能離開哥哥。” “梵音不能離開哥哥?!?/br> “一定要記住。” 猶如催眠黑色童謠,帶著些微甜膩的笑。 - 正午過后,尹似槿終于從荊梵音的房間出來,他一身氣息極其沉靜,似乎心情不太好,反手將門關(guān)上,動作很輕,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尹術(shù)與一名抱著雪萊的保鏢,早已候在門外。 尹似槿沒有看他們,轉(zhuǎn)身上樓,一邊走,一邊對尹術(shù)吩咐:“讓廚房準(zhǔn)備好梵音喜歡吃的,她醒來會餓?!?/br> 尹術(shù)應(yīng)“是”,頓了頓,回頭看眼跟在身后抱著貓的保鏢,他再扭回頭,垂下眉眼,向尹似槿請示道:“少爺,雪萊……是否放回去?” 尹似槿踩在階梯上的腳步停下,徐徐旋身,目光澄澈深靜,朝保鏢懷里的雪萊望去。 似乎察覺到危險,雪萊柔軟的身子顫了顫,瑟縮在保鏢懷里,卻沒敢動也沒敢逃,它睜著雙翡翠般剔透的大眼睛,怯兮兮地看向尹似槿,還咪嗚了兩聲,可憐又弱小。 尹似槿卻勾唇笑了,眸子里不帶情緒,曼聲吐出一個字:“不。” 尹術(shù)怔了怔,回神繼續(xù)等著少爺吩咐。 尹似槿語氣幽緩:“剃了它身上的毛?!?/br> “全部剃光?!?/br> 第30章 30 荊梵音做了個噩夢, 夢見自己身份被拆穿了, 尹似槿知道她不是原來的梵音,覺得受到欺騙,惱羞成怒下要廢掉她一雙腿, 扔去荒島自生自滅。 她在夢里被嚇得渾身冷汗涔涔,不停求饒:“不不不, 哥哥我錯了,你放我走吧,放我走吧,我知道錯了,哥哥……” “梵音聽話, 一定要記住……不能離開……” 漆黑中,少年整個面龐被陰影籠罩,聲音幽幽鉆入耳。 “哥哥!” 荊梵音驚叫一聲, 身子一抖, 猛然睜開眼。 她眼前一片還比較模糊, 窗外太陽已經(jīng)開始西落, 投進(jìn)來的陽光不多, 淡粉色的吊頂呈現(xiàn)暗色調(diào)。她大口大口喘氣, 喘了好一會兒,意識才漸漸回籠, 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摁了摁還在狂跳的心口。 嚇?biāo)廊肆恕?/br> 還好是在做夢。 荊梵音閉上眼睛, 抬手揉突突跳的太陽xue, 覺得這夢逼真得可怕,尹似槿念她名字的時候,就跟真的貼在她耳朵邊念一樣。 現(xiàn)在腦子里回想一下,還是讓人毛骨悚然。 荊梵音哆嗦一下,起了兩手臂的雞皮疙瘩,她抖了抖肩,抬手想搓搓胳膊,不料剛碰上手臂,就是一陣鉆心的疼痛。 荊梵音“嘶”了聲,扭頭看,瞧見自己右手胳膊纏著白紗布,可能她剛剛動作大了點,扯動到了傷口,這會兒白紗布開始滲出一點點血紅色。 怎么回事? 哪里來的傷? 愣了兩秒,荊梵音才慢慢想起來,早上她跟著三名保鏢走出樹林的時候,側(cè)面忽然飛出一道白影,她嚇得連連后退,卻不慎滾下小山坡,手臂好像是劃到了什么,她當(dāng)時沒注意到,后來就一腦門撞樹上,暈過去了。 荊梵音:“……” 別人穿書是談情說愛順便虐渣,她穿書怎么弄得跟來歷劫一樣。 沉默半晌,荊梵音嘆了聲氣。她掀被子下床,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大概已經(jīng)是下午,不知道晚飯時間過沒過,廚房還有沒有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