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給戚殷傳話，卻總是杳無音信，他從未有甚話托人帶來。

    晉寧說是她識(shí)人不清，戚殷本就不是個(gè)好東西。

    可她不死心，總覺得另有隱情。

    那些日子的朝夕與共情投意合，怎么可能是裝出來的？

    “公主？”夕顏不知什么時(shí)候進(jìn)了來，給這屋里點(diǎn)上了燈，“喚您好幾聲也不應(yīng)，在想什么呢？”

    “嗯？”云川回過神來，方覺出自己失態(tài)，掩飾地笑了一聲，轉(zhuǎn)過身道：“沒什么。”

    屋里瞬時(shí)便亮了起來，昏黃的燭火照在她的側(cè)臉，輕輕晃動(dòng)著。

    “多謝。”陸歆頷首淺笑，接過夕顏方溫好的酒。

    “公主?！毕︻亴⒕票K遞給云川，她輕輕應(yīng)了，接過。溫?zé)岬谋K握在掌心中，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意。

    她眼睫微微一顫，抬眸道：“夕顏，皇姐何時(shí)回來？”

    “殿下......”夕顏一頓，想起云城囑咐她的話，便笑道：“殿下同容相商議要事，估摸著，還得好一會(huì)兒呢！”

    她放下手中的托盤，“公主和大人且再坐坐，一會(huì)兒便在府中用膳吧，左右現(xiàn)下天已黑了，回去又沒什么事，不如多聊一陣。”夕顏?zhàn)咧灵T邊，想起些什么，又道：“待事情處理完了，殿下同容相會(huì)一道過來?！?/br>
    “殿下可曾吩咐有何事需在下去做？”陸歆問道。

    “沒有?！毕︻佪p笑著看了云川一眼，“您就陪著二公主坐著聊會(huì)天便可?！?/br>
    便是再遲鈍，也知曉他們這是何意了。

    陸歆微微一怔，隨即淡笑一聲，頷首輕聲道了一句：“多謝?！?/br>
    夕顏笑了笑，出去了。

    “陸大人好生奇怪，莫名其妙地謝什么？”云川看了他一眼，懶懶地笑了一聲。

    陸歆含笑不語。

    天色已黑，朔風(fēng)又起，外面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

    既是有要事商議，總得要一兩個(gè)時(shí)辰方可。

    云川瞧著窗外，計(jì)上心來。

    “陸大人且先坐著?！彼p咳了聲，站起身道：“喝了這么些酒有些暈，我去皇姐的小廚房瞧瞧做了什么好吃的?！?/br>
    “天黑夜寒?！标戩Ц鹕?，好看的眉心微蹙，“讓下人拿來便可，何故自己前去?！彼D了頓，又道：“如若公主實(shí)在想去，微臣陪您?！?/br>
    “不必不必?！痹拼▍s是忙不迭擺手，說話間人已到了門邊，“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你切莫跟來?！?/br>
    屋外寒風(fēng)瑟瑟，當(dāng)真是冷極了。

    許是云城刻意給他二人制造機(jī)會(huì)，這屋外竟是連個(gè)下人都沒有，此番倒是正合她意。

    “公主?！睍x寧提著燈籠迎上來，“您怎么出來了？”

    “我要去找戚殷?！庇箫L(fēng)，云川側(cè)過臉，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

    “您這是又發(fā)什么瘋！”晉寧驀地瞪大了眼，忙左右看了一眼，見四周無人，這才悄聲道：“長公主尚在府中，陸大人也在房里，您平白無故消失這么長時(shí)間，若被人發(fā)現(xiàn)了該如何是好！”

    “無妨?！痹拼〝Q起眉，“我從小路過去，用不了多長時(shí)間，且皇姐理事一刻半時(shí)回不來，陸歆......”她回眸看了一眼屋中暖融融的光，嘆了一聲，“他縱使是知曉了，這皇族的事，想必他也不好多嘴?！?/br>
    “晉寧?！彼^侍女的手，眸色祈求，“幫幫我，我只想見他一次，若錯(cuò)過了這一回，還不定要等到何時(shí)?！?/br>
    呼嘯的風(fēng)聲從耳邊掠過，刮得人臉頰生疼，晉寧沉默片刻，重重嘆了一聲，“好，最后一次?！?/br>
    偏殿旁花園的小道中幽長寂靜，因素日里并無人走，故也未曾掛上盞燈籠。

    黑黢黢的道上，只偶有被風(fēng)吹動(dòng)映在地面上的樹影輕輕晃動(dòng)著。

    忽地，兩道隱約纖細(xì)的影從中快速掠過。

    暖閣中，酒香彌漫，陸歆立于窗前，昏黃的燭光將他的身影打在窗紙之上，修長挺拔，溫和淡雅。

    他靜靜地看著窗外那一片深黑，眉心擰起。

    —

    夕顏出了屋子徑直去到隔壁府中。

    桌案上的竹香裊裊地燃著，許是容相體寒的緣故，這屋里的炭火燒得比公主府中旺得多，方一踏進(jìn)，身上竟是起了一層薄汗，可縱是如此，容清半靠在榻上執(zhí)著書卷，身上仍是蓋著厚厚的雪白狐裘，面色也是蒼白的。

    云城只穿著一件煙霞色紗衣窩在他身邊嗑瓜子，她抬頭看了一眼夕顏，“他二人干什么呢？”

    夕顏笑了笑，上前回話，“各自坐著喝酒呢?！?/br>
    “沒說些什么？”聞言，云城眉尖一挑，拔高了聲音。

    “許是說了幾句?！毕︻佇Φ溃骸爸皇沁M(jìn)去之時(shí)他二人是未發(fā)一言的?！?/br>
    “得，我還是白費(fèi)功夫?！痹瞥怯挠拈L嘆一聲，極其郁悶地將手中握著的一把瓜子扔回果盤中，郁郁道：“云川也不是個(gè)死氣沉沉的性子，陸歆在朝堂上向來以能言巧辨著稱，到了這時(shí)候二人反倒都啞巴了！”

    “那殿下可要過去？”夕顏笑意盈盈地問道。

    “再等等吧?！痹瞥菄@了一聲，偏過身子將臉埋在容清的胸膛上，不想說話了。

    容清低低一笑，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眸示意夕顏先下去。

    “上一世的時(shí)候陸歆對(duì)云川可是世人皆知的一往情深，只是可惜她非要跟了那戚殷?！痹瞥菒灺暤溃骸按朔胫楹纤?，卻沒想到陸歆竟連話都不愿多說了。”

    容清撫了撫她的發(fā)，眸中笑意溫潤，他伸手將大氅拉開給她蓋上，又順勢將人緊摟在懷中。

    “正是因?yàn)橛们樯?，所以?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輕薄了?！彼氖钟幸淮顩]一搭地輕拍著她的背，低低啞啞的聲音響在耳側(cè)，“這事你不用太過cao心，各人自有因緣?！?/br>
    云城煩躁地嘆了一聲，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應(yīng)了聲，“我只是想著陸歆此人算是個(gè)如意郎君，他們二人若能在一處，云川也定是幸福的......”

    她皺了皺眉，躲過他放在腰身上亂動(dòng)的手，輕斥了一聲，“別鬧，癢得很?！?/br>
    容清輕輕笑著，眸色寵溺。

    “罷了，我也不管了。”云城下頜支在他的肩上，心中不豫，“由他們吧?！?/br>
    容清放在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