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著她向大門外走去，步履極快，那些暗衛(wèi)亦在身后亦步亦趨。簌簌的風(fēng)掠過他的鬢發(fā)，“我只是有所圖謀。”

    “從前那些......你說的話。”云川低低喘了一口氣，看著公主府大門外圍著的層層大軍，“都是唬人的?！?/br>
    眼前情勢緊急，阿爾丹瞧著門外已至的軍隊(duì)，心中焦急，不由得怒斥一句，“閉嘴！”

    云川側(cè)眸看了她一眼，不做聲了。

    “城內(nèi)暗樁可都通知了？”戚殷冷聲道。

    “通知了。”阿爾丹答道：“此刻應(yīng)是在路上，快到了。”

    他們還有內(nèi)應(yīng)？

    聽聞此言，云川暗暗心驚。

    “戚殷，你當(dāng)真以為還能跑得掉？”云城諸人緊跟而來，站在半丈之外，侍從舉著的火把層層燃著，照著她赤紅色的裙裳，更似血色。身旁那人面色蒼白，攏在厚厚的大氅之間，神色溫和，只是眸光卻是冷的。

    戚殷心中低笑一聲。

    十幾年謀劃，等的便是這一刻，如何不能全身而退？

    他屈指成哨放于唇邊，吹出一道悠長的調(diào)子，同時(shí)，阿爾丹從懷中掏出一物點(diǎn)燃，火光四濺直升上空，綻出一朵持久不滅的煙花。

    隨即，暗衛(wèi)腳邊驀地炸開朵朵煙霧，迷糊了視線，依稀間只能聽到駿馬嘶鳴之聲。

    再抬眼之時(shí)，三人兩馬已于長安街上漸行漸遠(yuǎn)。

    “關(guān)城門！”云城冷聲吩咐道：“京畿大營的軍隊(duì)分為三路，堵上路口?！?/br>
    “是?！?/br>
    月明星稀，積雪已然浸透了鞋襪，她的眉目間盡是霜意，“這京城固若金湯，我倒要瞧瞧，他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br>
    “告訴太古，把云川給我安全帶回來，若她有什么閃失，本宮定饒不了他！”

    —

    “表哥，云城已把路口都堵上了。”阿爾丹勒住韁繩，回頭道：“這該如何是好?！?/br>
    “不急?！逼菀舐怨雌鸫浇牵霸俚劝胫?，人就該到了?！?/br>
    夜色愈發(fā)濃郁，寒氣翻涌而上，懷里的人抖得厲害。戚殷半摟著她，解開身上的大氅細(xì)細(xì)裹在云川身上。

    云川側(cè)過頭看著一旁的店鋪，身子纖弱，被包裹在大氅中，顯得尤為可憐。

    “別碰我，臟?！彼p聲道了一句。

    戚殷的手微微一頓，隨即便恢復(fù)如常，仔細(xì)地將帶子系好。半空上霧氣彌漫，竟是又落下了細(xì)碎的雪花，飄飄忽忽地落在他的側(cè)臉之上，頃刻間消散殆盡。

    萬籟俱寂之中，忽有萬馬奔馳之聲從遠(yuǎn)方而來，地面?zhèn)鱽眍潉又狻?/br>
    “壞了！”阿爾丹驀地臉色大變，“莫不是云城的人追來了？”

    “不?！逼菀笸L街盡頭那愈來愈近的泠泠鐵甲，眸色深深，淡聲道：“我們的人?！?/br>
    “什么？”阿爾丹錯(cuò)愕地看著他。

    不過眨眼功夫，那隊(duì)裝備精良的人馬已至眼前，朔風(fēng)掠過甲胄，撲面而來森冷的寒意。當(dāng)先一人翻身下馬，跪倒在地，“見過公子。”

    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街上，云川錯(cuò)愕地看著眼前這人鼻梁上一道醒目的刀疤，只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

    “殿下！”

    “說?！?/br>
    “戚殷一行人已至城門之處，我們的人攔不住他們?！卑敌l(wèi)鎧甲上沾著血，垂首回道。

    “開什么玩笑？”云城厲聲道：“你們幾千人拿不下這幾百暗衛(wèi)？要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先別生氣。”容清拍了拍她的肩，上前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暗衛(wèi)猶豫了一下，聲音漸低，“大內(nèi)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蕭大人......反了?！?/br>
    抱著的手爐頹然掉落在積雪之上，云城面色怔然著向后倒退一步，細(xì)碎的雪花飄落在發(fā)上，覆了薄薄的一層。

    “增調(diào)兵力去城門，死守。”容清沉聲吩咐道，“安排車馬，本官同殿下親去城門處。”

    “是。”

    月色被稀疏的云遮住，天色愈發(fā)陰沉起來。暗青色的城墻龐然一如巨獸，靜靜佇立在平原之上，厚重的城門之處，兩方對陣，劍拔弩張。

    “把城門打開?！逼菀罂粗媲疤派砗蟮囊槐姳浚憋w入鬢的眉如墨色濃重，“你不是本王的對手?！?/br>
    太古握緊了手中的劍，抬眼示意，城樓之上的士兵齊刷刷地舉起弓箭。

    戚殷卻將云川推至了前方，冷聲道：“你們二殿下的命此刻就在本王手中，做事前還是好好斟酌思量一番。”

    太古眼一斜，下面的人心領(lǐng)神會，即刻悄聲同一旁的守衛(wèi)低語幾句。不消片刻，東南方的城樓崗哨之上舉起了一把弓箭，正對戚殷后心。

    戚殷眼也未抬，只隨口道了一句，“后面的那個(gè)弓箭還是放下為好，畢竟......”鋒利的刀刃湊近了云川脖頸一寸，“雖也不知道究竟是那箭快，還是本王的刀更快?！?/br>
    太古眉心緊蹙，握緊了拳。

    蕭浼從執(zhí)劍策馬走至前方，他所帶雖只有百余人，卻個(gè)個(gè)裝備精良，殺伐果斷，如若真動起手來，不定誰輸誰贏。

    云川輕輕喘了口氣，眸光垂落在刀刃之上，悄悄拽緊了衣襟。

    戚殷的人少，皇姐的軍隊(duì)本勝券在握，卻因?yàn)橛兴@個(gè)鉗制處處束手束腳，這是最后一個(gè)關(guān)卡，若是再不能將人攔住，以后怕是難了。

    如此想著，她猛地一閉眼向刀刃撞去，銳利的刀鋒劃破細(xì)嫩的肌膚，干冷的空中彌漫出一股血腥之氣。戚殷一驚，猛地將刀向后撤去。與此同時(shí)，云川手中一直握著的碎裂的半根簪子狠狠插入馬背之上。

    座下駿馬受驚，嘶鳴一聲騰空直立起來，兩人俱被掀下馬去。云川被重重地砸在兩人之外的一處沙堆之上，許久未曾爬起來。戚殷沒有防備被掀落于一側(cè)砸在地面之上，悶哼一聲。

    “公子！”蕭浼從大驚，轉(zhuǎn)身去扶。

    一人一馬卻從身后疾馳而來，急急撈起云川安放于馬背之上便脫身而出，不過頃刻之間，眾人皆未反應(yīng)過來。

    阿爾丹眼眸一厲，起身便要去追，卻被戚殷按住了手腕。

    下一瞬，大地微顫，遠(yuǎn)處鐵騎執(zhí)刀槍劍戟而來，所過之處，雪塵飛揚(yáng)，方才那人策馬跟在當(dāng)中的馬車之間。

    戚殷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安放在馬上面色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