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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無疑?!毙〉伦踊氐溃骸笆匦l(wèi)確實瞧見二殿下在馬車中,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已回了殿中了?!?/br> 云城沒有答話, 靜立于悠長晦暗的官道之上, 手中一盞燈籠被吹得微微晃動, 卷起的殘葉落于眉間。 “回來就好?!彼七^了許久,她扯了下嘴角,勉強露出個笑容,輕聲道, “我去看看她?!?/br> — 永和宮中彌漫著淺淡的湯藥味,云池皺了皺眉,放緩腳步,走進殿中。 殿中置著數(shù)個火盆,里面燃著銀炭,屋里暖意融融,如同春日。 皇帝穿著一身明黃色寢衣,正盤腿坐在榻上下棋。聽見腳步聲,他抬起眸,看了云池一眼,“來了?!?/br> “嗯。”云池應(yīng)聲,走上前來自如地坐在他對側(cè),看著棋盤,“怎么不見娘娘?” “下人熬藥。”皇帝笑了一下,執(zhí)白子落于棋盤上,“她不放心,非要親自盯著?!?/br> “皇兄和娘娘情深意重。”云池彎了彎唇。 “你年紀不小了,這么拖著也不是事?!被实凼种馔兄掳停耙苍撊⒂H了。尋常人家在你這個年歲,孩子都會滿地跑了?!?/br> 云池眸色淡了,垂下眸從一旁的玉盒中取出一枚墨色黑子,“再說吧。” “每回都是如此。”皇帝哼了一聲,涼涼地瞟了他一眼,半晌,漫不經(jīng)心地道了一句,“今晚上出事了?” “什么都瞞不過皇兄?!痹瞥靥谷灰恍?,實話實說,“今晚在街上時,有人行刺城兒。” 皇帝頷首,“可有大礙?” “不要緊。”云池一笑,“皇兄放心,只是些皮外傷?,F(xiàn)下已派人封鎖全城,捉拿同黨?!?/br> 燭光將皇帝的影子照應(yīng)在墻壁之上,拉得頎長。 他抬眸看向云池,眼角皺紋細密,“你覺得是什么人?” “這不好說?!痹瞥匚Ⅴ酒鹈?,“城兒此番外出遮掩了身份,因此刺客沖著何人而來尚不能確定?!?/br> “精心籌謀也可,無意誤傷亦說得通。只待審問的結(jié)果如何了?!?/br> “朕倒覺得這像戎族人的手筆?!被实坌α诵?,落下一子,“愈發(fā)囂張了?!?/br> “他們最近在城中可還安分?”皇帝抬眸問道。 云池應(yīng)聲,“沒有大動作。撐過這幾日待他們回去便是?!鳖D了頓,他又道:“皇兄此番將這游園會一事交由城兒,是有意鍛煉她?” “是,也不是?!被实蹮o奈地搖搖頭,長嘆一聲,“最近確實覺得身子不大爽利,總覺得沒什么精神,索性便交由她去做了?!贝认榈拿嫒萆细‖F(xiàn)出幾分苦笑,“老了。” “正值壯年,怎有老這一說?!痹瞥氐痛怪?,看著指尖上的一枚黑子,淡聲道。 “兩個女兒都到嫁人的年歲了?!被实鄣偷偷匦α艘宦暋?/br> 近幾日他蒼老得厲害,也不知是不是那一場風(fēng)寒的緣故,雖精神看著尚可,但兩鬢已然有了零星白發(fā),眼角之處的細紋也愈發(fā)得多了。 云池眼睫輕輕一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移開,指尖不自知地摩挲著手中棋子,“臣弟為您尋來的那帖藥要按時吃著,待過幾日事情少些,我便再去那位老醫(yī)師處一趟,給皇兄求一味強身健體的藥方。” “你有心了?!被实垩壑袔еσ?,“只是那位神醫(yī)究竟姓甚名誰,果真不愿來京城么?” “世外高人都有些怪癖?!痹瞥孛嫔届o,“臣弟也是云游之時偶然相遇,皇兄就莫要再問了?!?/br> “既如此,便罷了。”皇帝無奈地嘆了一聲。 執(zhí)在指尖的黝黑棋子落在棋盤之上,轉(zhuǎn)瞬之間便扭轉(zhuǎn)了黑白二方的局勢。 “將。”云池眼中帶了些笑意,看著棋盤,輕聲道。 — 屋中安靜地燃著炭火,云川的雙頰通紅發(fā)燙,是有些發(fā)高熱的跡象了。 晉寧擔(dān)憂地嘆了一口氣,給她把裹在外面的大氅褪下,卻見她里面盡是只剩了一件小衣,頸側(cè)有深淺不一的痕跡。她猛地怔住,隨即心頭涌上一股怒火,這戚殷看著人模人樣,竟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真不知公主是怎么了,竟眼瞎瞧上了他! 晉寧窩了一肚子氣,強忍著放輕手腳,將云川安置在榻上,拉過被衾給她蓋好,自取了絹帕擦拭著她微紅的臉。 濕熱的帕子觸在面上,纖長的眼睫微微一顫。 “晉......寧?” 云川緩緩睜開眸,神色迷離,看著周遭的擺設(shè),困惑地低聲喃喃,“我怎么回來了。”她秀美的眉心蹙起,“我記得......在街上等陸大人買面具回來......” 晉寧微微一怔,正要說話,卻聽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心思一轉(zhuǎn),顧不得許多,便趕忙先將扔在地上的那件黑色大氅塞進了柜中。 “川兒如何了?”一道沉靜的女聲傳來,云城放輕腳步,踏進屋中,眸光落在榻上的人身上。 “公主......受了風(fēng),回來有些不舒服,便先睡下了。”晉寧猶豫了一下,沒有實話實說。 云城走至榻邊,撥開沾濕貼在額上的發(fā),輕輕一笑,“晚間確實穿得有些少了,是我疏忽了?!?/br> 她用手背貼了貼她的臉,仍在發(fā)燙,“太醫(yī)可看過了嗎?” “沒什么大事?!痹拼銖娦α艘幌?,“皇姐去忙吧,別為了我費心了?!?/br> “現(xiàn)下你是最要緊的。”云城坐于一旁,抬起眸,“怎么回來時都不曉得知會我一聲,害我一路火急火燎地趕過來險些將這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去尋你?!?/br> 頓了頓,她又道:“就算不同我說,總該和陸歆說一聲,你二人同行,你卻一聲不吭地不見了。你可知把陸歆急成什么樣子?” 聞言,云川怔住,眸色困惑地望向云城,半晌,方轉(zhuǎn)過眸,唇邊溢出一絲苦笑,“皇姐說得是,此事是我做得不對?!?/br> “我也不是有意想著訓(xùn)斥你。只是......”云城嘆了一聲,“你年歲不小了,不可再像以往那般任性了?!?/br> 她站起身,“我還有些事要辦,你好好休息。”將轉(zhuǎn)身之時,云城忽又轉(zhuǎn)眸看向她,斟酌了片刻,問道:“今晚你可曾見過戎族大皇子?” “阿骨打?”云川猛地怔住,思緒回籠,忽地想起站在長街上回眸的那